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2/08/16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荷月┃曾經,許你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我想,在和你不再相遇之後,我才逐漸明白。
  這一切牽絆,始於十三歲的夏日,或許又更早,只是因為彼此的熟稔,未曾發覺罷了。
  那天,你我像往常一樣,在放學路上閒話家常。這兩個「朋友」構成一幅和諧恬靜的畫面,你當時穿著靛藍運動服,肩上背的黑色後背包,腳上那雙你最愛的青色籃球鞋,這些種種細節,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裡。
  「喂,」你突然停下腳步,對上我狐疑的眼神。
  「怎麼了?」我的平靜對比你深深吸一口氣。
  「我,那個,有喜歡的人了。」
  「噢,」我腦子沒轉過來。
「是,我認識的人嗎?」我的語氣平穩,還帶點平時的戲謔。
  「是妳。」
  我頓時愣了,一晌後,便笑了,臉頰卻悄悄浮上紅暈,心跳也在此時出賣了我。
  在我鼓起勇氣要回答的時候,你手向我身後一指,堵住我到嘴邊的話語。
  「啊!那個,我媽的車在那裡,先走囉!掰!」
  你逃竄似的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國小還沒畢業的當時,你這份喜歡,其實已經悄悄在我心中種下了苗。
  但那時的懵懂稚嫩,蒙蔽了我的悸動。面對這份情感,我不確定。
  之後,我們總是避開這個話題,仍維持著友誼,但內心似乎已經不再像從前。
  不自覺的互相吸引靠近,在那無知的國中時代。
  我們上了不同的國中,明明已經分開,卻在不斷刻意製造相遇的機會。上同一間補習班,坐在有點距離卻又能互相看見的位置。
  一個微笑,一聲嗨,成了我們彼此的默契密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有意無意的開始打扮,只為了在你面前,展現最好的自己。
  或許是我們對彼此的熟悉,讓這些不經意的舉動在無形中形成曖昧,但那時,我不清楚。沒有勇氣確認這份「特別」具體是什麼。
  這段不近不遠的關係,持續了三年。國中畢業前,半刻意的到窗前看書,心裡卻在等待你熟悉而獨特的腳步。等待你一步步靠近,等待你開口,哪怕只是一句:「你也在這裡哦?」
  我總以「忙」為理由,讓我們的對話框常出現時光的空白,常常就只用「嗨」與「新年快樂」做連接。縱使沒有曾經的朝夕相處,但這點距離卻讓我情不自禁期待每次與你的不期而遇。
  我仍沒有對你做出任何承諾,好像那句兒少的真情只是戲語罷了。因為,我們之間,存在一層薄薄的窗紙,誰都不敢捅破,以免破壞了對彼此的羈絆。
  會考結束,是我最黑暗無助的時刻。面對第一次大考失利,昔日同窗各各高就,面對嗤笑謾罵,在黑暗中,你突然跳出的一則訊息,成了我救命的那一道光。
  「你高中上哪裡?」
  「再興。」
  「你怎麼不問我考上哪裡?」
  「哈,因為我知道妳在延平啊!」
  「為什麼你知道啊?」
  「我查到的」
  「怎麼,有沒有覺得我很聰明啊!」
  這串訊息讓我感覺到,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一個人,是關心我的。
  明明簡單地一段話,從你口中說出,卻勝過旁人的千言萬語,這種契合,只有你獨一份。
  我們繼續暢談理想,聊著一起台大見的夢想,一切都像從前,好像你從沒離開過。
  什麼時候開始讓我發現這份情感出現危機呢?在一次點開你的頭像卻發現背景是你和另一個女孩的時候。
  我按納住踩了油門似的心跳,卻沒有勇氣發出那個疑問:「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不斷的欺騙自己,直到一個月前,你發出一篇文章向那個她說分手的心得。
  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天,我終於可以放下所有枷鎖跑向你,向你說出那一句:「我喜歡你。」
  那篇文章,我反覆讀了無數次,心正在默默流淚。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痛,讓我近乎窒息。
  那時,我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喜歡上了你。
  但,一切似乎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猶豫不決和對我父母的承諾,蒙蔽了我對你的悸動與感應。
  這些年分開的時光,其實已經在無形之中,默默的把我們推遠。
  留給你我的,只有回憶裡的每個曾經。
  你即將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追尋你的夢,而我,仍留在這裡。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安排。
  在你離開後,我才發現,我把我的曾經許了你。
  願你,一路順風,一切安好。
分享至
成為作者繼續創作的動力吧!
© 2024 vocus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