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解讀非常有趣。
《肇論》裡的〈答劉遺民書〉有一句話說:
「是以須菩提終日說般若,而云無所說。此絕言之道,知何以傳?」
般若無知,是絕言之道,不可言說的。
不過,偶見唐代元康的《疏》這樣解釋:
「此謂般若絕言語道,不知何以傳之也。而言「知何以傳」者,不知所傳也。如古詩云:『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言不知也。枯桑無葉,所以不知天風;海水不凍,所以不知天寒。知乃是不知耳。」
這很妙。
元康用古詩來解釋不知之知;
所說古詩,今天則說是樂府,
是〈飲馬長城窟行〉裡的兩句:「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
元康的解讀,妙處在於,
他認為詩中說「枯桑無葉,所以不知天風;海水不凍,所以不知天寒。」
知其實是不知,與一般的解讀略有不同。
如《文選》注說:
「枯桑無枝,尚知天風;海水廣大,尚知天寒。
君子行役,豈不離風寒之患乎?」
現在「知乃是不知」。
如果「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
知其實是不知之知,
反過來說,其實詩人正是以不知寫知。
這確實是這首詩的妙處所在。
總之,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知乃是不知,不知乃是真知,
感覺這首詩好像很深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