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邵奇應下承諾,我表面上不動聲色。
「之後怎麼聯絡。」
看了齊邵奇一眼,我緩緩的開口。
「這是我的聯絡方式。」
齊邵奇沒有理我,仍是朝著會場周圍觀望,然後很自然的朝我遞來一張名片。
「好了,有什麼事就之後再連絡吧。」
我看了一眼名片,然後小心的收進口袋。
「就這樣?就不再說些什麼?」
感覺齊邵奇有些不滿,聲音中都是不樂意的情緒。
「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明天再跟你說明清楚……可以嗎?」
我能理解齊邵奇現在的想法,大概是怕我誆騙他吧。
但是這個場合、這個時間,真的不太適合繼續說下去了。
「娃娃的事情必須今天處理,之後我們再來收拾莊瑞那個王八蛋,你……可以理解的吧?」
我希望齊邵奇可以權衡好利弊,這時候跟我鬧起來我們雙方都討不了好。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如果你是誆我的那我怎麼辦?」
齊邵奇的眼中有著些許的敵意湧動,不過他隱藏的很好,要不是我是特殊案例,一般人還真的就被他流於表象的紈褲氣質給給騙了。
「我騙你需要跟你對情報?需要拿你的名片還順便騙你家企業合作?」
我從口袋中抽出剛剛齊邵奇給我的那張名片,沒好氣地怒叱。
「好啊,你不相信我也行,大不了拉倒,你弄你的,我忙我的,我們互相不干涉,就當我是白癡,莫名其妙耍你一晚上,這樣你高興了。」
我"一怒之下"把名片甩在齊少齊的臉上,然後轉身甩頭直接離去。
「唉唉唉!小龍同學,不要這麼衝動嘛,我信、我信了!不要這麼衝動啊。」
齊邵奇一改剛才的算計與怒意,然後撿起剛剛被甩臉的名片,小心的拍去名片上的灰塵,然後隱晦的又塞進了我上衣的口袋裡。
「都是年輕人,大家都衝動了一點,不就是誠意嘛,我給得起,你反應別那麼大,我們聊聊,好嗎?」
齊邵奇好聲好氣的勸著我,看到把我勸住了,這才放心警戒的湊上前來,輕輕拍了我的胸口兩下,同時示意那張重新被他放進我的口袋的那張名片。
「不用再聊聊?」
我斜瞇了齊邵奇一眼,故意陰陽怪氣的調侃他。
「不用,我相信你,這都是互相的,你說對吧?」
這時的齊邵奇表現得格外大氣,完全不在意我對他的不禮貌,也沒有剛才高高在上的態度,就是一昧的討好我。
沒想到用來應對一般人的方法也能用在這種商人世家的身上?我忽然感到有些恍惚,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和齊邵奇拉扯。
「就這樣吧,我們各有錯處,扯平了,可以嗎?」
我整了整衣服,把西裝上被弄皺的部份撫平,然後好整以暇的看向齊邵奇。
「當然,本來就是一點小衝突,弄壞了我們倆的情誼那就得不償失了。」
齊邵奇也是抓準時機,順坡下驢,簡短的兩三句話就把剛剛的尷尬場面給粉飾太平了。
「好了,不鬧了,別說我沒誠意,明天約個時間把事情敲定吧。」
這是肯定句,同時也是示好,對齊邵奇,不能只畫大餅不給好處。
「喔?認真的?」
齊邵奇玩味的呢喃了一句。
「不信嗎?」
我感到有些好笑道。
這傢伙,要好處的時候這個不信那個不肯,現在要給了,反而抗拒了,這是什麼傲嬌?
有人看了明擺著的好處不要嗎?不是都說缺成績了?這傢伙到底怎麼想的?
我有些抓不準齊邵奇的想法,情況有些陷入被動了。
「嗯~這次的單子,全給我?」
齊邵奇試探性的開始提問。
「全部,當然不行,不過可以盡可能的把大頭都給你,至少名面上的主權在你身上,這樣應該能回去交差吧?」
我謹慎的回答著齊邵奇的各種提問,然後用一些模糊的詞彙敷衍過去。
「這個嘛,可以是可以,不過有誰嫌好處少的?對吧!」
說完齊邵奇咧嘴一笑,樣子看上去有些痞痞的。
「你要那麼多好處幹嘛?難道你就缺這一次?」
我繼續用個模稜兩可的內容有一搭沒一搭的套著話,不過很遺憾的是,即使現在這般我什麼都不清楚的狀況下,還是可以判斷的出齊邵奇沒有說實話。
「缺!我什麼都缺,我不只缺我還很無聊呢。」
齊邵奇悶頭就是一大杯的調酒,一飲而盡,看上去有些惆悵。
這傢伙精神分裂了?還是剛失戀?幹嘛這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沒來由的,像是在發神經,又像是發洩……
嗯?沒來由的發洩、失戀、今天……難道!
「你該不會喜歡娃娃吧?」
我莫名的覺得我的推理能力可能不是普通的高。
這傢伙的種種表現,加上還對莊瑞有敵意,而莊瑞對娃娃姐有好感,而且剛剛周圍人話題中都有意無意的聊到,莊瑞今天可能會跟娃娃姐湊一對。
兩相對照之下,不就是吃醋嗎?而且齊邵奇還說要把莊瑞搞垮,這樣一來這個推測就很有說服力了。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突破了盲點,同時意味深長的看向了一臉煩悶的齊邵奇。
「你……想像力好的有點誇張了。」
齊邵奇瞥了我一眼,然後張了張口,最後沒有再多說什麼,又把話嚥了回去。
「說中了?」
我也要來了一杯調酒,然後平靜的看了齊邵奇一眼。
「屁!」
齊邵奇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然後給我一個國際友好的手勢。
「那你反應這麼大幹嘛?」
我還是有些不信的看著齊邵奇,這傢伙臉皮這麼小的嗎?喜歡人家不敢承認?
「我有我的難處,你……唉,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齊邵奇無奈的舉著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之後,才放棄似的收了回去。
「反正,你缺成績就是了。」
我把話題轉了回來,淡淡的再次提問。
「對!」
這次齊邵奇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反而大方的承認了。
「很急嗎?」
看到他這態度,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心動。
現在的齊邵奇沒有在跟我扯一些有的沒的,反而是打算走心,跟我打真情牌?
這樣的話,是不是表示我也可以利用他一下,反正各取所需,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急有什麼用?我說急的話你能幫我嗎?」
齊邵奇嗤笑一聲,有些看不起般的又灌了一口調酒。
「嗯……這要看是什麼情況了。」
我捏著下巴,略作沉思。
「喔?」
齊邵奇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後笑著搖頭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本市南區的厲家,你熟嗎?」
我故意裝作有意無意地拋出話題,這是一次的試探也是豪賭。
賭贏了,我的目標可以更簡單的達到,還能順便贏得芷韻那邊跟齊邵奇這邊的人情。
賭輸了,頂多就是自己單幹,少了一點助力,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
「厲家……」
看著齊邵奇一臉迷茫,陷入沉思的樣子,我的心裡同時也緊張的打起鼓來。
「你打算合作?」
回答我的是一句簡單的提問,齊少齊就這麼看似人畜無害的把問題丟了回來。
齊邵奇不愧是齊邵奇,這個齊家大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過來提問,想知道我這裡的意向之後才決定自己回答的方向還有決定腹案。
這傢伙這時候又變回那個精明的商人了,真的……有夠難伺候。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厲家、你熟嗎?」
我不給他反制的權力,再次把問題丟了回去,在我這裡,你就給我乖乖地縮著,別想跟我搞那些莫名其妙的手段,老子看了很不爽的啊。
我目不斜視,緊緊的盯著齊邵奇。
「說實話,不太熟……」
齊邵奇移開視線,然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看來是知道了。」
我輕笑一聲,然後打斷他的表演。
那一瞬間的猶豫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光是這一點訊息就能讓我分析出很多東西了。
依照我對厲家的了解其實不是那麼多,但從阿虎哥那邊知道的是,這個厲家保證不是什麼好鳥,而且,身為二代的厲家明是那個樣子,他們家裡是什麼貨色也可見一斑。
齊邵奇對我這裡有阿虎哥這層背景反應那麼大,對厲家如果有一定的了解的話,大概也是類似的態度吧?
他或許在那一瞬間考慮的是我要利用他黑吃黑?或是拿他齊家的資源來個借刀殺人?總之,應該就是這類的打算跑不掉了。
「你……!」
齊邵奇剛要反駁就被我伸出一隻手給硬生生的打斷了。
「你不用擔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淡淡的解釋道。
「那你問我的意思是?」
齊邵奇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一眼。
「我要你做的就是一般的商業合作,這裡面不會涉及到你想的東西。」
聞言,齊邵奇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沒有那麼警惕了。
「那你想?」
「還是那句老話,合作!你跟我合作,兩邊都搞,我給你兩張成績單,利益我收一點意思一下,其他你自己去斟酌,但是時機由我來決定,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眼神中透著某種不知名的火光,我只知道我勢在必得,其中參雜了什麼我已經不想去管了,反正,這一場仗我幹定了!
「你……想動厲家的企業?」
齊邵奇的眼神有些複雜,感覺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
「你那是什麼眼神?」
我好笑般的調侃了一句。
「我覺得你在做白日夢。」
齊邵奇很坦白的說了出口,我覺得如果我是他,也會這麼想。
我不怪他,我可以理解,一般人遇到這情況大概都是這個想法的。
一個商業大家,怎麼可能會因為幾個年輕人搞個幾句就真的可以被搞垮。
說出去只會被人笑,如果是像齊邵奇這種背景的,大概看一眼就沒興趣了,根本不會跟你說下去。
「我也覺得這像是在做白日夢。」
我跟著齊邵奇調侃了一句。
我是認真的,我看到齊邵奇眼裡的野心,我知道他也是說真的,現在就看我怎麼拉攏他了。
只要能夠把他拉到一條船上,到時候自然有的是方法,
「那你還說出來?」
齊邵奇直奔主題,他才不可能真的跟著我大聊白日夢,這一問,他是在問我的打算與把握。
「你能吞的下莊氏跟厲家?」
我反過來試探齊邵奇的決心的底氣。
這很重要,企業跟家族是兩個概念,一個企業大大小小就那幾個模式,操作起來應該不會太難,但是家族不一樣,家族的規模是龐大的,一個家族裡面是可以有很多個企業的,所以他們才會佔有一席之地,做大做強。
「你……」
齊邵奇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但是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他的眼中有期待、興奮還有喜悅?
「你吃的下齊家嗎?」
這、已經不是試探了,看到齊邵奇眼中的情緒,我對他發出了惡魔的邀請函。
我相信他會答應我,但是這已經不是要不要答應的問題了。
而是他有沒有能耐收下去,如果不能,這就是個爛攤子,後面會有一堆麻煩,不管是我還是齊邵奇,絕對是首當其衝的靶子。
「呵!小龍同學,你太看得起我了。」
齊邵奇慘然一笑,然後搖頭道:「我吃不下去,頂多一半是極限。」
一半呀……一個富二代有這把握已經很高了。
嗯?如果找阿虎哥的話……
「加上莊氏,你也是五成把握?」
靈機一動,我便開始規劃起來,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把所有因素都算在內。
「小龍同學……我開始懷疑你是從首都那邊來的大家子弟了,那是厲家、厲家啊!不是三流家族,你覺得他家那麼好啃的?」
「加上莊式,有多少把握?」
我沒有理會齊邵奇的抱怨,雖然我的確有些小覷厲家了,不過那邊的問題也不大。
我本來就不是那麼清楚什麼企業跟家族,都是道聽塗說得來的消息,加上一些書上的知識,所以那些都不重要。
一個齊家少爺搞不定,那我就找阿虎哥那邊,兩家一起幹兩家,很公平吧?這樣我就不信吃不下。
而且阿虎哥那邊也看厲家不爽,那應該表示他們之間旗鼓相當吧?不然早就把另一方給幹掉了。
「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