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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Scent
更新於 2024/11/09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一章31）０６３１年黃土的第十四天～對質

史基萊德城裏有間宴會廳，那是專門招待外賓的場所，這寬廣空間能在擺滿桌椅情況下同時容納五百位賓客。
如今這地方只在中間放了張兩端各坐一人的長桌，桌上放滿各式佳餚，這些美味餐點現在正如字面所述，被高速“掃”入胃中，長桌其中一端青年模樣的魔導王可利斯正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少女的大胃王秀。
活過數百年頭歷經數度世代交替的魔導王未曾在人族中見過少女這般暴食家。
沉默的宴會廳裡只聽得見進食聲，當少女僅花十多分便將遠遠超越自身體積的大量食物清空並不知從哪取出牙籤挑菜渣；魔導王這才開口。
「汝真為人族？」
「難不成我長得像魔族或還是獸人？」
「 尋常人族豈有汝這般食量！」
「 不過食量大了點就不被當成人看待，南大陸人都是這副德性？」
「獸人亦無汝此般誇張……那根本是異次元空間！」
「……？」
最後這句由於音量極低少女並未聽見。
＊＊＊＊＊
「話說魔導王陛下找我有何貴幹？總不可能純粹請我吃飯吧？」
「 老身自始至終未曾邀汝共餐——也罷，汝可知昨夜使魔騷動？」
「知道啊，今天到處都有人在討論，然後？」
「汝知犯人身份？」
「阿爾弗雷德‧青鳥，原魔導學院研究員；現魔導界異端兒，專攻使魔學但方式與傳統的魔物使役大相徑庭，他飼養動物並從幼體階段以魔力與魔石改進行生物改造被指控為不人道行為，曝光後被逐出學院並遭公會除籍，脫離公會規制後現今仍持續自己的研究，還有——」
「足矣！此乃身家調查，老身所言為身份。」
「喔。」
縱使魔導王也不免被少女的情報收集能力感到陣陣惡寒，他知道少女一覺睡到中午才清醒，且醒後幾乎是直接前往王宮，這中間少女沒絲毫動作又是如何取得這些情報？
「我還以為你是想知道情報……要不然你問這是要做什麼？」
「昨夜騷動汝亦與現場是矣？」
「……你就不能說標準語嗎？想理解你的話還真需要時間思考耶。」
「啊？」
這要求倒是讓他錯愕，治理此地數百年還是初次被人反應這種問題。
但他不知王宮侍女與魔天騎士團研修課程第一項便是“精通古語文法”，不然光溝通都有問題還談什麼服侍君王！
「真有那麼難懂……？呃、那、那就說標準語吧。」
「搞什麼原來你會說標準語！」
「從未有人反應過這問題，我怎麼知道會有人聽不懂呢。」
順帶一提魔導公會也僅有幹部才研修過古語文法，不是所有魔導士都有能耐與他溝通。
「我反而好奇你怎麼會覺得其他人一定能聽懂 ，算了、你到底想問什麼？」
「昨夜妳人是否在騷動現場？」
「當然在啊，你不也知道撂倒阿爾弗雷德的人就是我才這樣問嗎。 」
少女毫不掩飾自己昨晚的行為。
「妳怎麼知道自己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
「你怎麼認為我會毫無知覺？大師芮碧兒豈可能讓手底刺客毫不知情地踏入險地。」
「原來是芮碧兒洩漏這座城市的秘密，既然如此妳仍敢在史基萊德作亂？難道妳以為背後有芮碧兒撐腰就能為所欲為！」
大量魔力以魔導王為中心瞬間噴發，血紅色魔力宛如暴風吹拂王城每個角落；幾乎所有人都因濃密魔力導致的沉重壓力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陛下您沒事吧！」
魔天騎士團眾人強忍壓力焦急奔向宴會廳，自建國以來魔導王從未像這樣釋放魔力，他們憂心君王是否遭遇未知強敵才會如此大動作。
然而當他們闖入宴會廳中看見的卻是隻手虛握沈著下顎的魔導王與依然專注在剔牙的少女。
近距離感受壓力理應最為強烈的少女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在騎士團員錯愕的視線環繞下挑出所有菜渣然後心滿意足地放下牙籤。
「飯後一牙籤，快樂似神仙……你們這樣看我做什麼？」
「……唉！」
魔導王深深嘆口氣後停止釋放魔力的動作，騎士們不知所措的視線在少女與魔導王之間來回個不停，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帶隊的騎士開口打破沉默——
「呃……陛下、那個……」
「汝等退下。 」
「咦？是、是！遵命！」
不明究竟的騎士們在君主一聲令下只能悶不吭聲地退至廳外。
待騎士盡數退出魔導王這才一臉好沒氣地離席走近少女。
「真不明白妳是少根筋還是神經太粗，剛才那情況怎還有人能安穩剔牙。」
「剛才？啊～～你指的是剛才的紅色煙霧魔法？那有什麼效果？」
「妳絲毫不覺有沉重的壓迫感？」
「嗯？那是精神系魔法？忘了說我對精神系魔法免疫，幻覺幻術或精神異常之類都起不了作用喔。」
「那只是放出尋常魔力罷了，生物被高濃度魔力籠罩時會本能感受生命威脅產生極度壓迫感與緊張，魔力耐受度低或意志力薄弱的人甚至連站立都成問題——妳雖非意志薄弱的類型卻不見絲毫魔力耐受度；為何無動於衷實教人匪夷所思。」
魔導王雙手在胸前交叉表情充滿不解，少女反而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用覺得奇怪，其實是我無法感受壓迫感和緊張這類的精神壓力。」
「那是常人都該有的情緒，妳這孩子究竟……？」
「聽說是短暫腦缺氧造成的永久傷害，我曾因為大量出血停止呼吸心跳一段時間，那時造成的腦損傷導致我喪失所有事件記憶以及部分情緒感受……這都是當時為我治療的人所說。」
聽完解釋的魔導王若有所思地閉上雙眼好一陣子才張口。
「……也罷、總之妳勿再繼續滋生事端，再有下次可就不像今日這般口頭警告而已。」
「昨天的事有需要這麼生氣？」
少女一臉不可思議，看她那真心無法理解的模樣反而讓魔導王感到頭痛。
「我倒想聽聽何處無需生氣。」
「史基萊德律法明文規定都市中魔導士未經申請不得派遣一隻以上的小型使魔單獨行動，如有契約者隨行最多也只能同時使役兩隻中型使魔，在城內到處設置使魔的阿爾弗雷德已明顯違法，名義上我也算路見不平的正義之士吧！」
就結果是能這樣解釋沒錯，不過少女都挑明這是名義上的論點，所以實際上根本行不通。
「滿口歪理，妳非執法者，縱使罪人也該在法律之下受到制裁，人人都像妳這樣動用私刑還要法律何用！」
「就是有些宵小法律無法制裁所以才會有刺客公會的誕生啊……我是不明白你這般的大人物出自何種考量才會將阿爾弗雷德的行為置之不理——好啦好啦、引起騷動是我不對，那你打算如何處理？」
少女掌朝前舉起雙手表示投降靜待魔導王的判決。
  • 「妳真的是人嗎？」
  • 「再這樣吐槽老娘就不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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