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草原上的水泥城市，我漫步

提問：烏蘭巴托(Ulaanbaatar)是哪個城市？你可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但問題如果改成：庫倫是哪個城市，雖然記憶仍模糊，但你該有點印象(吧)！

沒錯，烏蘭巴托舊名庫倫，是當今蒙古國的首都。庫倫在蒙古語中意思是柵欄圍起來的草原，是清朝17世紀初漠北蒙古活佛的駐錫地。1924年外蒙古被蘇聯策動獨立建國，建立蒙古人民共和國，將庫倫改名為烏拉巴托，成為該國的首都。烏蘭巴托蒙古語是紅色英雄之意，充滿濃濃的社會主義味道。

從來沒想過：原來蒙古國已經獨立了近一百年，中華民國的秋海棠地圖與現實差距了95年。

花了8天橫跨西伯利亞，從沙皇盛世號下車，在烏蘭巴托火車站跳上巴士前往市中心，對這城市的第一印象便是：塞車。原本以為該是大面牧地上牛馬成群，怎知竟身處繁忙的車陣中緩慢前進，短短3.5公里走了半小時。一如俄羅斯諸多城市，烏蘭巴托以成吉思汗廣場為中心，四周高樓環伺，城市由此向外開展。

登上城市南側的丘陵，拾級登上紀錄近代戰爭英雄的翟山紀念碑，讓視線脫韁 — 近處是貫穿城市的土拉河，所經之處拉出一道綠洲，是城市的綠肺；九月初樹林變色，城市漸染秋色。中景是連棟的住宅高樓，遙遠沿著山坡如毛衣覆蓋，是烏蘭巴托低收入戶的居所。市中心街上上班族衣香鬢影，常有身著傳統牧民服飾與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擦身而過；出了市區，人們面無表情地擠在沙塵滿佈的公車，回到以矮牆圍起各種色彩的簡陋的屋舍。

然而烏蘭巴托市區也不盡全然都會風貌，雖然光鮮亮麗的便利商店的方便性一點也不輸台灣的小七，路旁矗立一幢幢小木屋是在地人更經常造訪的傳統雜貨店，從小食、車票到民生用品一應具全。超市是理所當然的食物採購通路，向行人道上的小姑娘買一袋蘋果可能更新鮮、更省銀子。

想仔細欣賞烏蘭巴托，把腳力練好是基本功。從成吉思汗廣場出發，在廣場上欣賞蒙古建國功臣之一的達木丁蘇赫巴托爾騎馬英姿，面前便是共產時期所建的國家宮，目前仍為政府重要機關，以及接待外賓之所。廣場對面不遠處是紅牆白柱的國立傳統戲劇院，是聆聽蒙古傳統喉音歌謠、觀賞軟骨功、舞蹈等表演的重要場館。

知性之旅始於蒙古國家博物館，這個外觀十分不起眼的博物館裡以珍貴的文物娓娓敘說草原民族崛起、興盛、演化成今日現代民主國家的歷程。

雖說蒙古大漠發掘了不少恐龍遺骸，離蒙古國家博物館15分鐘路程外的恐龍博物館的規劃頗讓人失望，蒐藏了兩具完整的恐龍化石之外，零星的恐龍骨頭讓我後悔買了門票。

蒙古宗教信仰深受佛教影響。薩滿教(Shamanism)是蒙人古老的宗教，崇拜祖先和各種大自然神靈。藏傳佛教早在忽必烈時期便傳入草原，直到16世紀開始在蒙古興盛，成為蒙古最主要的宗教。

甘丹寺是烏蘭巴托最大的佛寺，香火鼎盛，各國遊客如織。共產黨統治時期市內所有宗教和寺廟都被打壓，遭強制關閉，甘丹寺是惟一仍正常運作的佛寺。中央大殿一具高26.5公尺的四臂觀音像，青銅身貼滿金箔，慈祥地俯瞰前來朝拜的信眾。

冬宮是末代皇帝博格德汗的冬季住所，樓高兩層，曾是20世紀初烏蘭巴托最高的建築。目前改作博物館，展示博格德汗和其家庭的蒐藏以及日常用品，其中以150頭美洲豹皮所製成的蒙古包最能彰顯皇室的奢華。

冬宮旁的廣慧寺是皇帝膜拜崇敬的寺廟，不論是左右對稱、前後三進的建築格局、斗栱飛簷，無一不是中華文化的影響。蟠龍紋飾走在各殿窗櫺、廊柱，中國節義故事、西遊記等劇情一一畫錄在門楣窗片。主殿收藏了大量的唐卡，佛像與法器，廣慧寺極具佛教研究價值。

逛完了重要景點，讓荷包透透氣吧！國營百貨公司(The State Department Store)是一站購足的好去處 – 蒙古鹹奶茶、成吉思汗伏特加酒、金戈壁巧克力等都是在一樓的超市必買的伴手禮；GOBI喀什米爾羊毛服飾專賣店就在二樓，價錢便宜到讓人以在Uniqlo購物的心情掃貨；五樓的禮品店各種蒙古相關的民俗禮品琳瑯滿目，回家後三姑六婆五叔七舅的禮物在此打點完畢。

成吉思汗作夢也想不到，數百年後他的族裔竟在牛羊馳騁的草原上蓋起這麼一座摩登城市。從飯店的落地窗看著鑲嵌在華燈初上的車流，我彷彿聽到鐵木真的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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