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跟我上床?』
這句提問宛如山谷裡的回聲在他心裡不斷盤旋迴盪,他陷入沉默,停止了彈奏。
莎夏冷眼盯著他淡然的表情,他徐徐眨了下眼,顫動的眼睫在微光下像振翅而飛的蝴蝶,敲碎了一瞬的寧靜。
他的聲音暗藏對慾望的乾啞:「想。」
他的喉結因回答輕輕上下滑動,其中伴隨一聲極其細微的嚥氣,讓她看得入迷。莎夏輕啣著他的耳珠輕呵著氣:「想就直說,何必虛偽假裝好意。」
「那不是虛……」
他沒說完的話讓她含進了嘴裡。
什麼藉口她都不想聽。
過往千百個夜晚,她都熬過了一個人的孤寂,唯獨今夜的難堪熬不過去。既然他想要一個女人來溫暖他的體溫,而她也想要另一個男人的體溫來洗去記憶中的他,那麼一夜的各取所需又何妨?
她點吻著他的顎骨,柔軟的唇瓣印上他的,舌尖滑入他口中,軟濕的舌帶點粗暴地交纏,男性綿長的呼吸聲在她耳邊繚繞,主動的挑逗卻在下一刻被他制止。
「妳今天到底怎麼了?」他從她的吻裡感受到怒氣。
莎夏用力地咬了他的下唇,血的腥甜在彼此口中蔓延,她嬌軟地挑釁呢喃:「從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識相的男人,不想跟我上床,那我去外面勾搭其他男人好了。紓解慾望從來不是你們男人的專利,我們女人也很需……」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往後推。眼前的男人一手箍緊她的腰肢,一手箝制她的下顎,冰涼的唇湊上去,侵占掠奪的舌尖正要探入她嘴裡,輕脆而渾沌的碰撞琴音隨之刺入耳裡。
糟了,鋼琴!
短暫的失去理智後,他將她從琴上拉起,在思緒仍然混亂中開了口:「還好嗎?」
莎夏瞄了一眼身後的三角鋼琴,冷笑地問:「你是擔心鋼琴還是擔心我?」居然在聽見撞上琴鍵時馬上回神了,臭男人。
「都有。」他拿起琴腳邊的盲人拐杖,走下舞台關了燈,準備將酒吧的門上鎖,「回家吧,別鬧了,妳兒子還在等妳。」
「宇昇今天睡小夢家。」滿身酒氣的她又黏上來,從後背環住他的腰。
「有妳這樣當媽媽的?」他嘆氣。
「這不用你管。」她親吻著他的後頸,拉下他的褲頭拉鍊,「就當是你的琴聲撫慰了我,而我用身體報答你,你也知道,我們這種酒家女沒有什麼好給的,只能給肉體了。」她輕蔑笑說著,手指觸碰起了反應的男性性器,隔著布料輕輕愛撫他的勃起,「你說你也想要的……」
那瞬間,她似乎在幽暗中隱約瞧見了這個男人失控的表情。他轉過身將她拉入懷裡,捧起她的臉頰灑落親吻,不同於剛才的狂亂,這次很溫柔克制。
「不要在這裡,跟我來。」
他不想在酒吧裡跟她上床,因為,他從沒當她是酒家女。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