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場景誕生前-絕地大改造的序曲

破到不能再破的老舊空屋、天花板塌陷、水管破裂、壁癌肆虐、霉味瀰漫…… 老宅拍拍的很多新場景，開始就是這樣可怕的廢墟，所言絕無任何誇飾。 「然後我們絕地大改造！」

我原本以為只是閒聊、沒有當真，直到這次見識到了所謂絕地大改造！

還記得初次走進未動工老屋的那晚，暗巷裡，一間不起眼的老透天， 斑駁鏽鐵窗插著滿滿的水電費帳單、搬家公司廣告、抽水肥廣告…， 就連蜘蛛網也捆著許多的灰塵，斑駁的鐵門嘎吱作響， 小小手電筒的光束照進沒有通電、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 受潮變形的軟隔間把屋內隔的亂七八糟、絲毫看不出原始房子格局， 以香港的「檔房」來比喻也不為過。 跟著老宅夥伴走進這個老房子中，我們穿過廢棄棉被、廢棄塑膠椅， 以及房屋中間突然拔地而起的三間廁所、還看見了陽台格成了狹長的房間、橫 走的糞管，在天花板上穿出穿入，可以想見前住戶居住環境的惡劣程度， 以及房東處心積慮增加房間的野心。 而到處塌陷的軟爛地板、加上滿地的蟑螂屍體，廢爛的程度讓我歎為觀止。

一行人屏住氣息檢視著，我開始跟自己打著賭，賭歐順這次會收手， 因為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廢墟，這程度堪比地獄門戶！

「呀！！！」有人忽然大叫。接著大家驚慌失措地逃竄。 「馬的！好！多！蟑！螂！」彷彿髒話可以驅散他們。…。

我們在漆黑之中崩潰，閃爍的光束讓我們更看不清眼前逃竄的蟑螂。 大家倉惶地往深不見盡頭的樓梯走去，映入眼簾的其他樓層跟一樓一樣地獄， 看著前租客們遺留的物品、廢爛的傢俱長著菇類、不明的污漬、 東南亞超商的包裝紙以及隨意釘補的塑膠浪板牆面…… 我心中頓時浮出好幾千萬個問題。

「到底要怎麼把這些東西通通都拖出去！？」 「要怎麼修復呢？這裏怎麼可能變成場景！？」 「好喔！我們最近要忙起來了喔！」 歐順突然間開始比劃，大家圍著空氣中的藍圖開始討論

「這個我們到時候請工班留著，這個也是。」 「Ｗhat！？確定嗎！？」黑暗中我瞪大眼睛。 等等！我還沒看清楚這個房子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把隔間牆打掉，保留這些結構…… 還有那個原始的磨石子，我們或許可以讓它往80年代走….」 大家面不改色、嫻熟地討論著。

什麼意思！？我以為今天只是來「看看」罷了，已經在規劃了嗎！？

一片漆黑中，我看著老宅夥伴們的背影，只覺得遙遠而巨大， 摸不透，猜不了，心想這就是所謂絕地大改造的序曲吧。

「啊啊啊！蟑螂！！！幹幹幹！」老屋裡跳躍的人們與閃爍的燈光彷彿歡慶著。

圖/文 -謝振允 編輯- 歐順 ＃外行人看臭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