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303

今天看到一隻兩片蝶翼浮在水面上的蝴蝶，本來以為牠死了，後來又出現一隻枯色的蝴蝶合翅停在牠旁邊的岩石上，彷彿在哀悼。於是我順著枯蝶的方向再細看，發現白蝶的身體掙扎的在動，但是蝶翼黏在水上無法動彈。「我想救牠」。此念一起，便在附近用乾枯枝把牠從水面帶上最近的岩石上。一離開水面，還沒在枯枝上站穩牠馬上衝飛，卻因翅上的水氣失衡，再次跌落水面。我試了好幾次想幫牠，卻一直重覆看牠跌落水面。從一開始的好心，後來變得很焦急，尤其看著牠的鱗片落在水面發光的時候，覺得牠越來越逼近死亡，「我卻救不了牠」。最後一次我盡可能把牠移動到草皮上，再協助牠讓部分翅膀盡量不要黏著任何東西。於是牠撲騰著上翅，下翅還有一些黏著草葉。「在太陽下，牠會慢慢乾燥的」。我只能這麼想，折騰了一番心思還是得回去工作。等我再有時間回到水池的時候，已經不見白蝶的蹤影了。

覺得是，常常我在感受到別人的痛苦，想去把別人的痛苦從他身上移開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那個生命在我身上的責任感，因而，每一次當對方的痛苦重覆地發生的時候，我的焦急和力不從心，往往以至到後來我錯看了對方的需求，好像就變成了，對對方而言，乃至於自己，都成為一種壓力。

最近看「此生無憾——索達吉堪布最後一次聽阿媽說」的視頻，阿媽在裡面說：「……快三十年了，從來沒有擾亂過任何一個人的心，也沒有傷害過任何眾生，連殺一隻小蟲的惡業也沒有造過……我現在走的話，發自內心地歡喜……我盡心盡力地修行，今天已胸有成竹，沒有任何遺憾了。」 我什麼時候也能夠這樣毫無悔恨，並且無畏於死亡呢？

感恩今天能遇到一隻受困的蝴蝶、一隻旁觀的蝴蝶，和將自己置入這一切卻又困惑於己身行為與動機的自己，以及提醒我「勿擾他人心」的網路開示；感恩我能遇見這一切，使我反照自己的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