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05|閱讀時間 ‧ 約 15 分鐘

清明好時節

    跟前任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其实日期很模糊,可以算是2020.01.18也可以算是2020.10.1,但我最清晰地记得,在2019.11.27,有一个人真挚地吐露她的心意给我。我不认为我是,但我确实被人骂过我是情感障碍,我无法相信会有人真的喜欢我,会赤诚地接住我,所以那个当下,我的脑海只有「快逃」。
    无从考古对方的心意是何时萌生的,这样说很拗口,所以就称ex为C吧。C有一个好朋友M,在C如火如荼地倾慕我的时候,她来了个当头棒喝——
    M:有时候有的人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那个人,而只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M你好,我已经懒得揣测那时候的你说这句话是什么用意,反正你的一贯作风如此。但时间倒退的话我真希望C把你的话听进去,倒不是因为你说的话是正确的,而是因为这样我就不用遭受这一场灾难般的恋爱。
    我用了我将近四分之一的小辈子来期待人生中第一次恋爱,所以仪式感满满,觉得每一步都不要有差错。第一次和一个人牵手,第一次和一个人相拥,第一次亲吻,几乎所有的事都可以以双人作单位,懒得回忆了。我没有什么参照,所以现在脱离开当时的恋爱滤镜,我其实不知道C对我算不算好,也许一开始真的很好吧,我们远距了半年,我实习完从大陆回来在高雄隔离,她就从金门飞到高雄接我再回金门,全程搬行李寄东西甚至给我跟我朋友当地陪,我那时候好笃定,也终于开始没那么怀疑,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很爱我。
    而我们的偏差出现在哪确实应该卖个关子,我开始越来越心动,她对我的爱意确实也没有减少,只是她的本性开始更多地曝露在我面前,我以为那是更亲密的表现,所以照单全收,但说到底那就是不会管理自己的巨婴表现罢了。扯远了,我不想赘述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毕竟每个人的感情都有自己的财米油盐酱醋,我今天想说的是感情不就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吗?
    2021.3.17,系大会,但我有事请假。C把手机落在家里,好像才在一起没多久她就自发地让我录入指纹,所以我从来对她的手机隐私没什么好奇。而那一天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她的line,我要怎么形容我看到的,触目惊心?但我为什么说我自己是恋爱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在心疼C,觉得她怎么找了个这么个出轨对象,整个聊天记录完全是引导型问答,对方没有一句坐实的话,反而是C噼里啪啦把什么都说出来。
    蛤,我是不是讲太快了,我还没交代清楚聊天记录是吧,也没什么无可厚非的,大抵是对过往旖旎的追忆与探讨,恶心透了。可能等了一个小时吧,C从学校回来,我已经哭得差不多了,跟她摊牌,收拾东西决意要走,但我挺不甘心的,所以问她要个解释。他也是懵了,倚靠在墙上滑落地蹲下,一副六神无主,然后给了我一个解释——“我们只是为了寻求刺激,只是亲吻,我不爱她”,但我应该要走掉的,我真的应该走掉的,我恨不得穿越回去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个爱情小白推回学生二宿。
    但我没有,我妥协了,甚至于第二天起床要出门的时候,她从我身后抱着我大哭着求我留下的时候,我开始全盘相信这个人还是爱我的。我要求她切断与对方的联系,对方可以不晓得我知情,但C必须切断她们的联系,我别无所求,她说好。我看着她把简讯发了出去,但我的悲伤还没有发出去。我还是很难去与这件事握手言和,将近一个月,我行尸走肉般地生活,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但事情还没完,她手机里我的指纹被她抹除,她开始频频和人手机聊天,而且是阅后即焚的模式,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C是近视眼,她带着框架眼镜可以反射阅后即焚变成全黑的桌布。所以设想一下,你和你的伴侣共进晚餐,她一直捧着手机笑,眼睛镜面反射出那是因为屏幕的另一端有人在逗她,那是何等感受?希望大家还是不要有机会体验到。我们再度吵起,从吃饭玩手机是对对方的不尊重到你到底跟谁在聊天,果不其然,是M。我是不是又忘记交待个聊天记录的神秘女孩是谁呢,是M啦。
    C开始理直气壮,说难道连当普通朋友都不行吗,而我也脑子不清楚了,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因为我强烈地要求他们切割关系,反而会导致她们的逆反心理呢?所以我放行,成,就当普通朋友吧。2021的我,你好,你可真是个蠢货。
    普通朋友的界定很模糊,首先这位普通朋友可以开一个ig小帐来当她的分身放声东击西,再来普通朋友也是可以偷摸着拥有一个「老地方」在湖边抽烟,最后就是作为女朋友的我绝对不能控制这个朋友的定义,不然就是不信任伴侣。
    我好痛苦啊,但我每天破碎地谈着恋爱,我也开了一个小帐,把每天那些关于C的能让我开心的事情记录下来,那些不开心的就过滤掉当没有发生,自欺欺人了好一段时间。但人的欲望是怎么拓展的我算是见识到了。哪怕「普通朋友」的定义已超出太多,但依旧无法负荷人的七情六欲,恍然间我被我的伴侣要求去阅读open relationship的书籍/podcast(谢谢M精心整理的书单~)。我开始变成异类,因为C/M/M的伴侣看起来都非常的向往着这个模式,所有人都等着我点头,而那个时候我好害怕,因为不点头我就会出局,我觉得是不是其实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我身上。
    我没办法再承载这些了,所以我第一次去找了M,我们绕着榕园走了四个小时,他说的话很少,因为她向来知道怎么保护自己。那一晚更像是我对她单方面的指责和我无处可说的倾泻。口干舌燥之际,她交给我一份答卷,她说她会真的只跟C做普通朋友,他们妥协不再执着于or的模式,但也希望我还是能多做了解。我,又信了。
    之后的事情也是类似的,又有了小帐,又是无孔不入的聊天与陪伴,还有很多次的凌晨,C让我先行回到我们的住所,说她再赶工毕业设计,可是多疑的我每每把车骑回寿与国同,心里都祈祷着拜托只要她的车在就好,但对不起,现实从来都不会让我如愿。
    我们就这样拉扯,不停地为他们的界限吵架。那时候其实和C在一起好一段时间了,恋情上该磨合的地方都磨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所有的争吵几乎只有一个主题——M。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我总觉得C做了这样的事会对我更加亏欠,至少会希望有所补偿,也许她也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可是往往开始争吵的时候,人反倒会因为自己的过错恼羞成怒,她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卑劣,那段时间,莫名地,我承受了好多恼火。
    我不想宣扬我对C有多好,因为我觉得伴侣之间本该是这样相互的,我只能说我确实没有亏待过她。从生活到毕业设计,从学生到后期她找工作成为社会人士,我真的没有亏欠。
    然后我们在拉扯中毕业了,我问她希望我待多久,她又会说待到我能够申请的极限。所以我延签居留证,哪怕彼时的我已经因为疫情一年没见过家人了。我费尽心思地争取多一点的时间来应和她的需求,她却频频逃离我们的出租屋回沙美陪她的母亲。我一方面觉得有点恼火她不珍惜,一方面开始再次自省是不是我不够懂事。
    所以普通朋友的欲求在某一天还是被打破了平衡,应该说这件事从来没彻底地结束过,such a torture。你们猜怎么着,具体是哪天我忘了,但我真的妥协了,我认命道,我说好,你想尝试开放新关系但至少能不能等不到我離開台灣,我眼不見為淨,我不知道我當時是被下了什麼蠱,在感情地位卑微得像塵埃,我總覺得有那麼一天C可以幡然醒悟,但我現在只想打爆我的頭。我設定了許多的條條框框,類似於這種模式只能維持兩年/不允許與次伴侶發生性關係/不要進入我們的生活場景等等,現在看來每條都好荒唐。我們打定協議,她們就好像真的開始做朋友了,只為我離開時的兌換,難得的,規則終於開始被遵守。但同時,我們又開始焦灼於這規則不符合她們的意願。總是我以為我的松口,也沒為我換來片刻的安逸,我們還是不停地爭論,於是恭喜我,我徹底壞了。
    我會站在天台,思索著跳下去是不是可以讓腦袋不再運轉;我會在每次大吵的時候,為了讓自己清醒點,用指甲狠狠地抓緊皮膚;我腦中開始浮現越來越多傷害自己的念頭但我總告訴自己我會好的,熬過兩年就好了。可是我好破碎,現在回想那一長段的日子,大家因為畢業就嘗嘗在M家開派對,我不能不讓C去,哪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我也不得不去,可是每次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像個局外人,看著其中一切,甚至我的生日,我期待已久人生第一可以有伴侶幫我過的生日,都變成她們能夠見面的機會。
    我從三月份開始失眠,但反正有畢業設計的人睡不飽也沒差;然而畢業之後我還是沒日沒夜地睡不著,身邊明明躺著最親密的人,我卻感不到一絲安寧。每晚我必須等她入睡,再偷偷看她們的聊天記錄(這不對我知道),彼時她們聊天模式已回歸「朋友」,但頻率只增無減,我像個癮君子一樣自虐,也找不到出口。
    我猜那時的我跟被精神控制已無兩樣,我不敢跟任何人傾吐這件事,身邊的朋友不敢說,因為身邊的朋友幾乎是疊合的,我不願意我們的共同朋友對她有任何的看法;更別提我自己的朋友了,我那時候還是傻傻地想著我可能要跟這個人走到最後,所以絕對不能讓我的朋友知曉,因為在我內心我也非常清楚這明明就是零容忍性質的事,但那時的我不想被說服。
    但高潮才開始,離開金門那天,好多人來送機,對我這個邊緣人來說確實是受寵若驚,不過也可能還是沾了何家心的光。何總之家心的媽媽載著我們去了機場,阿姨不難和大家照面,而當M問候的瞬間,我聽到了阿姨微乎其微的疑惑:「啊你好,我說怎麼這麼眼熟」。一刻,萬念俱灰,我想起因為何家心老是亂丟發票虧了很潛在的錢所以我會定期幫她整理再一並掃入ibon;我想起在他口口聲聲說要回沙美看阿姨的日子發票上買的是兩人份的醉酒宵夜;我心中早有了答案,但到了她台北的家聽她說出:
    「其實在臨近正評之前(當朋友期間)我們已經上床了」
    「之後我經常說的回沙美,其實是把她帶回去,然後上床」
    「其實我之前第一次說我們當時只是尋求刺激,只是親吻也是假的,那一次就已經上床了」
    我被話語重擊在地,惡心得反胃,我躺在她們苟合的床上生活將近一個月,都已經離開了才被告知。那些一直消耗我在爭執的規則原來早就如同虛設,既然根本就沒有在遵守,那為什麼還要追討我呢?我還記得那天我一邊跪著拖她們家的地板打掃衛生一邊哭,回程的機票手續早已辦好,隔離的防疫形成也都敲定,我不知道接下來這個禮拜該何去何從,更不知道即將開始為期21天的隔離我會怎麼樣。所以我被帶去了心理診所,和醫生陳述的時候我整個人在發顫,淚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一個正常的戀愛,但為什麼我談著談著就把自己送進了診所。醫生給我開了好多好多的藥,開足了能熬過隔離期的量,其中有一種藥特別神奇,吃下去我的心率會變得很慢很慢,但關於生病我記得最清晰的記憶卻是在某一次大吵中,何家心說:「大不了我幫你出一半的費用」
    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這裡,其實我挺抱歉的,寫得有點混亂。我之所以不願意把這件事告知別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是一個記憶力好的可怕的人,我害怕我多提一次,我就把那些糟糕的回憶記得更深刻,所以我故意模糊化這些時刻,以至於其實現在寫下這些確實都很混沌,有太多的苦痛我已經不記得也寫不出來了。但總結起來就是,戀愛兩年,半年遠距,一年多在被綠。
    如果有人能為我抱不平那是最好了,但我知道整個事件里我也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受害者。我有無數次機會都可以脫身走掉,包括我的伴侶也從來都是願意放我離開。的確是我不甘心,死乞白賴地因為自己可以拯救這段爛掉的感情,何家心跟我提了無數次分手,什麼難聽的話都用盡了也沒能把我趕走,當然,題外話是,一般第二天她就會想要收回她說的那些話,再告知我她其實不是真的想要我走,抱著我懺悔。
    總之我回了大陸,大家開始嘗試or,我並不是那麼適應,她們也完全沒有要遵循先前和我談好的條件,甚至全盤托出當初答應我是緩兵之計,有點吐血了哈,然後爭吵,終於迎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分手,但彼時的我還在服藥,過激反應出來之後我們又奇葩地復合了,再度惡性循環,終於,我們分開了,也算是C夢寐以求的,我又何嘗不是呢。
    其實我們分開有一段時間了。確實猶豫再三要不要將事情曝光,本來就想這麼爛進棺材里,想說大家都是成年人還是留些體面,畢竟,嗯,愛過。但近期一連串的事情已經讓我忍無可忍了,不管是分手前或分手後我從來沒被相應地尊重過,我不想再陪大家玩這些無聊的騙局。我雖然還在治療,但我醒了。
    至於知三當三的M,要怎麼唾棄呢,她總是站在神壇上。最諷刺的是她大概是那段時間里我唯一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但現在翻看那些聊天記錄,除了一些基本的噓寒問暖以外,還參雜了一堆會刺激我的話語,永遠把鍋甩像C,經典句式就是「我跟你說是C怎麼樣怎麼樣,不是我的本意,但你不要生氣」雲雲,其實我沒什麼精力去披露她是什麼樣的人了。費力著墨於一個滿口謊話的人,不停地道德綁架,又先發制人地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每次都跟我說真的把我當成朋友,不會再犯,但每次出現在我前度床上翻雨覆的也是她。我曾清楚地看見C發簡訊跟他說:「你願意的話你可以離開」,M在我面前的說辭是:「只要C能讓我離開我就會離開」,而白紙黑字我看到的回復是:「不,我不要」。我很少詆毀別人或者說髒話,但不得不說M這麼綠茶婊地行為乾了一樁又一樁。
    HI,M,記得我把我的病情告訴你的那天我們的對話嗎——
    「你知道嗎,我高中的時候跟經歷過一樣的感受,我其實也跟你一樣破碎」
    「。。。但那又不是我造成的」
    說來荒唐,前幾天整理文檔的時候發現先前幫前任整理了一份面試技巧大全(有需要可以找我拿哈哈),裡面囊括心理輔導+著裝小提示+面試官可能會問及的問題+問題出發點+回答模板+加油助威,跑遠了,重點是,已經成為社會人的C和M如果之後還有求職機會的話,你們真的真的不要忘記在作品集簡歷寫上「曾經讓人有想死的念頭及成功讓人致郁」,因為這真的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呢。
    最後,難得讓我沒素質一下吧(我已經覺得跟你們不需要什麼素質可言),
    C(chelsey)N(and)M(mei)
    真是拍水,如果看不懂,這邊建議Google一下~
    時逢清明,我就把我這段早已長滿蛆的感情曝露在外,這五千多百個字就當是我燒的紙錢,我不需要任何人站隊,我只是看不慣陰溝裡的老鼠享受陽光,尤其還觸及到我的利益。不願意承認,但這兩年真的枉費了。千萬不要有任何人來教育我,我所承受的是你們無法想象的。反倒可以試著反向思考一下,我向來溫和,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才令我在今天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把我的傷口揭開示眾,只希望與臭鱼烂虾做個了斷。
    以上內容如有杜撰我死全家,btw,我雖然戀愛腦,看起來也是非常愚蠢地在同一個坑里反復摔倒,但該備份的聊天記錄不管是我跟前任,我跟小三(甚至我們散步四個小時的語音檔),以及前任跟小三的甜蜜語錄都滴水不漏地備好了,所以真的真的求你們別惹我了,只要你們不把我當傻子,我也懶得把證據整理出來佔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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