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鏡：逝去的生命，凋零的自己

前天我養在陽台的芳香萬壽菊盆栽長了可愛的蕈類，當下是喜悅的，認為生命中總是充滿這樣美麗的邂逅；然而不到一天的時間，這些菇就迅速枯萎，只在短暫的時間裡生長。

或許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我當天晚上做了一個夢，是一個有關植物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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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夢沒有開頭，或是開頭已經被我忘掉了。

四周都是灰矇矇的，光線很微弱，但依稀是我的房間。我望向前方，發現窗台的植物好像懨懨一息，只有幾片葉子依然直挺，但多數的葉子已泛黃，甚至掉落。印象中這株植物的盆栽是水泥素色的，但我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突然之間視角切換，我發現我正注視著一片凋零的葉子，發現上面有著不規則的褐色斑點，心裡突然有一陣懊悔，暗自譴責自己為什麼都沒有好好照顧植物。

但這個情緒一閃而過，接著我則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恐懼情緒，害怕注視著這片凋零的葉片，彷彿是擔心自己會染上跟眼前植物一樣的病，難逃凋零的命運；抑或是擔憂自己看著這光景會再度想起過往種種而被情緒淹沒。

然而，這麼夢沒有結局，或是結局已經被我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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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之後才發現：夢裡的植物，不是我實際生活中，在窗邊養的植物。我養的植物有的是米色圓點的盆栽；況且，我養的玉露有著細長厚實的葉片，但夢裡的植物則有著寬大蜷曲的葉子。

霎時間我明白了，原來我在夢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盆栽；我就是我養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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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聽過夢是潛意識與自己對話的窗口。我想這個夢也映射著我的生活底層所感知的情緒與念頭：擔心自己沒有好好活著，或擔心自己是病著的注視著自己的凋零而無能為力。那種病不一定是生理的，更可能是心理的。

不過我知道這不是什麼特別的問題，也許多數人都曾產生相同的疑惑或恐懼。

在忙碌的生活中我們充滿著各種選擇，於是就有可能忘了把自己的注意力擺在讓自己開心的、有熱情的事上；甚至，在生活中對哪些事情有熱忱也一無所知。然一旦套上死亡的濾鏡，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不重要，似乎就能一目瞭然。想起孔子當初說未知生，焉知死；或許更貼切我目前心境的是：未知死，焉知生。

雖然我的夢、我近期的所見所聞主軸都與死亡有關，但這讓我更想好好的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