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二十八)
只見那人影還是一步一步緩步的向前,身體如喪屍樣的行走,臉上模糊一片,看不出什麼表情;最特別的是,那雙手,左手似乎拿著一條繩子;右手,似乎沒有手掌,或說是朦朧一團。阿水,把心一橫,決定再往那人影靠近,但是,弔詭的是,剛一接近那人影,那,人影彷彿人間蒸發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汪汪汪!」歐告,又一次再一旁狂吠,似乎再提醒阿水什麼?
阿水,左看看,右看看,驚覺,那人影竟跑到剛剛阿水待在的大石頭旁;阿水不作他想,他立刻折回。只見,那人影左手拋出了繩,那繩正好掛在樹頭,兩腳一踩,耳朵伴著風的呼嘯,聽到了低語呢喃:「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慢著!」阿水大喊!
那,雙腳一蹬,阿水,一衝;一股氣壓直衝阿水腦勺,一陣急促的頭痛感,夾雜著濃烈的噁心,一股惡臭般的反胃,由胃裡直衝喉嚨,阿水不由自主的一陣嘔吐;「啪!」阿水,似乎被什麼重重的,狠狠的打了一下,整個人天璇地轉。
「不行,我要清醒!」阿水,意識到不能昏厥,右手狠狠的捏了右腳一下,那力氣,大到整個右腳都紅腫,外加一些些的瘀青,然而,還是,「咚!」的一聲,就倒在了那一棵大樹底下。
一旁的歐告,更顯著急,彷彿一副「出事了!」的樣態,急忙忙的在阿水周圍狂繞,一邊狂繞,一邊狂吠;似乎,希望有人可以過來幫忙。
又是一陣漆黑,生死繫依然綁在阿水的身上,只是另一端頭,似乎在無盡的彼岸。阿水,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像在一條隧道中,或是一個山洞裡,伸一伸手,五感知覺俱在,既然,莫名的進來,就隨莫名而去。山洞總會有個出口,阿水,隱約感知,出口的方向,洞寬不大,約莫三個人的身寬,約四尺有餘,其長,倒是不可測,就憑著直覺前行吧。
前行不久,四周的噪音顯然多了起來,看來,方向應該是對的,阿水,打從心底給自己安慰,再往前行,一道像姆指大小的亮點即在不遠的前方,更給阿水增添信心,心就篤實了一半。
一到出口,險些掉落,因為,阿水發現自己正在一間賭場的賭桌的正上方,正確的說法是在天花板上,往下一看,每個人的身形都看得清清楚楚,高矮胖瘦,老人狀,青年樣,男人女人小孩,皆區分的出來,再觀察一會兒,誰是荷官,誰是賭客,何人當莊何人何人閑,也略知一二。然而,每個人臉孔卻都是模糊的樣貌,甚至有些人是無臉,或是以一堆線條帶過的樣貌,總之,可以形容知道身份卻不知道其為何人的荒謬感,其中一個,阿水一眼就認出了是上吊的那個人影,因為,其身影特別的黑,比墨汁的色澤還要更漆黑,彷彿再多看一眼,就會陷入無限的深沉的那種黑,非常空洞的黑,然其音色卻十分豪邁,也是一聽即明:「最後一把,全梭啦!」
「下!下!下!下好離手!」莊家開始鼓動吆喝,一張張白花花的鈔票即紛紛的跳上台前,紅紫綠黃的,十分繽紛!
「開!」幾家歡樂幾家愁!而,很顯然的,那個黑影即是一隻賭鬼,輸輸贏贏間是把把下注。
「開!」這一次,中大獎了,那賭鬼正準備收山,收拾著花拉拉的鈔票!
「傻子,才收手呢?不趁大運來時,多撈幾筆?」莊家戲謔般說道。
「來囉!下大注,大船進來要跟上啊!上啊!」莊家狂喝。
一隻黑狗閃了進來,「汪汪汪」的對著賭鬼狂吠!
「去去去,小黑,別來煩我!我正走大運呢?」
「誰家的狗來亂場?」莊家生氣的喊道。
「息怒,息怒,是我家的小黑!」賭鬼,直接的賠個不是。
「去!」
賭鬼送走了,小黑,隨即又開賭了。
「時來運旺!」賭鬼見獵心喜,這一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賭鬼應該是拿到了幾乎必勝的好牌!直接把贏來的再次全梭了。
「來!開!」賭鬼的牌,似乎真的很大,其得意洋洋,就算不看臉,聽其聲也知道,其認為,「吾必勝!」然而,事實上,賭場也有一條不明文的潛規則,當你認為必贏的時候,就是你必輸的時候。
「莊家,開!天九牌清一色通殺!」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莊通殺閑,賭鬼上一局大勝的喜悅,立刻被這一局大敗的懊惱所取代;賭鬼盤算自己的資金,幾乎剩不到幾個子兒了,理應拍拍屁股就走了,然而,邪門的事兒就發生於此,賭啊!上桌容易,下桌難啊!明擺著,不甘心的情緒充斥在賭鬼的心頭,惡從膽邊生,再下注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