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Eternal moment)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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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送走了蓮巳敬人沒多久，天祥院英智的手環上就開始震動，金色的晶砂染上了淺藍與粉紫的光芒來回旋轉著，就像是高唱著Amazing的波紋。天祥院英智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允許了通話。

　　『庫呼呼，右手閣下看來說教了很久啊，皇帝陛下這時候才想起您的小丑。』

　　「涉，我上次跟你要的資料，你還沒傳給我呢。」天祥院英智撐著臉笑了笑，「就這麼不敢讓我瞧瞧你的弟子嗎？」

　　「……小丑沒有不能給皇帝看的表演，就如同涉沒有不能給英智的東西，庫呼呼，吃醋的英智真的很可愛。」

　　日日樹涉的聲音沒有半點不悅，而同時天祥院英智這頭的終端也存入了那新申請的小隊資料。

　　「我可沒有吃醋。」天祥院英智撐著微微鼓起的臉頰，「涉，你放心吧，至少我還不是要對他們做什麼。」

　　「我知道的，英智。」

　　日日樹涉的表情十分的平靜，這個模樣是尋常人難以想像的，一點也不浮誇而張揚的姿態，在甚至有些難以捉摸的神情，並不是他那平常顛倒眾生的冰冷美人般的那高貴優雅的嚮導假象，而是更為笨拙的，如同面癱那樣的細微神情，這是只有在英智面前偶爾才會出現的放鬆姿態。

　　「涉，這幾天我會暫時不處理任何外務，你負責判斷，若是死亡之地有什麼狀況，你來決定要不要通知我，敬人顯然是不會老實告訴我的。」

　　「右手總是為英智想的太多，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總是沒能看清楚你真正的意圖。」日日樹涉捏起了帶著淡藍色的髮尾在唇前搓揉，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皇帝陛下也要答應我，不要太折騰自己了。」

　　「涉？」

　　「放心喔，左手比右手更聰明的地方，就是不會為主人設想的太多。」

　　日日樹涉那親吻髮絲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就像是在親吻某個人的手背，光是用看的天祥院英智就彷彿感覺自己背脊通上一股令人酥麻的電波。做為一個哨兵，對於五感的接收比一般人還要更加的敏銳，即便只是視覺都能收效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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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

　　當天邊第一道陽光透了進來的瞬間，朔間零掩住了打哈欠的嘴，外頭的鳥鳴聲唧唧喳喳十分嘈雜，而同時外頭的人聲也近乎消失的乾乾淨淨，朔月又再次回到了那略顯破舊的城鎮模樣。

　　「天亮了，守城部隊要換班了，吾們也該散了。」朔間零望了望外頭的天空，然後笑了笑說著，「吾輩帶你們走一段路吧。」

　　「好啊。」從一開始就一直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與大神晃牙交流起精神體的明星昴流大聲的回答。

　　朔間零不知怎麼的突然望著明星昴流的臉愣了好一段時間，所有人都明顯感覺到了這份突兀的瞬間，朔間零卻已經站起身，絲毫沒有給人多餘的問話機會。

　　「小姑娘還有你們，吾輩會盡可能多協助你們一些事，但最重要，你們得先想清楚，你們接下來的方向想怎麼走喏。」

　　本來擁擠的店面，現在只剩下一個年輕的少年在有些汙漬的吧檯邊打瞌睡，迴廊上空蕩蕩，清晨的風吹起陣陣涼意，熬了一個晚上，所有人不禁感覺精神有些恍惚。朔間零沒有帶著自己的哨兵，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了街上。

　　「謝謝，前輩。」

　　「好了好了，去吧。」

　　衣更真緒坐上了駕駛座，看起來平常就熬夜成性的游木真顯然精神還很亢奮，杏與冰鷹北斗這兩個顯然是平常作息良好的哨兵，已經很快在座位上有些昏昏沉沉，應該要坐上車的明星昴流收回了踏上去的腳，然後關上了車門。

　　「明星？」

　　「我還不想睡，我走回去就好了，你們不用等我。」

　　「你需要我陪嗎？」游木真伸手意圖拉開車門，但卻被明星昴流喊住了。

　　「不用，不用，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欸？如果有危險的話，隨時聯絡。」

　　「你小心安全。」

　　「別擔心、別擔心，我沒事的。」

　　朔間零就像被升起的陽光迷了眼，不知為何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單純地站在那裡看著天邊，直到光線開始有了溫度，這才使用了自己的嚮導之力隱蔽了那對於自己過於炙烈的陽光，轉過頭只見沒有上車的明星昴流走近自己。

　　「汝似乎想問吾輩什麼，但很多事情，吾輩對於現在的你，多半是無可奉告。」朔間零搖了搖頭，伸手擺了一個走的動作，「做為一個哨兵，你擁有過於優秀的先天能力，你跟你的夥伴不同，你對於這個世界感受得太少，你需要多去看看。」

　　「…‥唔唔唔，好喔。」

　　「吾輩陪你走一段路吧，我也很久沒看看這屬於白晝的世界了喏。」

　　「你說話的時候，總是有種神秘的感覺，你講話是一直都這樣嗎？」明星昴流抓了抓頭髮，忍不住提問了自己在見到朔間零之後一直就很想詢問的話。

　　「唔，你是這感覺嗎？吾輩倒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刻意有什麼神秘的意圖啊。」朔間零笑著回應，顯然一點都沒有被明星昴流那樣的問題唐突到。

　　朔間零他們藏身的街道，本來就是朔月最繁榮的街道的一部份，在白日之下，那像夢般繁華的老街消失，這條街道在尋常的白日也相當多人，只是感覺更多了點現代化的氛圍，明亮乾淨的街道與玻璃櫥窗，如果說昨夜的朔月就像是點綴七彩霓虹的黑，那現在的朔月就像是乾淨的白色。

　　「白晝與黑夜本來就是這樣的不同，極端而獨立，各有其姿態。所以，你更喜歡哪一個模樣的朔月喏？」

　　「我⋯⋯」

　　朔間零不經意的對明星昴流丟出了個問題，本來應該也直率的回答自己想法，但明星昴流在接觸了朔間零眼神的瞬間，突然很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的詢問自己關於朔月的想法。

　　一個井然有序，一個繁華絢爛。

　　「我⋯⋯」

　　就在明星昴流覺得自己整理好了自己的想法打算開口的那一瞬間，朔間零卻顯然肅穆了起來，做為一個哨兵對於氣氛的變化十分敏感，尤其是一位嚮導不自覺的散發出難以忽視氣息⋯⋯他順著朔間零的目光看去，穿著衛兵制服的英智就站在了街道的那一頭。

　　「啊，英智先生！」

　　明星昴流對著那頭大力的搖了搖手臂引起注意，若是一個哨兵可能立刻就會抬起頭，然而明星昴流喊了好幾聲，那頭的衛兵這才慢吞吞的注意到這邊，在對上視線的那瞬間，英智似乎有些遲鈍的愣住了一下，然後才笑著回應的揮了揮手，與週遭的同伴說了些話，然後才跨越了馬路來到了這頭。

　　「⋯⋯」

　　「英智先生今天也有出勤嗎？」

　　「是啊，補昨天缺的班。」英智笑了笑，然後望向了明星昴流身後的男人，「呃，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嗎？」

　　「啊，是的，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位是衛兵．英智先生⋯⋯」

　　「衛兵？」忍不住截斷明星昴流的介紹詞，朔間零的聲音變得極其古怪的，就像是在忍著發笑，又像是不敢置信。

　　「是的，很不可思議吧，像英智先生這樣氣息與力場迴路如此耀眼的人，啊，我是不是講了什麼失禮的話。」

　　「沒事沒事，我不在意的。」

　　「你好，我是零，是一個嚮導。」朔間零對著眼前金髮青年伸出了手，「這是吾輩與你正式的第一次見面吧。」

　　「⋯⋯」英智的神情明明是在微笑，但卻顯得有些莫名的遲疑，但還是伸出了手回握，「您好，我是英智。」

　　在手與手交握的瞬間，朔間零與英智同時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一窒，然後英智在對方扣緊指節前先一步鬆開手，接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手按在胸前後退了一步。

　　「讓嚮導觸摸到如此糟糕的迴路，是我的過錯，希望不會讓您感到不舒服。」

　　「⋯⋯怎麼會是這樣？」

　　「前輩？」明星昴流對朔間零的反應感到了尷尬，伸出手拉住了朔間零的手臂，擋住了他意圖探究的威壓。

　　「呃，我，那是當年覺醒未完全落下的老毛病了，請不要為我難受，嚮導大人。」

　　英智彷彿對那空氣中的逼迫毫無感覺，只是有些誠惶誠恐的回答了零的追問。還沒來得及深究，那頭的衛兵已經在喊英智歸隊了，對感官十分敏感的明星昴流先注意到，然後抬頭看過去，英智這才注意到跟著轉過頭。

　　「不好意思，我該歸隊了。那，下次見了。明星、零先生。」

　　「好的，再見了。」

　　朔間零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英智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下次見。」雖然這聲音並不大聲，但朔間零肯定對方聽到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