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19

First是被護士幫他量血壓給叫醒。

他昏昏沈沈的醒過來後，就再也睡不下去，他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早上九點，時間還算早，他想Tim應該不會這麼早來。

他坐起身子，想起Khaotung，他想去看一下Khaotung現在狀況到底如何了。

First摸了摸自己的後頸，腺體已經有些消退了，只剩下一點點微微的凸起。

雖然Khaotung正在分化，但應該……不會影響太多吧。

First想著，走下床，走出病房，到護理站去詢問一下Khaotung的病房號碼，才知道原來Khaotung就住在他隔壁。

First小心地開啟病房，走進病房內發現……Khaotung正在沈睡。

他看著眼前的人，想起幾日前他跟Khaotung在他宿舍樓下碰面昏倒時，看見的畫面幾乎如出一徹。

面色蒼白而且很虛弱，看起來非常無助。

First走進床邊，看著沈睡的Khaotung，內心有些捨不得，他的好朋友……居然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分化嗎？

他記得上一世並不是這樣，但First確實記得有一陣子，大約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見到Khaotung。

問了Khaotung也沒有跟他說是什麼事情。

會是那時候分化嗎？所以……這一世有些地方改變了？

First想著，Khaotung嗅到熟悉的味道，緩緩的睜開雙眼，原本以為可能是在做夢，但看見First真的就在病床邊，Khaotung連忙的起身。

「Fir……」

「還好嗎？」First溫和的問，本想伸出手，可是身體卻莫名的抗拒。

「還好，你呢？」Khaotung伸出手想要握住First的手，卻沒有握到，可能是還沒有清醒，所以沒有拿捏準距離。

「我還好，比你好多了。」First笑著，拿張椅子坐到病床旁：「我聽說你分化了，接下來應該會有點辛苦。」

「不會。」Khaotung搖頭：「有你在就不會了。」

「……」First只是微笑，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

Khaotung認真地凝視First的側顏，漂亮的大眼睛，微挺的鼻子，還有柔軟的嘴……Khaotung下意識的吞口水：「Fir……」

「嗯？」First看向Khaotung。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我覺得……現在很奇怪，就很想抱抱你。」

「可以啊。」First，上前去抱住Khaotung。

Khaotung緊緊地抱住First，用力地嗅著First身上的百合香，本來還很慌張的感覺像是得到某種安慰劑一樣，讓他心神穩定下來。

他很喜歡這個味道，本來並不太喜歡百合的香味，可是……在First身上卻很好聞。

如果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就好了。

Khaotung想著，想起看見First被另外一個男人碰觸後頸的畫面，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碰First的後頸。

結果First連忙的推開Khaotung，臉色不是很好看。

Khaotung慌張地問：「Fir……你怎麼了？」

「我沒事。」First語調中帶著些許的顫抖：「可能……我、不知道，我忽然有點反胃，我先回去休息好了。你……」

「你快回去吧。」Khaotung說：「你也是病人，好好休息。」

「嗯。」First僵硬的點頭，很快地衝回隔壁病房。

First推開自己的病房門，連忙的衝進廁所，抱著馬桶一陣的嘔吐。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理與身體完全分開，在剛剛被Khaotung擁抱的那個瞬間，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他不曉得是興奮？還是害怕。

他忽然對自己的身體很陌生，無法隨著他的意識去控制，他明明是想要好好安撫Khaotung，但卻無法停止的恐懼。

他的身體還深刻的記得那個晚上。

被易感期失去理智的Khaotung瘋狂進入自己的身體，還有……不管他怎麼阻止都沒有停過想要啃咬他腺體的Khaotung。

First默默的流下眼淚。

怎麼會這樣呢？他接下來要怎麼跟他的好友好好相處？他不想要失去這個人……就算這一世沒有機會成為情人，他也希望可以繼續當朋友。

只要能夠在朋友的位置上就好，他不會奢求太多。

手機的鈴聲響起，First抽幾張衛生紙把嘴擦一擦，打開水龍頭漱口，走出廁所，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Tim。

First深深吸口氣，滑開接聽鍵：「喂。」

「我昨天給你的提議，想好了嗎？」

「我……」First下意識的手緊緊的握著手機，他猶豫到底要選擇哪一個。

他要就直接逃避不見嗎？但他的心理恐懼真的就是躲一陣子就可以克服的嗎？

「聽你這個聲音，偷偷跑去見他了？」Tim輕哼。

「對。」First沒有否認。

「然後呢？」Tim語氣平穩又溫和的說：「忽然發現身體不受控？」

「…….」

「你沒回答，我就當我說對了。」Tim說：「我那天去接你，光是房間內的信息素氣息，還有你身上的痕跡，我就已經知道會有這種可能了。你也不想怪他，畢竟進入易感期又分化的Alpha，並不會記得他做了什麼。」

Tim緩緩地繼續說：「但你的身體卻很清楚的記得，而且你又不是真正的Omega，所有的感覺都很陌生。」

「所以……你才會開那兩個條件給我？」

「對。」Tim不否認：「不過這兩個條件最終的結果都會一樣。」

「什麼？」

「你要自己去面對那個Alpha。我是不曉得你們私底下關係如何，但現在你們還在同一個公司，不管你想躲多久，最後都還是會碰到他。除非你換公司。」

「不可能。」First直白地說：「我沒有那個資本……我……」

「對，你沒有那個資本，而我也不可能幫你付那個委約金。」Tim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你對我的價值就是可以讓我入眠，我願意花的錢就是我們契約上的金額，其他額外的……開個口讓導演對你這個人有興趣去試鏡，對我來說不痛不養。沒人會想做虧本的買賣。」

「我知道。」First聽明白Tim的意思。

話都這麼直接說到這個份上了，First怎麼會不懂？

「嗯，所以呢？你決定好了？」

First深深吸口氣：「嗯，決定好了。就第二條。」

「好。」Tim在電話那頭，發出一個笑聲：「我會替你安排好，剩下來的…...」

「我會自己克服。總之……再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