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之國的小紅帽第四集第五章 多照鏡子讓妳死得很美麗（4）

為了確認秘密沒有走漏，魔物獵人把亞芮帶回美因茲交給王后。

伊莎貝拉見到亞芮，發現她長得有點像娜娜。正好這時貴族們要求覲見公主的呼聲越來越高，於是伊莎貝拉想出找人頂替的計劃。

這就是亞芮變成假公主的由來。

她本來以為會被嚴刑拷打，沒想到受到更可怕的折麼：在短短幾天之內不眠不休地學習各式宮廷禮節，光是一個簡單的屈膝禮她就練習了幾百次，膝蓋都快折斷了。

短短幾分鐘的陽台露面，對她就像十幾年一樣漫長。

高跟的鞋子幾乎無法走路，禮服的束腰勒得她眼前發黑，還得面帶笑容揮手行禮。

她不得不感歎：貴族也很辛苦啊！

最頭痛的是，她的所有財產，包括在米斯塔克抄下的筆記、格蘭德爾的頭髮和其他東西全都留在那艘船上了。

想到那些九死一生才得到的貴重物品可能會被丟進海裏，她就全身惡寒。

不會的，不會變成那樣的，班傑明也在船上，他一定會保護那些東西。她再三告訴自己。

但是班傑明找得到她嗎？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盡辦法活下去。

東西沒了再重新收集就行了，她得先保住性命，才有可能完成她的目標。

她要活下去。不管是高跟鞋還是束腰還是餐桌禮儀，她隨時候教！

離開陽台後，亞芮跟著伊莎貝拉回到御書房，侍女送上茶點。

這其實是另一場折磨，測試亞芮的茶會禮儀。

亞芮照著練習時的方式，微翹蓮花指端茶啜飲，提醒自己動作一定要優雅流暢，不能有一點瑕疪。

伊莎貝拉是完美主義者，不能忍受一點點的缺陷。

「妳剛才表現得很好，公主。」

「謝謝陛……母后。」

為了避免穿幫，無論人前人後都必須持續演戲。

「還不能鬆懈。明天就要正式覲見，妳今晚之內要把所有貴族和大臣的長相和名字記下來，尤其是妳的叔父農業大臣。他在妳很小的時候抱過妳，每年生日也都會送禮物，還不斷假意派使者探病，其實是想刺探妳的狀況。所以妳一定要小心，不能穿幫。」

「是。」

「如果真的記不住人名，妳就假裝身體不好記性太差。表情一定要自然，不可以露出一點破綻。覲見結束後，要跟所有人共進午宴，這時候最危險，因為必須跟每個人閒話家常。上到第三道菜的時候，妳就表示身體不適先退席。還是那句話，演技一定要自然。懂嗎？」

「懂。」

「妳、真的、懂嗎？」

溫暖的御書房內忽然變得非常寒冷。

伊莎貝拉起身來到亞芮面前，一隻手抓住了亞芮的臉頰。

「如果失敗，妳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嗎？我會被趕出宮廷，至於妳，運氣好的話當場處死；運氣不好就會被發配去當奴隸，甚至娼妓。我們可不希望變成這樣，妳說是不是？」

她的手非常冰冷，銳利的眼神就像兩把冰刀直射入亞芮心中。

亞芮嚇得全身僵硬。

其實不管明天順利與否，這場猴戲遲早會穿幫，因為娜娜還活著。

但是如果亞芮說出這件事，她的下場就會跟提利亞一樣。

「我……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伊莎貝拉鬆了手。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

這是亞芮第一次被稱為「乖女兒」，卻也是第一次這麼害怕。

也許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正是一個會毫不留情殺死自己女兒的母親吧。

其實對亞芮而言，父母親殺死兒女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在她生長的窮苦村莊，一旦收成不好，農家就必須避免增加吃飯的嘴。許多嬰兒明明平安出生了，卻又莫名其妙「流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被家人悄悄埋掉，鄰居就算看到了也會裝聾作啞。

人類為了生存，往往會做出殘酷又無奈的決定。但是在錦衣玉食的王宮裏，王后居然只因為公主智能不足就痛下殺手，這實在超過亞芮的理解能力。

的確，伊莎貝拉這樣事事追求完美的人，一定難以忍受自己生下有缺陷的孩子，但是……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啊！

仔細一看，伊莎貝拉長得跟娜娜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夜空般的黑髮，翠綠的眼睛，鮮血般的紅唇。

她雪白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皺紋，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十六歲女孩的母親。然而就因為太白了，缺乏血色，反而不像活人，讓人全身發毛。

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伊莎貝拉的臉總是板得死緊，沒有笑容；而她的眼神，足以殺死一營軍隊。

如果要比方的話，娜娜就像從天而降的雪花，精緻耀眼。伊莎貝拉卻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層，堅硬而冷酷。

        伊莎貝拉回到自己座位上，又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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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白雪公主最大的爆點就是，謀害女兒的其實是親媽不是繼母。母親嫉妒女兒的美貌痛下殺手，乍看之下很驚人，但絕對是有可能的。歷史上父母子女相殘的事還少了嗎？所以當我們家庭幸福，父慈子孝的時候，一定要心懷感激，因為那不是每個人都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