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yond Money

為了賺取更多錢以養家，梁飛投入了性交易產業，並且遇到從事同行的愛人曉來。一天曉來替梁飛尋仇不成，在發現引來蔣方上門時，梁飛選擇逃走，兩人便斷了聯繫。多年以後，梁飛在一次回鄉時遇到了故友梁龍。經歷了許多事件以後，在梁龍鍥而不捨追求之下，兩人的關係終於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某天他們日常一般地外出時，梁飛發現正在街頭賣唱的人，是當年為了自己而斷腿的、如今已有了妻小的曉來。在過去深愛過的，以及此刻正相處的，梁飛並不希望在他們之間，做出任何選擇......

《金錢男孩》是華裔導演C B Yi執導的首部電影，講述的不只是性工作者的故事，也是人與人之間的依存關係。本片不僅是柯震東睽違多年的全新作品，更因為入選今年坎城影展的一種注目單元而備受期待。然而我們必須要有所認知，即使獲得三大影展的青睞，甚至加冕來國內外重要獎項，也並不等於作品本身是絕頂優秀的。

過去在家鄉，初出茅廬的他，純粹因經濟考量而踏入了複雜的產業。包括這個較為特殊的行業，以及後來到了人際關係更為複雜的環境，都是使他很快地飽經世故的因素。也由於深知自己走的這條路難以得到認可，加上一段無法繼續的感情經歷，梁飛始終壓抑著渴望得到幸福的自己。作為主角，我認為柯震東非常稱職地將這個人物的外在表現及內在情緒，完整傳遞給觀眾。

然而，這並不等於梁飛沒有愛過在自己身邊多時的梁龍。作為從小一起長大、如同弟弟一般存在的他，再決定跟隨其腳步來到外地謀生時，梁飛可以說傾盡全力，避免讓他不上自己的後塵。只是無論是感情或者事業方面，都抵擋不住年輕氣盛的他。即使後來再次意外遇到了彼時愛人而躊躇，也沒有人能夠否認梁飛對梁龍的感情。這點，我們可以輕易地從兩人在酒吧的畫面得知。

飾演梁龍的白宇帆，其實把這個角色的質樸與深情詮釋得十分好。他身上有著梁飛早已丟失的單純與直白，決定追求時如此，選擇放下時亦是，梁飛始至終努力守護的正是這部分。至於舊情人曉來，則是由林哲熹演出。這個角色出現的時間並不多，沒有得到太多的刻畫，卻是牽引梁飛一舉一動的關鍵人物。最有意思的，莫過於曾美慧孜，一個人在劇中，分別飾演梁飛生命中幾位重要的女性。這是個大膽的選擇，不過她在不同角色之間的詮釋做到了顯著差異。

我很喜歡片中幾個角色境遇的相互參照，包括過去的梁飛與當今的梁龍、曉來與梁龍之於梁飛、以及持續在圈子中打轉的眾人與選擇娶妻生子的。我始終無法評斷，選擇步入傳統婚姻的同志，他們的決定是否對或錯。撇除那些擺脫不了上一代安排的，現實生活中一定也存在著音自我意識而做出如此決定的。你可以說無論是哪一種，對於女方都非常不公平，尤其後者走上的路更是必然受到撻伐。然而不妨仔細思考一下，依據個人意志與女性結為連理的他們，又何嘗不是困於舊社會玲與，而無法掙脫的靈魂呢？

又討論到性工作者，以歷史而言，許多進入紅塵的，除了迫於生計，亦有許多是非自願的。他們在這個產業經歷了數十載，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無法再謀得其他生存技能的歲數。性工作者所賺也以是勞力得的錢，卻總是被投以十分不友善的眼光；性產業乃因社會上的一群人有這般需求而生，蒙受歧視的往往卻是辛苦的他們。他們只是和你我都一樣的人，擁有真實的七情六慾，然而又於因社會眼光而來的自卑，許多人只能選擇對其視而不見。

從角色的塑造與呈現，梁龍對於梁飛稱呼的轉變設計，到幾顆如夢似好的鏡頭，我們可以了解導演的用心。只是在許多地方，卻又明顯力有未逮。在文化方面，片中人物的口音或分期或造作，並非以「虛構的中國南方」設定便能說服觀眾；許多角色的故事段落太過破碎，甚至讓人無法投入一些看似關鍵、重要，實際上卻沒能得到完整形象的存在。

幸好，我們還擁有電影最後幾分鐘的柯震東。面對曉來時裝得若無其事、獨處時的梁飛則痛苦難捱，原來此時此刻，只有在梁龍的面前，他才能最自在自是的將自己展露無遺。在幸福面前，我們都是平等的。無論年少輕狂，不分社會地位，因為幸福的價值，才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