2021-05-12|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死掉的鴿子,跟榕樹有關

    鴿子死在人行道上,沒有人替他埋葬。
    在超商上班的阿傑,經過人行道,發現了一動也不動的鴿子,一開始,他以為他只是受傷而已,羽毛豐沛,眼睛半閉,看起來就像受重傷,摔落地面而已,仔細卻看發現,他已經死了。
    阿傑不敢徒手抓屍體,只好匆匆回店裡,拿了塑膠袋,準備把它移到旁邊的花蒲裡,埋葬。
    但回到現場,阿傑怎麼樣都下不了手,去觸碰死掉的鴿子。
    他聽說,鴿子會自殺,原因是什麼沒有人知道。
    總覺的觸碰了鴿子,會發生不詳的事,不過在這網路會聲會影的時代,什麼都能導向不詳與死亡。
    他溫柔的抱起鴿子,鴿子已經死亡很久了,那是僵硬沒有溫度的,就像一顆石頭一樣冷硬,阿傑有點感傷.死亡就這麼近的在他手上.他無力改變什麼。
    他把鴿子方在一旁的花叢裡,挖了洞,把鴿子埋進去,蓋上土,最後摘了幾朵淡粉色的花放在土堆上,看起來柔和了很多,足以蓋住死亡的氣味。
    阿傑沒有多想,便回去上班了,深夜時分,超商內沒有客人,阿傑安靜的在捕貨,他突然一個抬頭,跟超商對面的榕樹對上了眼,對,榕樹沒有眼睛,但就是一個直覺,阿傑覺得榕樹盯著他看。
    幽暗無光的公園裡,垂滿氣根的老榕樹,在風中輕輕晃動著,沙-沙-沙-。
    阿傑起了雞皮疙瘩,他突然想起了人行道上的鴿子。
    也許,鴿子的死,跟榕樹有關。
    叮咚,超商的自動門開了,但外頭空無一人.風吹進超商,燈光閃爍,吹到阿傑身上,吹得他一陣冷。
    阿傑並不害怕,世界上難以解釋的事太多了,而他,並不會害怕一顆老榕樹。
    他記得,鴿子身上沒有傷口,但羽毛中有細細碎碎公園裡的沙。
    他走回櫃檯,整理起報表,等待下班時間的到來。
    老榕樹的氣根在黑暗中伸的好長,上面垂掛著無數不安的靈魂,粗細不一的氣根,糾纏在一起,狠狠地,絞死了2隻麻雀,可惜長長的氣根無法跨過柏油路伸向櫃檯裡的阿傑.否則,那會是今夜最完美的時刻。
    阿傑從過亮的櫃檯往公園看去,一片漆黑,榕樹和一團團暗色的樹影微微晃動著,其中還混著不明的暗影,那裡透著死亡的氣息。
    阿傑從不覺得自己是短命的人,但,他今日感覺到有東西壓迫著他,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死在對街.他走到貨架後,閃避著那樣的壓迫感。
    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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