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逝的青春校園(十一)

寧熙：

跟奶奶聊完後，我左思右想，還是要找一個好的時機，跟爸媽開口問一下。

某個回家的周末，剛好晚上弟弟有學校有社團活動不在家，爸媽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廳，帶我去吃飯。踏入餐廳，我才發現是一個很小巧但是布置精美的義大利小餐館，爸爸很有興致地點了一瓶紅酒，媽媽也開心地點了一桌的菜，於是在酒酣耳熱之際，我開口：「爸媽，我之前不小心聽到你們的對話，我想問你們，媽那時說『寧熙的爸爸一定會很欣慰』，這是什麼意思？」爸媽一聽到我這麼說，原本臉上的笑容馬上僵住了，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力求鎮定，尤其是爸爸，立刻握住媽媽的手，媽媽轉頭看著爸爸，過了大約三十秒的沉默，雖然只有三十秒，但對我們而言，應該有一世紀之久。爸爸開口了：「寧熙，我跟你媽本來是希望這件事情等你滿二十歲時再告訴你。現在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跟媽媽說的話，那我們就把這件事情讓你知道。」爸爸停頓了一下，看看坐在他旁邊的媽媽，像是在徵求她的同意，媽媽這時也點點頭。於是爸爸接著繼續說「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是我跟你也算是有血緣關係，因為你的爸爸媽媽是我的堂哥堂嫂，他們倆個是自己創業開公司，在你出生後半年，他們倆人一起出差的時候，發生了嚴重的車禍雙雙去世，那時候的你是在妳外婆家被外婆照顧。本來是要由你外婆繼續將你帶大，但是因為她也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傷心，積鬱成疾。當時我跟你媽媽也剛結婚一年，家族的長輩也詢問我們是否願意照顧收養妳，我們本來就跟妳親生父母常常往來，所以對妳也並不陌生…」

聽到這裡的我，早已經淚流滿面。還好雖然餐廳不大，位置與位置卻都有距離，並且當時另一桌正在熱鬧地慶生，沒有其他人發現。流著淚的我，似乎跟那桌慶生的人們，形成了強烈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