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遊Day 3

旅程的盡頭總是令人多愁善感。 最喜歡A在回程路上說的那句話：「客運載著我們回台中，也好像在帶我們回到現實。」 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人說旅遊是逃離，現在好像有些理解了，卻隱隱希望永遠不會懂這種感受。 肖想抓住行程尾巴的我們，花了一個下午，散盡身上所剩無幾的錢，試著把回憶變為實體。 心心念念了三天的後座熟食終究成了旅途的另一個缺憾，卻也意外嚐到一家小店裡的美味西餐。 原本似乎沒打算營業的老闆，匆匆上了冰水後，在廚房裡忙活半天，為我們送上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我想我不會忘記開門那刻他有些困惑又驚喜的表情，或許他早已認定當天不會有客人了吧。 只點了份生菜沙拉的A待我和J完食後，一刻也不停留地趕往佔據她所有心思的豬油拌飯。 炎熱的天，沒有冷氣的小店，萬人空巷的老街。 太陽比烤豬肉還火辣，彈珠汽水與涼拌黃瓜也蓋不掉的熱氣，就這樣陪了我們半小時。 天氣熱得大家全身連帶髮梢都是汗水，深切體會了何謂汗如雨下。 飯後，想起承諾朋友要寄明信片的我導航開啟便衝向林百貨。 烈日下待了好幾小時，進入冷氣房的瞬間只覺得渾身舒適。 挑了幾張明信片，把百貨逛了個遍，冷氣吹得J鼻水直流，時間也離回台中的時刻越來越近。 即便有著時間壓力，我們還是轉進了衛民街，尋找餐桌上的鹿早。 白髮蒼蒼的老奶奶撐著瘦小的軀體在擺滿鍋碗瓢盆的小屋裡，等著客人結帳。 屋裡的各式瓷器使得平時粗手粗腳的我連轉身都得小心翼翼。 不知是否為了省錢，整棟透天四層樓，只有一樓開著若有似無的冷氣。 悶得似蒸籠的空間，依然沒打消遊客們的興致，滿房子的人就這樣在堆積如山的餐具間轉來轉去，把汗水滴在旁人與商品的身上。 出了鹿早，捨不得離開的三人看見隔壁名為唐恩的書店。 開了木門，看見的卻不是書，而是多到把老闆娘埋起的古董玩具，以至於我們以為進了一間空店，直到收銀台後方傳來熱情的招呼聲。 想著自己跑來台南瘋了三天，也該帶點東西回家，我在堆得像一座座小山的玩具堆裡翻找。 絕版的火柴盒小汽車、舊郵票、奇形怪狀的戒指耳環，還有令我心動的摩托車模型，我一時間以為走進了店主夫妻的人生縮影。 聽著老闆娘口中有趣的故事與心路歷程，我抱著一整袋的舊郵票和模型走出店外。錢包輕了不少，心情也是輕鬆雀躍。 只可惜錯估了時間的我們大老遠跑到白寶奶奶雜貨店，卻發現那段時間大可拿去品嚐離旅館不遠的甜點布丁。 於是大失所望的大家匆匆忙忙地奔向旅店，甚至為了省時叫了計程車，最後在客運開走前一分鐘一路撞進客運站，驚險上車。 在台南遇見了不少好心人，讓原本可能美中不足的旅程變得溫暖，也因此有了許多意外的感動。 回到現實的我們，繼續各自的生活，工讀的繼續工讀，回宿的馬不停蹄離開台中，也有人和家人繼續下一段旅行。 而睡前，S的「到家了嗎？」也為台南三日遊畫下完美的句點。 如果可以，希望每次旅程的標點，能是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