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柿子（下）

柿子採了個段落，王媽媽招呼大家去看紅柚，但回應的人不多，爸爸捧場跟她走；我們向山的高處、深處爬，艱難地穿過割人茅草披覆的小徑，終於在接近果園盡頭，看到掛滿果實的一株紅柚，然而落在地上的恐怕更多。不虛此行的是，爸爸在樹上發現一隻綠背乳白肚的樹蛙，牠受了驚擾，拚命的彈跳，很快便失去了蹤影。

柿子集中到庭院，在王奶奶的示範下，幾位媽媽學著整理，她們用剪子剔去果蒂周圍的乾瓣，約略根據青熟的程度，分成兩堆：「種這些賺沒吃喔！採工都不夠，叫伊少年時要多讀書...」王奶奶邊做邊唸，道出了一般農民的困境；王伯伯卻是個樂天的人，並不靠果園維生，他投資了幾間撞球場，又在姊姊開的店裡幫忙，非常喜歡釣魚，去年九二一大地震時，他就正在石岡水壩垂釣，親眼看見地底射出金光，然後壩體在一陣地動天搖後坍塌...，可真釣到了難得的經驗呢！

「要多少自己拿嗄！我們用有機肥，保證沒農葯，要做紅柿或水柿都可以...」王媽媽拿出紙箱召喚大家：「水柿比較簡單，用袋子提回家，泡在清水裡，挑兩個比較青的，削絲，一起泡，三天後撈起來，洗乾淨，如果吃起來還有澀味，就再用清水泡半天...」

「紅柿呢！要用電土催熟！」王伯伯插進來，一邊為客人服務，一邊講解：「把電土包在紙裡，放在箱底中央，柿子兩兩相對橫放，一層層疊上去，越不熟的，越靠近電土，最熟的，放在角落，為了防止搬運時滾動，要儘量貼緊，等它熟軟時，會稍微縮小。紙箱最後要完全密封，三天後打開，軟的先拿出來，沒熟的，再多催一天...」爸爸這才確定紅柿和水柿並非不同品種，只是處理方式有別而已，真是寶貴的見聞哪！由於媽媽專門「柿子挑軟的吃」，爸爸則偏好清脆的，我們便兩種都做了一些。

媽媽和鄭阿姨老大不客氣，又在院子裡搜刮了些香椿、蕃藷葉、青木瓜等，可謂滿載而歸，男主人古意的緊，深怕眾「食客」「戰利品」太多，搬不動，還特地用板車幫忙運送到停車處哩！誰說賠本的生意沒人做呢？

採柿歸來，爸爸開始嚮往擁有一座「觀光」果園，得以三不五時的自娛娛人一番。

89.9.14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