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樺劍 柒 純陽六式

「我本來就是王守仁啊！」

「我本名王雲，五歲前不說一句話，某日，一僧人偶遇家父，說起此事，僧人說【天機說破故默然】，便將我改名【守仁】，從此才開口說話，伯安是我的字。」

天觀道長：「祖師爺的遺命不能違背，【純樺劍】注定是伯安的，此外還得修習【純陽六式】。」

太乙道長：「果然是張真人命定的，一手形意拳即打敗阿羅出。」

王守仁一臉靦腆。

「這...我...，也是第一次臨陣對戰。」

太乙道長：「有悟性。」

天烜真人：「伯安還得修練【純陽六式】劍法，這劍法在天字輩中惟天闕道兄得到真傳，還得勞煩師兄教習。」

天闕道長：「【純陽六式】劍招華麗，實則內蘊氣息吐納，如果只習劍招，一般資質者，一、兩年即能習全，但如學習調伏六陽脈經絡以合劍招，則非得十年、二十年不可，還需視悟性而定。」

王守仁聽到此，整個人精神都來了，愈難的，對他而言是愈有神。

「徒兒當專心學習，請師父嚴格教導。」

「好，不畏艱難最好。」

眾道長見二人以師徒相稱，皆感歡喜，張嘴呵呵笑開懷。

隔日天尚未破曉，天闕道長給的首堂課是要王守仁登天柱峰，這天柱峰是武當山第一峰，高千仞，山高峭壁、湍水飛瀑，自然是不易攀登，更何況天闕道長還定下辰時抵達練功的第一道指令，王守仁起初是急於行腳，未及半途已是氣喘吁吁，這時金光乍現、雲海層層，王守仁一時咋呼，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感到氣息從通天穴直入，貫通玉枕穴、天柱穴、風門穴，經過肺俞、心俞、督俞、肝俞、胃俞、會陽，走到委中穴、昆侖穴，氣息一路到腳小指外側的至陰穴，打通足太陽膀胱經，舒暢非常，人感到輕飄，腳下的痠痛頓消。

王守仁想起道長教息靜坐吐息，吸滿吐長，吐時數息，一至十為數，立下便盤腿於岩石上靜坐一刻，等到出定起腳，一路配合數息，頓覺輕鬆不少，腳下鮮少酸疼，到了天柱峰上竟然剛入辰時；天闕真人剎時也是內心詫異。

「這少年也是不簡單啊！」

嘴上卻不是讚嘆來著。

「晚了一刻，先蹲馬步一刻補回來吧！」

蹲過了還是靜坐，又一柱香。

出定後則是教習六陽經脈，手陽明大腸經、手太陽小腸經、手少陽三焦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膽經，其實這十二經絡，王守仁的父親王華早在十歲時即已全部教過，但王守仁也不說破，只是有些出了神，天闕道長注意到了，往王守仁右臂曲池穴拍去，王守仁頓時感到一陣酸、麻、癢。

「專注聽，莫分神。」

過午時，開始傳授劍法。

「純陽六式」共分為陽春白雪、三陽開泰、鳳鳴朝陽、陽關三迭、陽奉陰違、陰陽交錯六套劍式，華麗豐富，錯綜複雜，一劍套著一式劍，綿延不絕，輕盈飛蹤、劍疾撩人，不過如果持的是重劍，便是短茁，氣力盡失，持薄劍卻是不夠有殺傷力，江湖行走，不外乎一劍斃命，劍花舞了半陣，豈不白演了。

心思如此，卻不便問師，照練便是。

日日上峰和天闕道長習劍法，午前靜坐、調息、講經脈，午後練劍；自氣貫足太陽膀胱經後，每當天闕道長講到那個經絡，王守仁上峰時便依所講調息該經脈，上峰的路愈加順暢，從過辰時到，漸得提前，王守仁試著在半途多用些時候調息，卻反更提早，個半月過去，竟比天闕道長早到。

這天，依劍招練「鳳鳴朝陽」，右手執劍往前力貫，頓覺一鼓真氣從食指指尖商陽穴湧出，環繞劍身周遭，勁氣竟使峰前五葉松搖曳，王守仁收劍詫異不已。

天闕真人也是詫異的很。

「【純陽六式】論劍招，平凡的很，不過...和六陽經氣脈相連，威力不同凡響，想不到你練劍不過兩個月，已經能將真氣貫注在劍上，真奇才也，祖師爺真神人。」

這麼說來。「純陽六式」不只是劍招，要緊的是劍氣合一。

天闕真人手拰長鬚。

「這樣吧！明起用純樺劍來練。」

純樺劍是輕劍，以純樺劍出招，疾、速、變，如漫天花瓣、紛飛雪花，不過！劍快了，勁氣卻減，王守仁本來尚有搖曳樹枝勁氣，此時不見蹤影。

「武功不外快、沉、準，伯安，你的劍變快勁卻失，莫急，別忘了調氣息。」

天闕真人取過純樺劍使過一遍，純陽六式密不通風，彷彿周身百劍護身，勁氣也是強大，落葉、花蕊、枝枒飛騰，最後劈空落地，大喝一聲，長劍劃去，楠木竟應聲而斷，立地收氣，將劍交王守仁。

「切記，劍招是形、是事，氣脈為本、是理，莫本末倒置，出劍氣脈仍是吸沉吐緩，意在六脈。」

如此再過三月，劍招已經純熟，氣脈合劍卻是時有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