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4-19|閱讀時間 ‧ 約 13 分鐘

【BTS同人】沒關係(點文,號錫夢向)

  1. 此為號錫夢向的點文,夢角設定為家鄉的小迷弟。
  2. 謝謝凜的委託,很有趣的一次嘗試,我好久沒寫點文了。
  3. 本篇無愛情取向。
  4. 若也想要點文,請至【表單】填寫委託
防彈少年團很忙。
這句話不是用來博取同情或抱怨,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終於結束了舞蹈練習,大伙兒沒什麼形象地倒下,或躺平在練習室的地板,或以最後一絲人類的尊嚴,勉強移動至沙發區再癱軟下來。
有些時候,他們會互相打氣激勵,聊個天、打鬧一下,好舒緩壓力。
也有些時候,譬如現在,會選擇每個人都閉嘴不說話,要不閉上眼睛休息,要不掏出手機自我充電。
號錫滑了會兒Kakao。
成名以來,很多「舊識」都想要重新和他連繫。或許是因為自己也苦過,他大部分並不會直接拒絕,盡可能地不以惡意揣測每個靠近他的人。
不過每次滑過那些湊過來裝熟的人時,號錫都會想起家鄉認識的弟弟說過的話──「哥就是人太好了,這樣很容易吃虧啊!」
他當時是怎麼回的呢?
「我好歹也是防彈少年團的J-Hope啊!別小看我,我會保護自己的。」
不贊同,但大概也是不好拂了哥哥的意思,對方頂多嘟嚷著再碎唸幾句。
──這麼說來,也有段時間沒有收到書俊的消息了。
聊天室往下滑,略過那些紅點點,號錫在休息時間快速尋找著曾經的那個對話框。對、他可以直接搜尋名字,那樣或許比較快,但號錫就是習慣在大頭貼中尋找熟悉的照片。
在哪呢?李書俊、李書俊……他一個個快速檢視過去。
李書俊,小號錫三歲。說是怎麼認識鄭號錫的?大概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他是光洲人,還恰巧是住在鄭號錫家隔壁的那個光州人。
他們小學的時候會走同一條路上下學。
一直到號錫升上國中,恰恰三歲的差距,讓他們再也不可能讀同一間學校。
然而早早在地方展露舞蹈才華的鄭號錫,吸引了一個小他三歲的初代粉絲──於是,就算學校不同,只要有空,李書俊還是會跟在「號錫哥哥」身後轉。
「書俊想要一起學跳舞嗎?」在回家的路上,號錫一個俐落的Move,用李書俊怎麼樣也看不懂的肢體運作方式,移動到他的身邊。
「欸?我嗎?沒、沒有啦……」他抱緊書包背帶,不知如何接話。
弟弟跟著號錫去了幾次練舞室,連教室的老師都認得這個不跳舞、光旁觀的小孩了──「想學舞的話就報名吧!」在老師明示暗示下,號錫來問問書俊的意思。
不曉得是否是接收到對方的意思,李書俊接著說道:「我之後不會去看號錫哥練舞了。」
「欸?」反倒是號錫驚訝得停下步伐。「喔、喔好……」
「不是、是,啊、不是不看了……」他解釋得七零八落,在偶像哥哥面前緊張得手足無措。「我也要去練習。」
「練習?」
「嗯、足球。新學期開始,校隊。」說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書俊鎮定許多。他看向鄭號錫的眼神有光,「所以暑假就讓我再看一下號錫哥跳舞吧!」
時間過得很快。
鄭號錫升高中那年,通過了選拔,加入BigHit成為練習生。他要離開出生以來的家鄉,離開光州,到首爾展開新的生活。
那年,他要忙好多事──學校、簽約、家人、搬家、舞團。
一切都讓人惴慄不安,又興奮得發抖。
或許是正展開了作為舞者的夢想,他想起了另一個追尋足球夢的弟弟。
於是,在臨走前,他發訊息問正在進行球隊集訓的書俊,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飯?
「有!請假翹課也一定有空!」
「別翹課啊!」他作為哥哥如此回到。
他們都還沒成年,不能喝酒,兩個窮學生也吃不起甚麼高級餐廳。於是他們約在家附近的小店,吃了童年記憶中的涼麵。
號錫說了和其他親友聊過很多次的選拔故事、行程規劃,書俊也和哥哥分享了球隊的趣事。他們一邊吃一邊聊,說得口都渴了。
「要喝甚麼?我去拿吧!」書俊起身,替即將遠行的哥哥服務。
「來杯麥茶,多謝囉!」號錫臉上漾起笑容。
然而就是那個瞬間。
「欸!小心!」
盤腿坐地上的號錫一手撐著桌子,連忙起身。尚且來不及想理由,只是條件反射性地向前撈住突然跌倒的鄰家弟弟。
稍大的動靜引來旁人的注意,但號錫沒有時間關注其他人的反應。
「書俊?李書俊?」
方才,李書俊起身後,就突然像斷線的木偶一樣,腿軟、向前撲倒。若不是本來就盤腿坐在地上,身體離地面很近,這會兒恐怕會摔得更慘。
如果只是跌倒,那就該不好意思笑笑地說自己太不小心了,或者是抱怨一下店家的地板、擺設絆腳。朋友間也會又心驚、又同情,又不客氣地放聲嘲笑。
但是沒有。
甚麼反應也沒有。
書俊跌倒後,被反應極快的鄭號錫拉住,勉強讓他坐回原位。
可是他眼睛閉著,頭部下垂,腳也依方才跌落時的奇怪姿勢交疊著。
「書俊……?」號錫有些不安地一手扶著他的肩膀,一手拍拍他的臉。
弟弟沒有回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李書俊的聊天室總是挺好找的,因為比起動不動就改頭貼的其他幾位朋友,這位弟弟的顯示照片,從好幾年前起,就一直是雷打不動的同一張MV截圖。
「唉呦、這傢伙啊……」每次跟書俊聊天,鄭號錫都忍不住笑。
沒有辦法,對方的顯示頭像是自己的臉,總讓號錫有一種在跟自己聊天的錯覺。
要知道,就連親友中最挺自己的媽媽,都沒有用J-Hope的照片當大頭貼(頂多是拿來當背景)。只有這個光州的弟弟,自從防彈少年團推出花樣年華後,就一直拿號錫在MV裡的造型當大頭貼。
「號錫哥你別笑我。」當時書俊是這麼說的。
號錫記得當時自己笑得愛心嘴都跑出來了,並回給他一個摀著嘴憋笑的貼圖。
笑歸笑,號錫還是明白弟弟為什麼那麼喜歡花樣年華的「鄭號錫」,所以從來沒有真的拿此打趣過他。
──因為那是他們的秘密啊。
猝睡症。
在和公司的人討論到花樣年華的角色設定時,書俊曾和他提過的疾病,不知怎麼就浮上鄭號錫的腦袋。
「嗜睡症嗎?」負責記錄的人和他確認。
「不是,是叫『猝睡症』……唔、有什麼差別嘛?我也不知道。」
對方稍微停筆,笑笑地說:「其實沒關係,這部份我們也只會模糊提及而已。」
「啊、等等!」號錫想要說「我應該先問一下書俊的意見」,但下意識地避開姓名,只是和職員說到:「我去外面打個電話,稍等一下喔──」
簡單說明後,電話那端的書俊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了,甚至是格外興奮地答應了。
「號錫哥!那你們需要參考資料嗎?我這邊有很多東西可以……」
「等等等等,書俊,你確定可以嗎?不要勉強。」
「沒有關係啊!」電子雜音也掩蓋不住李書俊的開心,「號錫哥會成為世界級的歌手,而我的經驗可以變成你的故事的一部份──這樣超帥的好嘛!」
──「世界級的歌手」,這是什麼令人面紅耳赤的說法啊?現在在韓國都還算不上什麼咖的防彈,說這種話未免顯得太自大狂妄。
不過號錫「嗯」了一聲,應下這個夢想。
「那些很厲害的歌手不是都會用足球場辦演唱會嗎?」第一次追星的書俊不知道「競技場」、「巨蛋」那些名詞,足球笨蛋只知道足球,「之後哥就會變成那種歌手。」
「那你呢?會變成在蠶室踢球的選手嗎?」
「我會變成代表大韓民國出戰世足賽的選手。」
玩笑似的回覆得到了真心的誓言,讓號錫一時愣住,然後才失笑道:「什麼啊、這樣講也太帥氣了吧?」
「號錫哥呢?」
鄭號錫是膽小的,他堅定地走在夢想上,但他又是那麼悲觀又怯懦的人。怎麼可能啊?防彈少年團有可能嗎?
「既然書俊是世足賽的選手,我們防彈也要在世足開場表演吧?」
兩個尚在漫漫夢想路上追逐的少年,一個在公司走廊,一個在跑道旁,拿著手機說著那些遙不可及的存在。
是痴人說夢嗎?那心裡怎麼會暖暖的呢?
「號錫哥,你想要用什麼故事都拿去用吧,我不介意……」書俊握緊通訊設備,緊張、但又堅定地說道:「我想看『J-Hope』演出跟我有關的故事。作為號錫哥的粉絲,這樣超級幸福的。」
「嗯、好。」
「欸奇怪……」
滑到聊天群組,號錫意識到已經滑到太久遠以前的對話,而書俊的聊天室應該在更上面才是?怎麼會沒看到?難不成換頭貼了?
他這才點開搜尋框,輸入「書俊」。
Kakao顯示了對應的聊天視窗,名稱是平白無奇的全名「李書俊」,大頭貼……
「嗯?」號錫點開對方的帳號。
一片純黑。
既不是那個他們倆共有的花樣年華鄭號錫,也不是李書俊本人的照片,而是什麼也沒有的黑色。
他們最後聊了甚麼呢?
號錫一看,發現是自己傳了以花樣年華為主軸的Save Me網漫連結,跟他說漫畫更新了,是「鄭號錫」的主場。而李書俊接近秒回地貼上一連串「開心」、「激動」、「急奔而來」的貼圖──書俊一直都是號錫的迷弟,而若是有花樣年華相關的更新,他會更加興奮,像是懷抱著糖罐的孩子。
然而對話突兀地斷在這,就沒有後續了,種種熱情戛然而止──就像是,這個聊天視窗突然睡著了一樣。
號錫倒想問聲「怎麼了嗎」,但又不好意思開口──不然好像在向對方索要心得回饋似的──只能右滑退出聊天室,暗暗地把那股微妙的失落感收起。
防彈少年團很忙碌。
就連防彈停止了團體活動,鄭號錫作為J-Hope仍十分忙碌。
不過在世足賽前,他稍稍停止了奔波的步伐。
若說過去三年的Covid像一場噩夢,把人魘在床上動彈不得,那2022年的世足賽,或許是早晨的一道曙光,吹響了世界恢復秩序的號角。讓人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柾國那孩子要獨自去卡達唱開場曲了啊!真好。果然是最帥氣的一位親辜。
號錫全心全意為自家弟弟應援。
也是這時,他想起了另一個弟弟,當年說好要一起去世足賽的弟弟。
「書俊啊。」鄭號錫翻出那個沉睡的聊天室,用和以往一樣的陽光,小心翼翼地喚醒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你現在在哪?在首爾的話,要一起來看世足轉播嗎?」
啤酒、炸雞、足球賽。
久別重逢,幾分歡喜,幾分尷尬。
說好的要去世足賽表演跟踢球,結果現在兩人一起窩著看轉播。
離開場表演還有一段時間,電視上播報相關消息,但沒有人在認真看,只是當背景音。
「最近怎麼樣?」他們生疏地問候著。
號錫說了入伍前SOLO的安排,書俊講了幾個最近剛完成的案子。
「恭喜啊!」號錫祝賀得相當真誠,應該說他的笑特別有感染力吧?原本覺得算不上什麼成就,但書俊也跟著笑了一下。
「那現在還有在踢球嗎?」
「工作之餘吧。」書俊依然笑著。說起夭折的夢想,已是十分平淡,還用上幾分打趣的語調:「想在球場和隊友一起奔跑,為了隊友安全得吃藥。但要踢職業賽的話,醫生開的興奮劑可是禁藥啊!」
「啊……」號錫皺起眉頭,顯然是連帶著情緒有點低落。
「沒有關係啦,就當業餘愛好了。」
鄭號錫顰起的眉裝著什麼呢?是擔心?憂愁?不捨得?
「那現在多久去看一次醫生?一樣繼續吃藥嗎?」
「不常去看。猝睡症不是能夠痊癒的疾病,就……持續控制吧?」
「嗯。」號錫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語調上揚,生硬地轉了個話題:「那等等轉播解說就麻煩書俊了,你肯定還是比我更懂足球的。」
啊、是害怕碰到對方的傷心處嗎?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
李書俊的嘴角掛不起微笑,拉平在一個有些勉強的角度。
就好像是Save Me裡面,明明和自己一樣笑著說「沒關係」,卻被讀者可憐的「鄭號錫」。號錫哥,也是這麼看「李書俊」的嗎?像是漫畫裡塑造的一樣,被看成可憐蟲的角色。
「是在同情我嗎?」李書俊看向鄭號錫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閃閃發光。「號錫哥。」
電視還在喧嘩,但房間裡好安靜。
似乎是在鄭號錫的沉默中找到答案,李書俊轉過頭,佯裝專心地看起螢幕。
「抱歉、因為突然被問,沒有做好準備,又是沒有想過的問題,所以被問到的時候,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吧?」遲了一會兒,身旁才傳來鄭號錫的聲音,「比起其他成員,我嘴巴比較笨……嗯、怕沒辦法好好表達我的意思。但是如果我都沒有考慮清楚,就草率回答的話,那也太不負責任了。」
聽起來全都是藉口,但他壓低的聲音聽起來又好真誠。
「我相信書俊的『沒關係』,也知道這麼多年,你有自己的生活方法,不用我擔心。但作為朋友……」他發出長長的「哼嗯──」思考聲,噘起嘴,一邊想,一邊嘟嚷著:「這算是『同情』嗎?可能是吧。但不是因為覺得書俊很可憐,而是……怎麼說?一種『生活真的好辛苦,大家都辛苦了!』的感覺吧?」
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啊?
「畢竟我不可能覺得『無所謂』啊……嗯,更正確來說應該就是這樣吧?」號錫突然笑了一下,講了之前去國外巡演的事,「每次跟工作人員問候,都會說『辛苦了』,但是英文好像沒有這種說法,不是『加油』也不是『剛剛很累』,不知道怎麼翻譯。所以就是這一句話,我們有時候一樣用韓文跟他們說。」
「──『辛苦了』。很累,很感謝,然後一起加油的感覺?」
電視傳來開場曲Dreamers的前奏。
「什麼嘛……」李書俊曲腿,把頭埋進膝間,「號錫哥這樣講也太帥氣了吧?」
他其實沒有真的回答問題,但又好像解開了李書俊的問題。
或許,等等可以再把大頭貼換回來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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