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盧比歐開車來到傑克森鎮中心，大黑暗時期後的鎮中心已經不如以往人來人往的繁忙，取而代之的是人焉稀少，歲月靜好的氛圍，不禁讓他反思，世界末日的發生是否也不全然是件壞事。

盧比歐將車停在一間古老電器行前，店門口旁有一片落大的玻璃窗，玻璃窗內塞滿了舊式的類比電視螢幕。

「楊老頭你的貨到了！我可以抽5%對吧？」盧比歐走進店裡，將一個行李袋碰的一聲放在坐在櫃檯內的老人面前。

「現在剩1%了。」原本在看報紙的楊老頭放下報紙，將老花眼鏡壓低，看著眼前的行李袋說著。楊老頭看起來大約七八十歲，一頭短白髮，亞洲臉孔。

「1%？！你坑我啊？」盧比歐抱怨著。

「你也知道現在州政府禁止販售及購買非官方生產的能源條，原本的客戶都不敢買了，需求少價格自然就掉下來囉。」楊老頭耐心地解釋。

「嘖！」

「耐心一點，歷史會重演的。」楊老頭見盧比歐生氣的樣子，覺得好笑。楊老頭這邊指的是後來被廢除的美國憲法第十八修正案。

「什麼意思？」

「意思是市場需求過一陣子就會恢復了，到時候你就可以拿到你該拿的。」

「喔。」盧比歐不懂經濟學，但也只能相信楊老頭了。

「你跟瑪莉亞和好沒？」楊老頭開了另一個話題。盧比歐聽到瑪莉亞的名字始終是沒好臉色。

「怎麼？你們母子還在冷戰啊？」楊老頭注意到盧比歐的反應。「我以為你出獄後回風谷鎮是因為你們和好了，原來還在鬧脾氣啊？」

「少管閒事！」盧比歐懶得解釋。

「不管什麼原因啦！你最好趕快解決，因為我不是很喜歡在沒她的允許下發工作給你。」楊老頭說完剛好電話響起，店裡的電話是舊式轉盤型電話。

「喂？是！在哪？待在那，我派人過去！」楊老頭接起電話迅速地回覆對方後掛上電話。

「說到工作工作就來了，你去處理一下！」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魯莽行事！！！」一個男人憤怒地拍桌大吼著，他的聲音大到辦公室外的警察紛紛轉頭看向辦公室，然後又默默回過頭做自己的事，深怕被掃到颱風尾。

「是我的決定，跟他沒關係。」坐在局長辦公室內的奈歐米‧歐森看著局長說著。萊恩‧懷特對於她的義氣心存感激。

「你們就這樣把一台警車撞爛了，你知道維修費要多少嗎？」局長怒氣未消，繼續飆罵。

「現在不是擔心車子和維修費的時候吧？一個女孩失蹤，另一個人死而復生變成感染者耶！」奈歐米‧歐森反駁著。

「拜託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麼？這裡不是NIA耶！而且有鑑於你過去的行為，你不覺得你更應該三思而後行嗎？」局長想起奈歐米‧歐森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態度稍微放軟些。

「因為我認為速戰速決可以減少傷亡，拖太久會在媒體上曝光，這會影響案件偵辦的進度。」

「那目前你有什麼進度？除了找到一堆很大機率跟本案無關的白骨以外？」

「目前我只能合理推測兇手可能是感染者。」

「你要不要聽看看你在說什麼？算了！理由呢？」局長嘆氣說道。

「死者丹尼‧沃許死而復生變成感染者，且他手臂上有抓痕。很有可能是被感染者抓傷而感染的。至於安雅‧比斯利可能在逃走的過程中被感染者吃了。」

「丹尼‧沃許怎麼會被感染？」

「要嘛是病毒進化，要嘛丹尼‧沃許原本就是突變者。」

「這怎麼可能？而且你知道已經多久沒出現過感染者了嗎？」

「大概快十年。」

「但你還是堅持你的想法？」

「我只說是合理推測。」

「奈歐米，我知道明天是你最後一天，你的心可能已經不在這裡...」局長嘆口氣手扶著額頭說，但被奈歐米打斷。

「局長，恕我直言，不管我剩幾天，該做的我都會做到最好！但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可以現在就把這案子就交接給別人，畢竟一開始我就不想接。」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再多留個幾天，至少把這個案子處理到一個程度。」局長終於放低身段拜託她。

「局長，我相信她有她的人生規劃，接下來交給我不會有問題的。」萊恩‧懷特一副初生之犢不畏虎，自信地拍著胸脯。

「你如果是我，你敢把這案子交給一個菜鳥嗎？」局長斜眼看他。萊恩‧懷特則沒有答話。

「再說吧，局長，我們可以走了嗎？還有案子等著我們破呢！」奈歐米‧歐森不想再被情緒勒索，想快點離開辦公室。局長拿她沒辦法，做手勢要他們快走。

「剛剛局長說什麼你過去的行為是什麼意思？」兩人走出辦公室後，萊恩‧懷特問。

「你不用管這個。」

「別給我來這套！我是你搭檔，我需要知道！」這次萊恩‧懷特不再順從她。

「你不是說你看過我檔案？」奈歐米‧歐森依舊不願跟他說明。

盧比歐的車不疾不徐地在公路上行駛著，他看到前方停在路邊的車，一個禿頭男人站在車前，地上躺著一個人。

「你是韓森嗎？」盧比歐將車停下，下車問道。

「我是...」韓森回頭回答。

「你什麼時候撞到他的？」盧比歐往韓森的方向走去。

「大...大概快一個小時前...」韓森似乎還驚魂未定。

「你就這樣讓他在這邊痛一個小時？」盧比歐有點不爽，走近查看躺在地上被撞到的人。

「幹！操你媽的！」盧比歐看到被撞的人，手摸著額頭，忍不住咒罵著。因為躺在那的是昨天才偷渡出風谷鎮的少年-艾倫‧傑米森。艾倫‧傑米森因為受到撞擊的關係，頭上的角長了出來。

「拜託...殺...殺了我...」艾倫‧傑米森微弱地求救，但求的不是生，而是死。

「失血過多，腦部重創，脊椎斷裂，這裡離醫院太遠，等救護車來也沒救了...」盧比歐蹲下查看艾倫‧傑米森的狀況，無奈地在心中宣告了少年的死亡。

「求你...殺了我...」艾倫‧傑米森用所剩不多的氣力說著。

「把你的槍給我！」盧比歐起身對韓森說。

「我...我沒有槍。」

「放屁！你這種人最好是在邊境閒晃會沒帶槍！」盧比歐揪著韓森的衣領。

「好啦好啦！在這！」韓森不甘願地從外套裡拿出槍給盧比歐。盧比歐接過槍，將槍枝上膛後對準艾倫‧傑米森的頭。

「抱歉了，小子，看來命運不想給你任何機會。」盧比歐面露哀傷，說完將頭撇開，扣下板機。巨大的槍聲將停在電線桿上的鳥群嚇跑。

「你...你會幫我處理屍體對吧？」韓森吞吞吐吐地問。

盧比歐關保險，轉身將槍用力往韓森身上砸。

「幹嘛啦！誰叫他要亂跑出來？邊境守衛要負責吧？」韓森反射性地用手抵擋著。

「千錯萬錯都不是你的錯！我最痛恨你這種人！而且我他媽一下車就聞到你的酒味了！」盧比歐對他咆嘯著。

「那又怎樣？反正是突變者，死一兩個也不會有人在意不是嗎？」

盧比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往韓森臉上揍。韓森跌坐在地上。「你他媽垃圾！不報警不叫救護車又沒種結束他的痛苦！」盧比歐持續教訓著韓森。這次韓森沒再回嘴。

「我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麼做！」盧比歐把一張名片丟到韓森腳邊，「打給這個警察，他到場後告訴他事發經過，他的報告裡會寫是他開槍結束突變者的生命，子彈的問題他會處理。」

「這跟楊老頭說的不一樣。」韓森露出擔心的表情。

「我不管他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他會派一個專家來處理整個事情，叫我不用擔心，結果我還是得坐牢？」

「他可能對我有點誤會。」

「哪裡誤會？你是專家的部份嗎？因為在我看來你根本不行啊！」韓森開始心急。

「你不會真的以為酒駕撞死人不用付出代價？」反觀盧比歐已將情緒調整好，冷冷地說道。

「他只是個突變者啊！」韓森崩潰地大吼。

「他們突變以前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那又怎樣？那政府把他們關在風谷鎮裡不也是讓他們等死而已？」

「現在倒是成了人權擁護者啦？之前立法的時候也沒看你們反對過。」盧比歐對於韓森的辯解嗤之以鼻。

「喔對了，處理一下你的酒味。」盧比歐轉身離開前丟了一瓶解酒液給韓森。「喝完一個小時後再打給警察。至少可以幫你免除酒駕的部分。」

「幹！！！！」看著盧比歐的車離開，韓森崩潰地大吼用雙手搥著地面。

「喂？米契？我盧比歐！是時候還我人情了！」盧比歐在車上撥電話給他的警察朋友。

/ 未完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