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七十二章 打入敵陣
我和齊邵奇相視而笑，男人的友誼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看同一人不爽、共同的喜好、類似的興趣或是單純看對眼，樸實無華。
「說是這麼說，之後你有什麼計畫還是打算嗎？」
齊邵奇打趣般的補了我一槍，讓我的笑容卡在了半途。
「現在想不就好了。」
高興歸高興，我還是冷靜了下來。
齊邵奇說的沒錯，雖然我們兩個說好了一起聯手，但是畢竟是個剛結成的同盟，我們雙方對對方的底細跟能力還有個性、手段都是不清不楚的狀態。
說實話，這樣的同盟就算來一打都不能做到什麼的，終歸是胡鬧。
「你原本想從哪裡下手？」
我很有禮貌的對著齊邵奇提問，畢竟我是剛剛才了解莊瑞這個人，更不用說底細了，還是齊邵齊透漏給我的，所以，我很自然地把主動權交給了齊邵奇。
「原本是打算讓他在他的企劃案裡面橫插一腳，來個兩面包抄或是三方夾攻，之後滲透到他的核心在最後玩個釜底抽薪的……」
齊邵奇的手指摩娑著下巴，有些不懷好意的笑道。
「喔？」
淡淡的表示了自己的疑問之後，我就停下了話頭，這時候多說無益，有個態度即可。
我沒有多做任何的表示，因為齊邵奇這話很明顯是有後話的。
「不過既然小龍同學都說了一起嘛，那我們可以來點大的……」
說著說著齊邵奇頓了頓，然後試探性地看了我一眼。
「你那邊能做到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還是不免輕嘆了聲，交底歸交底，試探還是繼續試探啊。
大家族裡出來的果然沒有那麼好拐騙的，這種時候還是在堤防我。
「你剛剛說那個莊瑞涉黑是吧？知道主要在哪邊活動嗎？」
我沒有順著齊邵奇的話，反而另外起了個話頭。
「你問這個想幹嘛？」
齊邵奇也沒有急著說什麼，大方的接下了我的起頭。
「我這邊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給了一個自己意會的表情，然後我掏出了手機，撥打了昨晚剛存的那個號碼。
片刻之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昨晚那個讓我頭痛不已的芷韻控的聲音。
「喂！小老弟，怎麼啦？有事？」
阿虎哥那十分開朗的聲音活靈活現的，我甚至還能想起那張有些瀟灑的笑臉。
「阿虎哥，昨晚說的算數嗎？」
我沒有理會他的耍蠢，簡明扼要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怎麼了？有麻煩？」
電話另一邊的阿虎哥也收起了輕浮，聲音認真了幾分。
「不確定，不過可能有點問題，或許還有可能可以幫到你們。」
我沒有向昨晚那樣跟阿虎哥玩心眼，主要是關係到娃娃姐，旁邊還有個齊邵奇在等我的表態，只能速戰速決。
「什麼事？說說看。」
阿虎哥大概也聽出了點什麼吧，也沒在跟我玩那些有的沒的，反而正經的回答了我。
「先問問厲家跟你們那邊各別都屬哪個地盤的就好，剩下的一言難盡，我之後在跟你聯絡。」
雖然情況緊急，但我還沒有蠢到在旁邊有個齊邵奇的狀態下把自己跟阿虎哥這邊的老底都吐乾淨，到時候就不是蠢而是作死了。
「你那裏……」
阿虎哥神經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吧，一句話就把情況猜個七七八八了。
「嗯！」
我沒有含糊，簡單的給阿虎哥透了個底，這樣他也清楚目前不適合多說了。
之後一番簡單的交流之後，我得到了想知道的訊息，也跟阿虎哥約好了溝通的時間，然後我們雙方皆是爽快的掛斷了電話。
「你覺得呢？」
收起手機之後，我看向了齊邵奇，在他那有些震驚的目光下，對他淡淡的勾起笑容。
「嗯……沒有證據可以嗎？我這裡是靠我偶然得知的消息跟我自己的探查才得出來的間接判斷。」
不確定齊邵奇信了幾分，還是給了我多少信任，不過此時的他，態度上比剛剛好了很多，看上去也更認真許多。
「先說說看，之後我們再來判斷。」
我沉思了片刻，覺得這還是可以信賴的，畢竟連對我，齊邵奇都試探了這麼久，不可能會搞亂猜這套，所以對於他的判斷，我覺得還是可以相信的。
而且，就算消息有錯，只要能借來他的判斷材料，或許我也能從中找出問題來。
「我這邊得出來的結果是……西區。」
西區？剛剛阿虎哥跟我說，厲家的勢力範圍在南區，但是厲家明卻是在西區偏南區的位子……
這是不是表示，莊瑞有可能是厲家明那邊的人或者是他的合作夥伴呢？
「喔？那真是巧了……」
我笑了，如果真的有這麼巧合的情況，我不介意下手重一點。
芷韻帶來的麻煩跟娃娃姐的安全，兩件事情我一併處理，還可以出出怨氣，這算不算一箭……三鵰？
「小龍同學，你不會也搞黑的吧？」
此時的齊邵奇反而沒有剛剛的熱絡了，不過仔細想想也很正常，這種身分地位的大少爺，如果真的像莊瑞那樣跟黑社會的人有來往，被傳出去問題就大了。
看我剛剛打電話的那種架勢，就算什麼都不懂的人也可以猜出些什麼，所以警惕也是理所當然。
「你誤會了，只是有些認識的人，而且我不搞違法的事情的，其中的原因有些說來話長。」
我沒有打算跟他說明清楚，先不說我這裡，他齊邵奇就沒跟我隱瞞秘密？你有我也可以有啊，你又不是我的誰，你問我就答？
「這樣我很難相信你……」
齊邵奇也沒有跟我客氣，聊得來歸聊得來，這種時候他大概也不願意拿他家的名稱來跟我堵，所以連忙擺出態度，劃清界線也是正常的反應。
「那就沒辦法合作了？」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心裡卻沒掀起什麼波瀾。
「如果你真的跟道上的人有來往，那我是不可能再跟你有什麼交集了。」
齊邵奇明確的點頭，眼中的熱情也漸漸的消退，話語間的熱絡跟著消散而去。
分的這麼乾脆，這一點倒是讓我有些意想不到，還以為可以多爭取一下的，沒想到因為跟阿虎哥的電話反而把齊邵奇給推了出去，有些失策了，看來我還是嫩了點啊。
「不聽我解釋解釋？」
我嘗試著打打看感情牌，畢竟剛剛的確跟他聊得起來，雖然我主要是為了打探消息，不過很難得的，對齊邵奇這個人，我還是很有好感的。
而且，對身邊許久沒有朋友的我來說，這種身邊有人可以交談的感覺，我是的確有些懷念了。
「不了，其實你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不過我家比較嚴，就不好意思啦，各自努力吧，照理說我應該想辦法先把你處理掉的，不過你也不太像是壞人，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你之後自己小心點吧。」
齊邵奇有些遺憾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齊邵奇遠去的背影，心裡頭總覺得有點失落的感覺，這股感覺又是什麼？
「嘿～小哥，怎麼稱呼啊？」
在我還有些惆悵的時候，又是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熟悉的開場白在耳邊響起，把我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你好，我姓龍，你是？」
我側過身去看了一眼，然後有些意外的抬起了眉頭。
對方正是剛剛和齊邵奇相互討論了半天的莊瑞，此時的他雖然已經擺脫了那群小跟班，不過身邊還是跟了不少人。
「你好啊，帥哥！」
「帥哥，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呀？」
「哈囉！有沒有興趣了解一下呀？」
「你的身材好好喔～」
跟在莊瑞身邊的鶯鶯燕燕還沒等我的回應便一人一句的追了上來。
這是蜘蛛精轉世嗎？我是唐僧？看著眼前這一幕，讓我有些錯愕的審視起了自己。
看著眼前這群恨不得把我吞了的女人堆，我不自覺地朝後退幾步，就怕跑晚了會被生吞活剝。
「龍……小弟？這麼叫你可以吧？你看上去年紀好像不大，上大學了嗎？」
莊瑞舉止優雅的推了一下金邊眼鏡框，然後和善的伸出右手朝我搭話。
不過說實話，真的是錯漏擺出，同樣都是輕浮的富家公子哥，齊邵奇的禮貌倒是無庸置疑的，莊瑞卻有種硬要抬高自己格調的違和感，雖然儘量表現的謙謙有禮，但是用字遣詞上還是差的很遠。
簡單一句評語就是──你會不會說話？
「我剛上高中。」
我淡淡的回意莊瑞的問題，然後禮貌性的回握住他遞出的手。
「那我就叫你一聲龍小弟囉，你應該不介意吧？」
莊瑞還是笑笑地繼續跟我攀關係，不過我沒有漏看他眼裡的算計。
「不會，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菜在莊瑞的面前裝乖。
「喔？剛剛齊少沒有跟你說嗎？」
莊瑞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雙手插兜表情玩味。
「齊少？您是指剛剛那位先生嗎？如果是的話，那還真的沒有。」
我很訝異的看了一眼剛剛齊邵奇離開的位子，然後裝作無辜的聳了聳肩。
「喔？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剛剛聊這麼久是在聊什麼啊？」
此時的莊瑞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就只差把懷疑兩個大字貼在自己的臉上了。
就光看這份心氣，齊邵奇會輸給他？我開始懷疑齊邵奇剛剛說的那些是不是在唬爛我了。
「他剛剛是看我在吃東西，過來問問我什麼好吃的而已。」
我隨口亂掰了一個理由，反正看剛剛齊邵奇那個架勢，他平常應該也不是那種裝腔作勢的人，所以就臨時想了這個應該還說得過去的理由搪塞。
「真的是這樣？」
莊瑞還有些不信的看著我。
「是啊，不過之後因為一些口味的問題所以他氣呼呼的就走掉了。」
我再次露出無辜的表情，然後聳著肩有些無奈道。
「他還被你氣走了？你們剛剛說了什麼，跟我說說看。」
莊瑞這時候也沒有了剛剛的裝模作樣，反而有些急切的逼問著我。
「就那個，我剛剛拿了一點那邊的生煎干貝還有清燉龍蝦肉，搭配旁邊那道青醬麵，然後我淋了一匙的奶油燉菜伴著一起吃，結果他過來看我這麼吃，也跟著弄了一盤，結果味道他不喜歡，就跟我吵起來了。」
看著莊瑞失態的樣子，我起了一點心思，隨便掰了個有模有樣的原因給他。
如果可以藉此打入他的周圍，稍微了解一些消息跟探探他的為人倒也不錯。
不過這傢伙感覺表面功夫作的很差呀，這才多久的時間，知性貴公子的人設就崩塌的差不多了，我開始懷疑這傢伙真的有想遮掩一下的嗎？
「就這樣？」
莊瑞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臉上明確的表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嗯，就這樣……對了！他還說他寧願配酒喝，也不願意配燉菜。」
我＂突然＂想起了重點，然後無辜的抱起怨來。
「你……你也幫我弄一份一樣的，我吃吃看。」
莊瑞有些無言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命令道。
「我嗎？」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莊瑞，這傢伙腦子沒病吧？真把自己當什麼了？
「對呀，有問題？」
莊瑞十分理所當然地輕輕點頭，眼中似乎有著不耐煩跟些許的不悅。
「呃……沒有，只是你不會跟剛剛那個人一樣，不喜歡就罵我吧？」
我給了自己剛剛的遲疑找了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然後有些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莊瑞。
「你擔心這個幹嘛？我就想試試看到底味道怎麼樣而已，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啦。」
聽到了我的解釋，莊瑞眼中的不悅這才消散了些，但還是很不耐煩地催促著我。
「好，那你等我一下吧。」
我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便轉過身去，跟一旁的服務人員拿了新的餐盤，然後照著剛剛描述的菜品，幫莊瑞盛了一份餐點過來。
「呃……那個，你試試看吧。」
我裝作還不知道莊瑞的名字，支支吾吾半天之後才隨意的叫了聲，然後把餐點遞了過去。
「你小子不懂規矩啊？我是你能亂叫的？」
莊瑞一臉不在意的訓了句，同時插起一口麵就往嘴裡塞。
「剛剛你也沒說你是誰呀。」
我無辜的抱怨了句，然後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莊瑞。
「小帥哥，他是莊家少爺，以後看到他叫莊少就對了。」
莊瑞都還沒有什麼表示，圍在他身邊的女性就很自動的一人一句幫他把話都說完了。
「知道了，莊少。」
我這時候自然是貫徹自己小白菜的設定，懵懂的跟著喊了聲。
「嗯，以後要注意。」
莊瑞點著頭，然後繼續吃著我幫他盛來的餐點。
片刻後，他滿足的擦著嘴，挑著眉看著我。
「還不錯啊，你小子口味不差，是那姓齊的嘴太刁，你以後別理他。」
一邊埋怨著齊邵奇，莊瑞把手再次搭到了我的肩上。
「怎麼樣？以後跟我混吧，保證你前途無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