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七十三章 相互博弈的開端
「呃！？莊少的意思是？」
我狐疑的看了莊瑞一眼，身為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菜，適時的賣蠢才能完美的體現工具人的用處。
「我莊氏企業的名字，總聽說過吧？」
如我所想的一般，莊瑞看到我不解的樣子便咧開了嘴，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反而開心且自豪的吹噓起自己的家世。
「你說的是……難道是最近剛剛升起的企業之星，近年來一直處於上升期的那個……！！？」
我欲言又止，裝成一副萬分震驚的樣子，然後還情不自禁的往後退去，踉蹌了兩步，手指指著莊瑞，胸口激烈起伏。
「啊？喔、嗯！虧你有點見識，沒錯，本少就是你說的莊氏的第一繼承人，莊瑞！」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的莊瑞，在身邊一眾人的起鬨與拱火下越來越膨脹，最後大方地坦承了自己的身分。
這時候的莊瑞看向我的眼神裡面已經多了很多別樣的情緒了，滿足、讚許、高興、虛榮還有一些喜愛的情緒。
「這真是失禮了，小弟我在這裡像莊少賠罪，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商業天才的莊少，果然是名不虛傳、一表人才呀。」
我持續的維持著誇張的震驚狀態，就是為了哄騙這個腦袋簡單的白癡。
或許在商業手段上真有什麼能力，但這樣喜形於色的傢伙，根本就是個十足的腦包。
雖然稱讚跟吹捧這傢伙讓我噁心的想吐，但是這場戲是有必要的，為了娃娃姐的未來，在怎麼噁心我也得好好演下去。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分，那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莊氏、跟我莊少合作一次，保準你一飛衝天，前途無限。」
莊瑞越說越膨脹最後甚至豪邁的拍著胸脯，對著身邊眾人都許諾了諸多好處，還畫了許多大餅跟空頭支票。
這一番的大手大腳惹的幾個富家子弟高興的都快升天了，一個個的都對莊瑞感恩戴德。
不過，如果剛才的一番言論被齊邵奇聽到的話，大概會嗤之以鼻吧？很多邏輯上跟現實上不通的問題其實都很明顯，譬如說在某個時尚商圈引入國際知名遊樂品牌。
先不說實際效益，光是溝通管道跟相互交流都沒有過，對方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答應合作或是投資？更不用說是跟自己業務內容完全不搭調的時尚商圈合作了。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樣把他的企劃案作的比齊邵奇還要好的？我開始懷疑起來了，就這種嘴巴沒長在自己腦袋上的傢伙，有那種實力作好假帳？
「可、可是我……」
腦中的思緒飛轉，但我也沒有閒著，反而開口繼續釣魚。
我恰到好處的猶豫潑了莊瑞一桶冷水，喜形於色的莊瑞也很順我心意的把臉色給沉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看不上本少還是瞧不起我莊氏？我看你小子有前途，好心帶帶你，給你鋪路讓你學習，你還拿翹了？」
莊瑞原本的書生氣息一個轉變，一股陰冷的氛圍環繞其身，就像隻陰冷晦暗的毒鼠一般，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自在。
「對呀，你什麼意思？跟莊少合作委屈你了嗎？」
「莊少人好心善帶帶你，你還不接受？快來像莊少道歉。」
「你看看你，都惹莊少生氣了，真是不懂事。」
一個一個的跟班見狀也都加入了聲討的行列，對著我劈頭就是一頓言語教訓。
「不、不是……」
我＂委屈＂的搖著腦袋，然後欲言又止。
「喔？不是？不是什麼？話都不好好說的嗎？不然你什麼意思？難道跟我合作還委屈你了？」
一連串的質疑從莊瑞的口中吐出，伴隨著周圍人的煽動，莊瑞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唉呀，小帥哥，趕快跟莊少道歉吧！」
「對呀！現在道歉我們還能幫你說說好話、求求情，你就服個軟吧。」
「莊少是很大度的，你不用怕、不用擔心，我們也會幫你說說好話的。」
一些剛剛對我示好的女性也靠了過來，小聲的在我耳旁勸道，同時也向面前的莊瑞柔聲勸說，試圖緩和現場氣氛。
「你們都別說了，讓他說！我等這小子給我一個交代。」
莊瑞大手一揮，看上去冷靜了幾分，不過臉色還是很凝重。
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然後伸手指著示意讓我開口。
「不、莊少你誤會了，我是怕我家企業小，端不上檯面，會委屈莊氏，給莊氏企業丟臉。」
看到現場氣氛已經被控制住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給這齣鬧劇劃下句點。
「嗄？」
眾人皆是一驚，然後都呆愣在原地。
「就、就只是這樣？」
莊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中還有些茫然，感覺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原本已經升騰的怒氣瞬間消散，臉上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是這樣啊，我果然還是做錯了對吧……」
我失意而且有些落魄的低垂著腦袋，然後萬般委屈的看了一眼莊瑞的方向。
「哈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有趣，難得可以看到乖成這副德性的，也是難得，就不怪你啦。」
莊瑞整個人都笑瞇了眼睛，然後粗魯的朝著我的肩膀拍了過來。
這傢伙真的很喜歡動手動腳啊，真是有夠粗魯的，你笑就笑，拍我肩膀幹嘛？還一邊笑一邊拍，真的很沒水準。
我咬著牙，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笑容，恭維著莊瑞。
這一番討好下來，莊瑞笑的更是肆意妄為，聲音也粗大了起來。
「唉呀～龍……龍老弟是吧？」
一陣喧鬧之後，莊瑞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下笑聲，然後朝我搭話道。
「是的、莊少。」
我恭敬的點著頭，然後從服務人員那邊取來兩杯酒水，然後遞給了莊瑞。
「你小子上道啊，很不錯！我欣賞你、也很看好你。」
莊瑞有些訝異我的舉動，不過片刻之後還是接過了酒杯，然後滿意的看著我。
「怎麼樣，剛剛的提議，我是認真的，有沒有興趣幹一場？我親自帶你。」
莊瑞切入主題，眼中閃著異樣的邪光，一隻手突然的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後微微用力。
「真、真的可以嗎？」
感受著莊瑞那邊傳來莫名的脅迫，但我還是裝作無知的回應了莊瑞的邀請。
話語中充滿著期待與驚喜，還有些不安的情緒。
我的情緒掌握把控的很好，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了，我相信一般人很難看得出來我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在演戲。
「當然，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可是說一不二的，保證帶你做大事，就一定會作道。」
莊瑞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打著包票，眼中有著十足的自信。
「那就拜託莊少提攜了，以後還請莊少多多照顧。」
我大力的點頭，然後純樸的看著莊瑞，感激的笑了出來。
「好、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潛力的金雞蛋，一定會好好抓住機會的，你等著看，我一定帶你走到所有人都到不了的頂峰，讓你看看世界最頂層的風景，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回應給了莊瑞極大的滿足，惹得莊瑞心情是無比的美麗。
莊瑞笑了，笑的很開懷，同時也滿意的看著眼前眾人營造的氛圍。
我也笑了，笑在心裡面，這傢伙蠢到家了，看來這事情不單純啊，這種笨蛋是不可能搞什麼高端的騙局或是作假，後面不會真的跟誰另外有勾結吧？
「龍小弟啊，別說哥欺負你，這樣，我這邊先把企劃傳給你看看，看完自己考慮考慮，這幾天你在給我回覆。」
莊瑞龍心大悅，自顧自地安排了一通，然後擅自從我身上翻出手機來，逕自操作起來，直接把所謂的『企劃』傳了過來，之後就繼續吃吃喝喝也沒多作解釋。
此時的我青筋已經爬上了太陽穴，我感覺自己的血管都要被氣爆了。
這傢伙也太沒水準了吧？擅自動我的手機？而且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隨意的擺弄，這已經不是禮貌的問題了，這是不尊重呀。
看著再次被鶯鶯燕燕包圍的莊瑞，看著他對著那群女性上下其手的樣子，我都氣笑了，這傢伙該不會長這麼大都沒被打過吧？就憑他這鳥樣，怎麼活到現在的？
難怪齊邵奇會看他不順眼，還會把這傢伙叫成畜生，就他這樣……是真的很畜生啊。
氣歸氣，但我還是保有一絲理智，對於剛剛他傳過來的企劃文件，我還是有幾分興趣的。
我點開手機上的接收提示，打開了名為莊氏企劃案的文件，光是初步的規劃就讓我耳目一新，原來還能這麼搞？
企劃書洋洋灑灑的寫滿了幾十頁的內容，其中還有表格跟市場數據，然後還有一些問題的應對方案。
我眼睛微瞇，然後有些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莊瑞，果然跟齊邵奇猜得一樣，這傢伙還兼職洗錢呀。
莊瑞似有所感，看著我舉著手機，意會的朝我舉了舉酒杯，然後邪邪的笑了。
他不擔心我洩漏出去？還是他覺得我會答應他？
這時候我有點看不透莊瑞這個人了，他到底是表驗裝作無能內裡其實很有城府，還是實際上就是個無能的東西，但是因為另外有人是主謀所以可以幫襯他？
怎麼辦？事態似乎真的往我不能掌控的地方移動了，以我目前手邊的資源，沒有可以應對此事的……
思忖間，我的眼睛瞥到了一旁的齊邵奇，此時某個名字突然浮現在我腦中。
阿虎哥！突然我想起了這個讓我和齊邵奇合作失敗的重點人物，如果我把問題引導到厲家明那邊，讓阿虎哥誤會他跟莊瑞兩個之間有私下交易，是不是可以利用阿虎哥把莊瑞搞到垮台？
而且正好地理位置也跟厲家明的勢力範圍相互重疊，感覺是可以利用的呀。
更何況，如果真的猜中他們之間有勾結的話，我甚至可以連厲家明都一起解決掉。
想著想著我越覺得事情可行，便馬上拿著手機操作起來，首先先把這些資料傳給阿虎哥，然後留下簡略的說明之後約了個時間之後談。
然後，看著莊瑞盯著我露出狐疑表情的瞬間，故意大力的按下手機，傳出了準備好的第二手方案。
當我按下手機之後不久，莊瑞的手機就發出了提示音，吸引莊瑞的注意力。
訊息上寫的正是我剛剛傳出的第二手方案，我只有簡單的寫了個有事相商的請求。
剛才我就注意到我給阿虎哥傳訊息的時候，莊瑞就警覺的監視起我了，所以我乾脆也光明正大的傳了訊息給他，這樣他就不會懷疑我剛剛的舉動了。
這時，莊瑞也朝我點了點頭，然後手指指向會場旁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藉故引他別人之後，就用手勢招呼我一起離開。
「龍小弟，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莊瑞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翩翩公子的氣質，高雅的露出微笑。
這種時候了他怎麼還有那種臉皮裝成這樣的？這傢伙的臉皮真的有夠厚。
看著莊瑞那做作的笑容，我突然有股衝動想拿電鑽往他臉上招呼，看看鑽頭是不是會斷掉。
「莊……莊少，我……」
我欲言又止，恐懼的情緒抓得恰到好處，同時還不時的張望，生怕事情敗露一般。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關係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哥知無不言。」
莊瑞大概是生怕我露出馬腳，整個人也有些緊張，隨後大手一跨，摟在我的肩上，朝我示意。
這個動作有兩個含意，一是隱藏我的身影避免被會場內其他來賓發現我的異樣，二是對我造成生理上的壓迫，無形中會給人帶來脅迫感。
我知道他這是想用壓力迫使我掉入他的手中，這是很簡單的心裡壓迫的手段，會讓對方承受生理以及心理上的壓力，尤其是對於身分比自己低下的人，或是內心怯懦的人效果最大。
看來這個莊瑞也不是真的那麼草包，一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有學到的啊。
我感嘆了一聲，但心裡還是很不屑，即使你學會了這種壓迫的手段，對我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這個是犯罪的呀，我們……」
我繼續維持著單純小白菜的人設，試圖從莊瑞那邊多套一些情報出來。
我相信，只要我的誘餌拋得夠多，他情急之下應該會守不住秘密，透些口風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