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的小花園 - 生活雜記

我們家頂樓有一座小花園，從我有記憶以來自己主動上去的次數應該一隻手能數出來，自認為是都市小孩，怕蟲、怕螞蟻、怕吹風...但人生停下來後，時間變多了，不想整天耍廢的時候就會上樓看看，加上爸媽近期不在台灣，樓上的植物也要有人照顧，我就順理成章，自動自發地接下這個任務了。

好幾天的毛毛雨終於告一個段落，想起來應該也有超過一週沒上樓澆水了，「應該都還好好的吧！」我心裡想著。打開門的那刻，看起來各個植物都還活著，但雜草看起來滿多的，反正今天比較早上樓，離天暗還有一個多小時，不如就來拔草吧！手套、椅子、鏟子都準備好後，我走近細看一個長小白花的花盆，「欸，為什麼跟之前看到的長得不太一樣？」

我打電話給媽媽，用視訊鏡頭，我問他：「媽，這不會是雜草吧？」我媽大驚失色，說道：「欸你雜草都長到開花了啊！」我笑笑，我用鏡頭帶他看了一下頂樓，原本以為風平浪靜的小花園，近看每個都有自己的疑難雜症。那株看起來快渴死了，那盆被雜草淹沒根本看不到原本種的，那邊完全被酢漿草鋪滿，還有那裡，鬼針草直接侵門踏戶，長得比本尊更豔麗。我傻眼。我快速地跟媽媽掛掉電話後，對著頂樓的所有植物大喊：「欸你們等我一下，拍謝啦，阿很渴的也等一下，等我拔完草再給你們水喝。」（喔對，這大概是第三次先澆花再拔草後，才發現順序可能錯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發現不自覺的一直在跟植物說話，而且還都說出來，就像他們真的在等我一樣。有時候會想，我的人生是不是偶像劇，畢竟，偶像劇也都總是讓要讓主角自言自語一下。拔完這邊，換成另一盆，準備去另一盆的路上又回頭看到那盆好像很不爽獨自綻放的鬼針草，又只好先停下腳步把它拔起來。看看時間，慢慢來到 5 點多了，天色快要變暗了，進度大概有個 60% 了，風吹得頭好痛，外頭好冷，但看到快渴死的植物我又急著呼喊：「你再等我一下！」

天色暗了，水也快澆好了，尤其是很愛喝水又很大盆的那個，和幾乎完全枯死的銅錢草，我都再多給一點水了，全部弄完之後，大家好像沒那麼急迫的向我呼喊了，就跟世界一樣，時間到了，天色暗了，他們也靜下心來了。

我收完衣服後，關燈下樓，自詡為植物醫生的我，開始坐在螢幕前打著這些，不曉得哪一天或哪一輩子我會跟植物很好，不過這輩子，就讓我先謝謝他們給我這個精彩的下午，還有過去幾個月來，承受一個悲傷又巨大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