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05|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一抔土・雞蛋花》35 - 黑幫少爺愛上我 (同人)

第三十五章-行行重行行
回到阜邑家宅,德馨覺得一陣暈眩。 眼前寧靜雅緻的庭山與堂桂,被皎白月色鍍上一層輝亮的銀邊,也彷彿被歷史往事鑲上一圈輝煌的輪廓。
「馬告,你跟我說,你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嗎?」 這裡也是自己從小到大熟悉的院落! 即便人事物代代更迭,但是和南府一樣,傳家的風範一直流淌在血液裡,一直流傳在整個家宅之內。
「對啊,我家就是明面上製書與賣書,暗地裡軍火庫兼軍情局。」 沒有刻意隱瞞,也不主動張揚 -是阜邑家的傳家特色- 他們很有自己的矜持,除此之外自由率真; 他們頗有隱世的風骨,除此之外淳樸奔放。
「自古以來都是商賈買爵位,但是你家不用買,就有比爵位更制霸的國家級權力…」 德馨越是推論越是覺得眼前的家宅不是家宅,眼前的兄弟不似兄弟。
「哎…呀,我家就是很有錢很有地位的…平民,如果論官品的話啦。」 馬告拍拍背在背上的雷鳴鐧,像和兄弟擊掌的熟悉。 「只有這支,祂的官,一品!」
德馨停下腳步,對著祂作揖: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小時候那一百遍抄經是否罰得太輕?
「我的曾曾祖父是開國功臣,我的曾曾祖母是西夏遺族。把國家打下來之後,他們只想過著老百姓一樣的平凡生活,但是皇太祖爺爺捨不得他們,所以送了這尊,讓我們小時候通宵罰寫的『武器』。」
「西夏遺族…我記得其中一支…姓甘…所以,嘎維…?」 德馨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透過耳膜鼓鼓的響敲,卻對從自己嘴裡脫口而出的名字覺得陌生。
「對的,所以我真的是從小就認識嘎維,差點被指腹為婚,嚇死我了。」 這些日子,馬告一直刻意避著,耐心等著,等到讓德馨自己說出來,事情就算過了…一半吧?
「這樣說起來,嘎維的甘家也是貴冑之後…」 德馨越來越多困惑。
「就是那一代的人都淡泊名利,所以拿著一筆錢帛和一塊封地就是經商也沒有要爭什麼奪什麼,嘎維也是,弄得自己差點被殺掉。」 馬告覺得今天達成階段性任務:讓皇帝喜歡德馨,讓德馨擁有官銜;再加上喝了一點酒,索性放縱地直言不諱。
「所以,他現在…活著…嗎?」 德馨的急切在字句隱忍的探問間,情怯在屏著呼吸的等待裡。
「我只能說,希望他安好。」 馬告看著德馨泛紅的眼眶,突然又覺得自己太直言了。
「所以,他現在究竟身在何方?」 德馨緊抓馬告的前臂。
「西關口外。」 馬告覺得自己明天會看見五個指點的瘀青。
「他在戰場上!」 德馨快速翻查著腦裡還記得的每一本錄冊,他想找到任何與嘎維相關的蛛絲馬跡,想更貼近他的營旅。
「對,而且他之前也有去過。」 馬告知道自己這位木訥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提起三年前征戰的英勇。即便自己已經幫著大家寫出好幾臺戲,熬出好多回章話。況且,精彩總是暢寫不完,熱血永遠沸騰不夠,叫好又叫座。
「他不就是一鉅富的鹽商之子,這樣的身份為什麼需要徵役…」 今天晚上資訊量著實有點大。
「不是你想的那樣。甘家,因為自開國以來和我們阜邑家的關係聯動,運鹽的同時也會押戒軍火。」 馬告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只有氣音。
「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德馨突然意識到馬告附耳的原因。
「對啊,所以來不及惹喔,你已經注定要嫁進來了。」 馬告純粹想逗逗眼前梨花帶淚的美人兒開心。
「要嫁也不是你。」 德馨這次很直接。他知道馬告知道。
「矮額。總之,甘嘎維上次戰果輝煌,皇帝御賜軍譽御狀。」 馬告推促著德馨走進家祠,繞到供桌的側邊,掀起布帷,拉著德馨和自己一起鑽進去。
像小時候玩躲貓貓,德馨在書塾總是溫文守禮的結果就是可以躲藏的公眾地點幾乎都被其他公子小姐捷足先登,馬告看不過去於是拖著德馨和自己躲一起。沒有小孩膽敢進去的家祠,沒有大人興享參與的遊戲,於是青少年與小家主總是最後的贏家。 躲的次數多了時間久了,兩人漸漸成為無話不談的莫逆。 所以馬告刻意把屬於德馨的貴重物品藏在這裡。
供桌的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盒子,木製楯接錫銅鑲邊,上有一個小小的鎖頭。馬告端起凝視深深凹陷的刻鑿, 「我想你應該有。」 向德馨伸出五指併攏的手,一張一闔: 「給我給我,我還沒親眼見過這張軍譽呢。」
德馨充滿困惑: 「我沒有這麽貴重的東西的鑰匙啦。」
「有啦,嘎維不會給我你打不開的盒子,不然沒意義啊。」
德馨呆了半晌,紅著耳框拉出掛在胸前,用長長的紅繩綁著的單止耳墜子,半是困惑半是擔心的取下,交給馬告: 「你輕一點,別弄壞了。」
「又不是信物,你這麼小心翼翼做什麼。」 馬告故意裝作嫉妒的樣子,手則是輕輕柔柔的將玉質地的鑰身扣進形狀一模一樣的鎖洞裡, 『這個嘎維真的是被耽誤的藝匠,手工這麼好,當初應該拗他幫我多冶製幾個。』 旋轉鎖頭左側的齒輪,小小的鎖頭一邊發出咔咔的聲響,一邊把德馨的耳墜子轉沒入機關裡,兩人的牙關也跟著越鎖越緊。突然,叮,的一聲,鎖頭緊扣的兩邊鬆開,馬告像尋獲寶物,德馨如面晤愛人,兩個人把所有的物件一樣不漏地拿著,爬出供桌,走進側房,決定好好地端詳木盒裡那張紙做的尚方寶劍。
「他為什麼不用這張救他自己…」 端著軍譽御狀的德馨轉過身來面對馬告時,前襟浸著一滴一滴的淚痕。
「嘎維此生幾乎無欲無求,所以連月俸都沒有花什麼。」 馬告將花檯旁茶盞賞架唯一一個抽屜打開,抽出裡面一整疊大寶銀鋪的飛錢通證交給德馨: 「這是他交代我要照顧你的銀兩。」
德馨皺起眉,流著淚搖著頭也淡淡的笑了。
「很直男吧。也不知道要送個手鍊、墜子還是什麼的,浪費了這麼好的手工。」 馬告努力緩和氣氛。
「這所有的一切,就夠了。」 德馨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被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如此深深的保護著,徬徨的心意再也不用無根飄盪,無法究明來由的眷戀變得溫暖。
「真好。」 馬告看著眼前人,淚痕還在,但是淚水止住了,嘴唇緊抿,但是冰峭的唇峰融柔了。 「先說,我這邊不准辦公室戀情喔。影響工作效能。」
「只有我在辦公室,不算。」 德馨綻出比初蕾還要引人入勝的笑靨。
『天阿,甘嘎維,你一定要回來親眼看看,這個愛上你的人,因你而憔悴再為你而美麗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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