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雨季 第六章

那次吵架之後，郁于貞再也沒去過台大，也沒和應廷樺講話，他每天必發的對不起，都被未讀，她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她再也沒請過假，而是獨來獨往，去上課，下課，每堂都準時到，老教授還經常一臉讚許的看著她。 原來這就是類似分手的感覺嗎，可是，她幾乎是根本沒有想起應廷樺，而是默默的在腦海裡描繪明振宇的身影。 她大概已經明白，在這段感情裡，第一個變心的，是自己。 外面的朦朧已經被她習以為常，大概一年都會下雨吧，來的那麼突然，就像這場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偶爾也會在那間咖啡廳，等待他偶爾的路過，但是幾乎都沒看到，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她失落起來，整日像丟了魂似的，待在座位上，望著窗外一如往昔的雨。 真的像個傻子，她總算明白電影裡那些女孩為什麼總是在男孩經過的地方傻傻的等待，明知不會來，卻還要等在那裏，期待著，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期待春天的綻放。 然而有一天，當她以為這一天跟平時一樣，他不會來，更不會經過，因此放空，連自己對面坐了人也不知道。 那個人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默默地看著她。 似察覺到有人炙熱的視線，她驀然回首，那正是她在夜裡刻劃無數遍的雙眼，溫柔裡總有疏離。 她整個人就差沒跳起來，愣愣的看著他。 他似笑非笑：「你一直在等我？」光是那個眼神就足以讓她心動。 郁于貞傻乎乎的點頭，彷彿仍身至夢裡，她問：「你怎麼會來？」 「路過。」他說。 服務生又來了，然而明振宇卻是擺擺手，然後出乎意外的牽起她的手，走了出去，他寬厚溫暖的手掌包覆著她微冷而白皙的手腕，外面的雨勢漸弱，行人也陸陸續續收起傘了，她的臉上浮起兩團明顯的紅暈，然後收緊了手，握著明振宇的手掌。 他沒有說話，彷彿是在回憶，他沒有看她，直徑往前走。她也沒問甚麼，只是帶著無限戀慕的眼神看著他。 這世界上，有誰能讓她這麼思念呢？她是不是被眼前這個男人下了蠱呢？ 那些細細柔柔的微雨打在他們身上，反倒製造了些曖昧的氣氛，他沿著人行道，逆行而走，路人紛紛讓開，在人行道的盡頭，是夜市的路口。 她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可是在途中，他突然停下來，露出微笑，絢爛如天空綻放的煙火，她還發現，他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一彎，他伸出手，將她瘦小溫暖的身軀，攬在懷裡。 郁于貞愣了一會，感受著來自他的溫暖，也伸出手，環抱著他，就像全世界只有他們，那些模糊而細碎的雨絲都是贅飾，連同路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但此刻他們屬於彼此，沒有人可以妨礙，她喜歡這樣。 他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撲在她耳廓上，酥酥麻麻的，她的小臉立刻又紅到了另一個深度。 「明振宇…這樣好嗎？」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手又收緊了。 「我和應廷樺還沒分……」 「我愛你。」他的聲音是溫柔，打斷了郁于貞的話，迴盪在她耳邊，猶如四月的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綠池上。 「陪我這一個星期好嗎？」 總覺得一切太快，彷彿事先預謀好的，他的出現，她的愛戀，彷彿都是被計算好的。 沒有把握，空蕩蕩的，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似墜非墜。 一切都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