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麵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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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那件麵包師傅的制服，頭髮蓬頭垢面，還留了落腮鬍，個子不高，似乎比以前稍胖一些，皮膚有些慘白，氣色看起來不好，好像很久沒睡飽，眼神很迷離，又空洞，嘴形發出o的母音，嘴裡唸唸有辭像是在背義大利文，也許是莫札特歌劇“費加洛婚禮”，還是“魔笛”？

我看著七年沒見的他， 怎麼變成這樣？他的意氣風發呢？七年前從美國回來，跟著聲樂家妻子，美麗且氣質高雅，如今呢？據說他跟一個唱聲樂的學生戀愛，拋棄了妻子跟兩個漂亮的女兒。

「我前妻很恨我！」他落寞地吐出這些字。

我心想，你活該啊！當時你不也說愛我？說我是你心目中的滿分女孩，說我垂涎欲滴，說你每次看到我總是那麼硬。

但你終究，不肯上我。

原來，那時有她先佔據你的身體了，即使她並不美，身材臃腫（你說的），皮膚黝黑（你說的），沒有辦法激起你的性慾，你辯稱是她強迫你，用卑鄙的手法誘惑你，不然憑她的姿色，你不可能上她的床。

「只有妳才能讓我興奮！」他應該七年前說的。

七年後他說這樣的話，感覺好悲哀。我為自己悲哀。

但我不在意，憑著我傲人的美色，過多的性慾，垂涎欲滴的身體（你說的），也許想重溫那時候仰慕你時的愛情，在北投的溫泉、林森北路的小旅館，你努力喘息想讓我高潮，卻只射出少量稀疏的精液。

「我要去做麵包了，要不要幫你帶一個？」他咧嘴一笑，我只感覺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