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16|閱讀時間 ‧ 約 13 分鐘

凱瑞:調整「重返亞洲」後,再微調「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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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中方的解讀──在實務上,解讀和事實一樣重要。

     

    讀懂克里首訪中國的深意◎中評網(2013.04.16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doc/1025/0/3/5/102503528.html?coluid=148&kindid=7550&docid=102503528&mdate=0416002227

    416日電/未來1015年,中美關係注定會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而當前正是兩國建立新型大國關係窗口期,窗口不會永遠打開,我們需要有智慧、有勇氣、有擔當的領導人緊抓機遇、塑造未來。
     
      東方早報刊文稱,美國國務卿克里日前結束了上任後對中國的首次訪問。可以說,這位穩健、持重的政治家向中國民眾展現了與其前任希拉里.克林頓國務卿較為不同的形象,縱觀其政治生涯,他總體上支持美中積極發展合作性關係。從克里此訪看,有三個值得特別關注之處:一是克里在與習近平主席的會見中表示,世界正在經歷重大發展變化,美方站在戰略高度,以更寬闊視野和更長遠眼光定位美中關係;二是雙方重點強調了中美在經貿合作方面要實現新突破,“中美應本著開放、透明、包容精神參與和推動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三是突出了中美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和地區熱點問題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宣布在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框架下成立氣候變化工作組,李克強總理則就朝鮮半島局勢明確警告挑事者不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很大程度上,上述三點基本勾畫出了未來一個時期中美兩國全力探索構建新型大國關係的著眼點和著力點。
     
      未來四年,奧巴馬政府將延續第一任期推動的對外戰略再平衡,而重振經濟已成為美國外交更為突出的中心任務。20132月,克里在弗吉尼亞大學發表演講稱,促進美國經濟的發展和就業並就此提升對外援助的重要性是美國未來四年外交政策的重中之重。克里還強調說,美國面臨的最大挑戰是“利用全球化帶來的能力傳播信息和可能性的同時,控制全球化的最壞衝擊”。克里選擇弗吉尼亞大學作為首次外交政策演講發表之地是別有深意的。這所大學由美國《獨立宣言》的主要起草者、首位國務卿托馬斯.傑斐遜創立,傑斐遜將這一功績鐫刻在其墓志銘之上。在當時,美國學生大多只能攻讀法律、醫學和宗教,而傑斐遜則認為應該研究科學、太空、植物、動物等實實在在的學問,這才是人民實現自我發展和國家強大的基礎,為此他創辦了彰顯自由精神、鼓勵變革創新的弗吉尼亞大學。
     
      顯然,克里的演講旨在告訴美國人民,成功的外交政策始於國內,如果在經濟、科學、技術等方面失去競爭力,美國也就無法延續其領導地位,“面對引領第二個偉大美國世紀的機會,讓我們不僅只是坐觀當今周圍世界的風景,而是放眼未來,讓目光超越地平線,展望未來15年和50年的時刻”。
     
      由此,我們不難理解,奧巴馬政府正“多管齊下”地重塑國力——平衡預算、調整經濟結構、轉變發展方式、鼓勵清潔能源開發、改革移民政策、完善教育和基礎設施等——同時大力推進跨大西洋貿易和投資夥伴協議(TTIP)、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協定(TPP)、國際服務業協定(ISA),力圖重塑國際經濟規則,打造更加符合美國利益、更能凸顯美國優勢、更能激發美國競爭力、更加有利於延續美國全球領導地位的世界經濟格局。英國皇家國際問題研究所在其有關奧巴馬第二任期外交政策的研究報告中稱,美國“趨向變為一個更為思慮周全的國家,一個願意在國際和地區組織中合作的國家,一個不怕使用武力但會更謹慎和更有針對性的國家”,無論是口頭上還是政策上,奧巴馬政府都會更加強調經濟和外交等非軍事成分,會更加重視網絡空間安全這兩大缺失國際規則的領域。
     
      在外交政策方面,克里選擇歐洲和中東作為首訪地區,但這並不表明美國會放棄推進亞太再平衡戰略。中國不應從非黑即白或一元論的角度看待美國全球戰略的調整,作為全球大國,美國擁有兩個或多個地緣政治重心不足為奇。歐洲國家對於美國過於重視亞太早有不滿,克里的訪問旨在給歐洲吃“定心丸”。而美國在中東地區則面臨“阿拉伯之冬”的尷尬,盟友朋友化、政治伊斯蘭化、王權國家內部動蕩深化等成為克里等美國領導人亟須應對的難題。他們之所以首訪歐洲和中東,主要是表明其力求東西兩線平衡兼顧,突出全球戰略調整的階段性和連續性,從而可以為未來一個時期更有效、更穩健地“重返亞太”鞏固基礎。

    克里此次訪華應該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美國下一階段亞太再平衡戰略的調整做些“田野調查”。此前,奧巴馬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湯姆.多尼隆於2013311日在美國亞洲協會發表重要演講,表示未來一個時期奧巴馬政府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將建立在五大支柱之上:一是加強與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等盟國的關係;二是深化與印度、印尼等新興夥伴之間的關係;三是與中國建立穩定、富有成效和建設性的關係;四是強化東亞峰會等地區機制,防範安全衝突;五是加大對TPP的投入,建立覆蓋亞太的區域經濟結構。顯然,這一講話表明美國政府對過去四年推行的亞太再平衡戰略進行了反思和適度調整,由克里、哈格爾、多尼隆等人組成的奧巴馬國家安全團隊更加傾向於採取穩健路線,中美在亞太的關係有望向良性互動方向發展。
     
      未來一段時期,美國的亞太戰略需要優先應對東北亞地區的難題,並更加重視東南亞(特別是中南半島)和南亞方向,以實現亞太再平衡戰略的內部微調。由於朝鮮進行核試驗以及中日在釣魚島問題上的爭端,東北亞地區的地緣政治風險顯著上升。奧巴馬政府的對朝鮮政策經歷了從“戰略耐心”到“戰略無視”的轉變,加之李明博政府堅持對朝強硬政策,強調重視盟友意見的奧巴馬政府在很大程度上被李明博政府“主導”,過去幾年美國在對朝關係上可謂無所作為。克里在訪問韓國時已明確表示,美國不會承認朝鮮的擁核地位,但願意同朝鮮進行對話。此外,美軍太平洋戰區司令洛克利爾近期在國會作證時開始使用最早由澳大利亞學者提出的“印太亞洲”(Indo-Pacific Asia)概念,有理由相信未來四年奧巴馬政府會更加注重南亞和東南亞地區,從印度洋和太平洋兩線平衡的角度構建美國主導的亞太安全和經濟架構。
     
      2009年奧巴馬上任伊始,中美關係破天荒地實現了平穩過渡,奧巴馬政府最初的對華政策以“務實接觸”為主調,同時我們也看到時任美國常務副國務卿斯坦伯格提出了“戰略再保證”構想,甚至一時間還有人呼籲中美搞“兩國集團”。但後來中美關係因為多種原因可謂“高開低走”,蜜月期很快便結束了。從克里首訪中國看,隨著中美兩國新一屆領導層完全就位,兩國關係實現了良好的開局,雙方都展現了更加務實、更加積極的姿態,都意識到各自國內發展面臨的複雜難題,都希望“以變求強、穩中謀進”。
     
      中國會不會面對一個更加強大的美國?我們應該對這個對手的實力、能力、韌性作出更加客觀和深入的評估。克里希望與中國建立“強健、正常且特殊的關係”,他所強調的“更寬闊視野和更長遠眼光”,其豐富內涵值得進一步思考。未來10-15年,中美關係注定會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戰,而當前正是兩國建立新型大國關係窗口期,窗口不會永遠打開,我們需要有智慧、有勇氣、有擔當的領導人緊抓機遇、塑造未來。

     

    克里東亞之行的“再保障”與“再平衡”中評網2013.04.16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doc/1025/0/3/5/102503551.html?coluid=7&kindid=0&docid=102503551

    中評社北京416日電/此次克里中國行,合作和對話是關鍵,無論是朝鮮問題,還是再平衡戰略,抑或是網絡安全問題,都是如此。

      人民網刊文稱,作為奧巴馬政府第二任期內新任命的國務卿,約翰.克里上任後的外交訪問及其順序反映出奧巴馬政府外交政策的走向,頗受關注。與前任希拉里.克林頓不同,克里首訪沒有選擇亞洲,而是轉向美國外交的傳統重點地區歐洲和中東,包括阿富汗和伊拉克,然後才是東亞;對中國、日本和韓國即將進行的訪問都較匆忙,在三國分別停留一天左右;此次訪問是在美國國務院負責東亞和太平洋事務的助理國務卿未到位的情況下進行的;加之此前克里在其任命聽証會上對“重返亞洲”戰略的質疑,這一切似乎都在傳達一個信號,美國正在對已經走偏的“再平衡”戰略進行再平衡

      希拉里的“重返亞洲”咄咄逼人,即便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多尼倫用“再平衡”一詞解釋也難於打消中國的疑慮。精通外交事務的克里似乎更深刻理解美國外交中“平衡”一詞的含義,通過他的出訪安排,傳達出平衡美國在歐洲、中東以及東亞政策的信息,消除歐洲盟友的不滿,重申對中東的高度關注和捲入,在此前提下,繼續奧巴馬將亞太地區作為美國未來發展重點的政策。克里還表示,他同希拉里一樣,重視亞洲,但美國的重返亞洲政策並不意味著美國將疏遠歐洲與中東。

      面臨最近朝鮮“戰爭邊緣”的挑舋政策,克里韓、日之行的首要目的就是安撫兩國,特別是韓國。美國已經通過一系列頻繁的軍事調動和演習,諸如部署B-52戰略轟炸機、B-2隱形轟炸機、海軍反導艦艇以及部署在關島和阿拉斯加的反導系統,對朝鮮可能的攻擊作好了應對準備。此次克里國務卿親自到訪,目的是對兩國的安全進行外交上的“再保障”,表明美國將通過短期和長期的外交途徑來緩解危機,保障盟友和夥伴國的安全。而其外交保障中最為重要的因素,就是如何與中國合作,使得中美兩國能夠在朝鮮問題上協調行動,商量出一個解決朝鮮爭端切實可行的途徑,進一步商量如何重啟朝鮮半島無核化進程。這將推動中美關係開始擺脫美國“重返亞洲”以來雙方的戰略互疑給兩國關係發展帶來的阻礙。

      克里出訪前表示,“美國決心進一步擴大和強化美國在亞太地區的經濟、安全和戰略利益。”但這並不表明美國需要高調的“重返亞洲”戰略來顯示這一點。他在對其任命的聽證會上表示,“我不相信增加軍事力量是至關重要的,如果我能被任命,我想要首先非常小心地研究這個問題”,並詳細闡述了對“重返亞洲”戰略的不安和疑慮。在他看來,此戰略既不必需也不明智。這些表態顯示,美國打算在其亞洲戰略中將更多重心放在中國上,考慮如何與亞洲國家打交道的同時不過度刺激中國,不損害重要的美中關係,而不是像希拉里那樣。

      朝鮮半島局勢客觀上對克里此行推動與中國開始良好的合作關係提供了一個契機。正如美國國務院發言人紐蘭所言,為籌劃此行,克里在最近一周中,一直在同包括中國國務委員楊潔篪等在內的中國官員進行密集的電話通話。中美可以再次利用朝鮮危機提供的機會推動雙邊關係的發展。關於美國是否應該繼續在亞洲的“再平衡”戰略的爭論,核心是中國怎樣看待此戰略以及美國如何向中國解釋此戰略,克里此行如何解讀“再平衡”戰略,是中國方面最為期待的。

      毫無疑問,由於今年2月以來朝鮮第三次核試驗,以及近期頻繁的“戰爭邊緣”政策挑舋,朝鮮問題成為克里東亞之行的首要議程。能否取得中國的合作並協調對朝政策是重中之重。如克里本人所言,中國同以往一樣,是問題的關鍵。現在對克里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抓住這次機會,在包括朝鮮問題在內的中美關係問題上開始合作,推動中美關係進入一個新階段。以此為契機,對於中國最為關注的“再平衡戰略”,兩國可以開始以一種合作的姿態進行對話。

      克里中國行的另一個重要議題將會是網絡安全問題。自今年2月以來,“網絡安全”逐漸被提到了美國對華政策議程上的重要位置,而且其中一個重要變化是主要訴求以“貿易機密”與“知識產權保護”為中心,而非軍事方面多尼倫311日的講話花了很長的篇幅談此問題,將它視為關乎美國經濟和貿易、創新以及美中關係的重大問題,反映出美國企業和政府對知識產權保護以及對“網絡安全”中經濟問題的關注,這種轉變有利於兩國就此問題進行緊密的對話和開展合作,以保持互聯網的公開、安全、可靠和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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