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12|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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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一定!」

    張彤被他拽起,帶走。

    有一瞬間,我看清了她的神色,很木訥,像是失了魂。

    兩人一走,大廳就安靜了下來。

    我自知理虧,「對不起。」

    他鬆開了我的手,徑直走向二樓。

    能看得出,他很生氣。

    我一時沒轍,思索着該怎麼跟他解釋。

    等我想好準備上樓時,孟禹舟就站在我身後,眼神灼灼地盯着我,「你之前不是挺會哄人的嗎?」

    我哪會哄,我都是直接親……等等,他的意思不會是讓我親他吧。

    看着他一副「我現在很生氣你快哄我」的模樣,我試探性地朝他靠近,在離他脣瓣還有一釐米的時候,他反壓了過來。

    一吻結束,我軟了。

    他很委屈:「你寧願相信個外人,都不相信你老公我。」

    我:「我錯了。」

    他熄聲了。

    「誤會解除了,還要跟我離婚嗎?」他問。

    我連忙搖頭,「不離了,不離了。」

    ……

    我有兩個祕密。

    我曾喜歡過孟禹舟。

    以及——

    我現在依舊喜歡他。

    15

    一週後,我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張彤打來的。

    她要見我。

    我去了。

    我們再次見面,還是在那家咖啡廳。

    我坐在她對面,「說吧。」

    她遞給了我一張診斷報告,報告上顯示她患有臆想症,「什麼意思?」我問她。

    「之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因爲這個病。」

    「孟總他救過我兩次,但很顯然,他不記得了。」

    所以呢?

    「我在張元眼裏不過是個玩物,我曾拼命地想逃離他,但失敗了,次數多了,我的精神便出了問題……」

    「今天我很清醒,所以我來找你,將一切都說清楚。」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許久也不過說了一句,「祝你早日康復。」

    她笑了笑,「謝謝。還有對不起,之前給你們帶來困擾了。」

    我不置可否。

    臨走時,我說:「如果需要幫助,到時可以聯繫我。」

    「謝謝。」

    我出了咖啡廳,門口停着的那輛車搖下了車窗,露出了那張我熟悉至極的臉。

    我拉開車門,問孟禹舟,「你怎麼來了?」

    「來接你回家。」

    ———孟禹舟番外

    1

    我的母親時常在我面前唸叨一個人名:江宛。

    她給我看她的照片,然後說那是我的小未婚妻。

    嗯,確實挺小的,才十來歲。

    每隔一段時間,母親都會拿着她的最新照片來找我。

    我對她有些好奇。

    照片像芭比娃娃一樣的小孩,真人也是這樣嗎?

    不過,也僅僅是好奇。

    在我二十歲那年,我見到了她本人,彼時的她正翻着牆,動作熟練,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經常做這種事。

    她比照片上要更好看,像公主。

    不過公主的裙子好像沾染上了灰塵,她一邊拍打着裙子,一邊嘀咕着。

    我是沒聽清她說什麼,但她看到我了。

    眼睛又靈又亮,上一秒還是同我揮手打招呼,下一秒就被兩個身材魁梧的人帶走了。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不情不願地跟着兩人走了。

    我讓人去打探,才知道帶走她的人是她的保鏢。

    公主被帶回城堡了。

    2

    再次見到她,是在S大。

    當時我剛出圖書館,就收到同學發來的99+消息,說是學校食堂有個漂亮妹子在找我。

    我不以爲然,只是他們發來的照片看着有些熟悉。

    好像我的那位小未婚妻。

    好像,還真是!

    等我趕去食堂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後來這種情況時有發生,甚至有幾次我都看到她人了,但下一秒還沒走到她面前,她就被那兩個保鏢帶走了。

    二十一歲那年,我和父母一同前往A市江家。

    我沒有見到她人。

    江伯父說,她被伯母帶去參加宴會了。

    有些湊巧了。

    後來江伯父在書房,同我聊了許久。

    那時我便知道,我想要見她,可能有些難。

    伯父他對我不是很滿意。

    母親說這很正常,要是她,她也不願意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那麼早被豬拱。

    我……

    她高考考得很好。

    那場慶功宴我去了。

    小姑娘長大了,像個小大人一樣跟在江伯母后面認人。

    明明那麼愛笑,那麼會說話。

    怎麼一到我面前,就沒了話語,也不看我。

    後來我邀請她跳了第一支舞,我問她,準備去哪所大學。

    她回我,S大。

    可她食言了,她去了A大。

    小騙子!

    後來我無數次路過A大,但依着與江伯父的約定,我沒有去打擾她。

    那幾年鬼迷心竅般給A大捐了兩棟樓。

    因而她畢業那天,我以贊助商的身份去了A大。

    同她合了張影。

    想上前同她說個幾句話,結果合完影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沒追上。

    3

    她畢業後,我和她的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商討婚事的前一晚,我失眠了。

    我想,我同她這些年也沒見過幾次面,她會不會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我與她相差了六歲,她會不會嫌我年紀大,有代溝……

    第二天見到她,腦海裏想的那些零零碎碎最後匯成了一個想法。

    我想和她在一起。

    她穿婚紗的樣子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

    笑起來更好看。

    最美的新娘。

    嗯,他們說得對。

    她睡着的樣子好乖。

    好想親。

    親了。

    4

    原本想要等她醒來商討蜜月的事,結果張助打來了電話,M市那邊的合作有些問題,我得過去一趟。

    我去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劉姨說她去了朋友家。

    給她打電話,才發現我壓根就沒有她的手機號,微信也沒有。

    晚些的時候她回來了,一身酒味,好像也醉了。

    抱着我,罵我不是人,拋棄了她。

    我何時拋棄了她?

    看來她沒有看到我早上留的小紙條!

    扶她去了臥室,給她卸了妝,可能是因爲清水過臉,她的醉意好像消退了幾分。

    因而我聽到了她喊我「老公」。

    還要親我。

    可到了牀上,她便開始背對着我,一個人裹着被子,像是睡着了。

    我去抱她,剛親了她一口,她就說難受。

    問她哪裏難受,她說哪裏都難受,拉着我的手到處遊走。

    默唸了一遍大悲咒,我去了浴室。

    出來時,就看到她坐着牀邊,小聲地哭着。

    我問她爲什麼哭。

    她前一秒說想回家,下一秒又說我欺負她。

    我……

    她說她身上難受都是因爲我。

    我說我沒有。

    結果她開始扒拉着睡裙,指着那些紅印說都是我乾的。

    我沒話了,默默將她抱到牀上,聽她傾訴着。

    她不管說什麼我都應了她。

    唯獨她說那事一點都不舒服,下次不要了時,我沉默了。

    「我會學習的。」我說。

    她沒回我,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了,但是昨晚的事她好像沒了印象。

    因爲她下樓見到我時,很驚訝。

    我同她說了蜜月的事,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她說想去大理。

    在出發之前,我們回了一趟江家。

    那是我第一次進她的臥室,房間佈置很粉嫩,跟婚房的冷色調完全不同。

    她整理着東西,我開始打量她的房間。

    直到我看到了相框裏的合照。

    她和一位男生的合照。

    她笑得很開心。

    後來,在大理,我又見到了那個男生。

    她喊他學長。

    那人對她的喜歡毫不掩飾。

    我們在大理待了多久,那人就在大理待了多久,回去的時候也是「巧了」,還是同一班飛機。

    5

    蜜月結束後,她開始忙工作,我也是。

    那天下班我去接她,結果又看到了那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爲此我讓張助去調查了一下這個人。

    張助很給力,兩個小時不到我就收到了那人的資料。

    專業相同,年紀相仿,就能被譽爲金童玉女了?!

    歪理!!!

    我以爲我是很忙的那個人,但她好像比我還要忙。

    有時我回家了,她還沒有。

    我給她打電話,更多時候都是「對方正在通話中」。

    網上說女生喜歡一個人,會有很強的分享欲。

    可她很少主動聯繫我,更別提與我分享她的生活。

    網上還說,女生喜歡一個人,會依賴對方,會忍不住撒嬌,會時時刻刻都想要跟他待在一起……

    她都沒有!

    我不想亂想,可又時常胡思亂想,她對我好像沒那個意思。

    後來我的想法被證實了。

    那天我回來得有些早,聽到她與朋友聊天,「我與他只是家族聯姻。」

    原來如此。

    6

    她出車禍前的那個晚上,問我以前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我想了許久,點了頭。

    以前我以爲我只是拿她當小孩,可現在回想,發現我那是在自欺欺人。

    我喜歡她,從見到她那時起就動了心思。

    現在甚是喜歡。

    可我沒想到,她問了我這兩個問題後就離開了家,甚至晚上都沒有回來,我打電話詢問,她回我:在朋友家。

    通話不過一分鐘,她便掛了電話。

    再次接到她電話時,便是那道陌生的女聲。

    她出車禍了。

    我趕去醫院時,醫生跟我說明了情況,短暫性失憶。

    我卻覺得她是認知出現了問題,她好像把我當成她喜歡的那個人了。

    我要真的是她喜歡的那個人就好了,可我不是,我知道的。

    但她不知道。

    她像是對待愛人那樣對待我,喜歡同我分享她的生活,我手機圖庫裏都是她發來的圖片。

    喜歡同我撒嬌,喜歡親親……

    講實話,我做夢都不敢這麼想。

    那些日子我深陷其中,甚至在想,我同她就是這般的,這般的相處,這般的恩愛。

    可我沒想到,恩愛體驗卡那麼快就到期了,她恢復記憶了。

    這是好事。

    可我卻慌了。

    因爲她不認賬了,她要同我離婚!

    爲什麼?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她對我是不是真的沒有一絲留念。

    如若不然,她怎麼會一恢復記憶就要同我離婚。

    同樣的晚上,我接到了張助的電話。

    他發了視頻給我。

    是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裏是她和另一個女人的對話。

    我聽着那個女人編造着我和她的那些故事,越聽越離譜,更爲離譜的是,她居然信了。

    不知怎麼我想起了那晚她問我的問題,事情一下子就串起來了。

    我氣笑了。

    我想我需要冷靜一下。

    7

    冷靜不了!

    我不認識那個女人,但她的資料我看了,包括她的病歷。

    臆想症也不能成爲她誹謗我的理由!

    誰給她的膽子!

    哦,她的男人。

    等着!

    她的男人來我家了。

    來跟我道歉。

    呵,道歉有什麼用?

    能讓我從書房搬回臥室住嗎?!

    咦!還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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