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二章　仙魔同體　其二

【前情提要】玉芙金仙和奼女魔尊二名先天頂級仙魔，狹路相逢，在寅炎山展開罕見的大鬥法，互有損傷。不慎誤中魔界劇毒的玉芙金仙自知仙命不久，更加奮力相搏；而奼女魔尊更是傷重，索性全力豁出，以真身示人，並以本元魔丹攻向金仙。玉芙金仙自然不服輸，也大顯金身，吐出真源仙元對抗，勢均力敵。早有覺悟的玉芙金仙，不惜以金身撞擊奼女魔尊的真身，結果兩相消亡，再無本體可回。於是，這仙元及魔丹便找上小女嬰丁仙舞，寄宿其氣海丹田之中。孰料，仙舞竟是極陰之體，乃修仙的曠古奇才。但是，過於強大的仙魔之力，反倒讓仙舞有著性命之憂。然而，沒人理會身體不適的小仙舞，她乾脆放聲大哭，看看討不討得到救兵。丁仙舞日後的命運又將如何？

　　悟妙聖尼本於空中駕雲飛馳。她感覺到黃州寅炎山上方有不尋常的仙魔之氣，疑是有人鬥法。待她飛抵後，高人已不見蹤影，然靈氣久久未散。

　　聖尼左顧右盼，試圖找出其餘蛛絲馬跡，卻聽聞嬰孩啼哭。在此無人居住的荒野之地，怎會有嬰兒？

　　她循聲找到哭泣中的小仙舞與躺臥地面的丁家大媽。好個可愛的小女嬰，聖尼縱然已有天仙之能，也免不了留有疼憐之情。

　　想必是落難之人。聖尼慈悲心起，先行救醒丁家奶媽，略作自我簡介後，再照顧啼哭不休的小仙舞。聖尼察看此女嬰是否有恙，而她注意到小仙舞的雙眸呈色有異，且身上發出的氣息極近似於四周殘餘的仙靈魔息。

　　她運起『紫蓮星睛』，看出這小小女娃的體內何以闖入道行高深的仙元、魔丹各一？即使仙、魔真元已竭力抑制本身靈力，但對小仙舞而言，依然是致命威脅。

　　「不成！貧尼得用『仙聚力』，強行束縛這二枚先天真元才行！」悟妙聖尼謀定而後動，「救這小女娃方為首務。」

　　聖尼全身散發聖潔金光，左手托扶小仙舞，右手則將『仙聚力』注入女嬰丹田，使躁動不休的仙魔本元終告穩定。

　　悟妙聖尼這才微微頷首。此時，她想到這小女娃在此種凶險至極的狀況下，竟可支撐許久；說不定，她所托抱的正是『凌仙派』將來的弟子，甚而衣缽後繼有人！

　　「拜謝大仙救命之恩！」丁家大媽接過聖尼遞來的小女嬰，臉上佈滿驚嚇和迷惘。

　　她與小仙舞今後該何去何從？

　　聖尼瞧出奶媽的莫大擔憂：「這位女施主，如果妳與小女施主無處可去，能否隨貧尼上歸輿山，讓這小女施主入我『凌仙派』？如此一來，彼此也好有照應。」

　　丁家大媽也不多想，立即跪下揖拜．「我家小小姐就請聖尼大仙多加照拂了！」

　　「請隨貧尼動身。」悟妙聖尼召來祥雲，帶領丁家大媽、小仙舞乘坐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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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州歸輿山。

　　此山終年雲霧繚繞，頗有遺世脫塵之感。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凌仙派掌門─坐蓮師尊親率資深徒眾百餘人於山門外迎接悟妙聖尼，「謁見開山師祖！師祖已有十七年未曾蒞臨，此次不知有何法旨示徒？」

　　聖尼和藹微笑，為門人引見丁家奶媽及她懷抱的小仙舞，「這位女施主英勇護主，忠義足感天地、昭日月！貧尼料想她倆無處容身，故而想將其安置於我派。」

　　「回稟師祖，」坐蓮師尊所學佛法湛深，道心堅固，法力自是難以揣度，「徒兒觀此女施主，恐無修仙之能力、骨相亦無從習武；而此小女嬰……」

　　坐蓮師尊用心細觀，不覺大驚，杏目圓睜：「師祖真高人也！劣徒實乃望塵莫及！」連唸三聲『我佛慈悲』。

　　「無法修仙之人，自可學佛。」聖尼點點頭，「坐蓮，這主僕二人日後生活起居、飲食用度，皆由我派照應。那小女娃雖身世可憐，但他日必成大器，光耀我『凌仙派』，妳可明白？」

　　坐蓮恭敬拜道：「徒兒謹遵師祖法旨！」領著上百女尼一同跪叩。

　　悟妙聖尼只有笑容，「眾弟子好生修行，造福渡人，自能開悟得道。」身軀陡昇至空中，鳥瞰山門及徒眾。

　　「是！」坐蓮師尊高聲應答，目送師祖遠離。

　　坐蓮回頭叮囑年輕門徒前來招呼照料丁家主僕。丁家大媽心頭的大石終於得以落地，她與小小姐不必再顛沛流離。

　　待居所安頓完畢，丁家奶媽終能吃上一頓簡單素齋。小仙舞也有豆乳、蔬果汁液可以充饑，晚上亦無須擔心受怕。

　　隔日清晨，丁家大媽揹負小女嬰跟隨比丘尼眾做早課。坐蓮師尊於課後召見丁家主僕兩人，口吻中盡是關心與慈悲。

　　「掌門人，請問我家小姐是否必須……？」她捨不得小小姐如此年幼就削髮為尼，看破紅塵。

　　坐蓮笑答：「女施主，那倒不必！仙舞她是師祖親收之第十二名關門弟子，帶髮修行即可。況且，修佛、修仙全憑個人天資而定。女施主儘可安心在此住下。」

　　大媽拜謝再三，由引領女尼帶回廂房歇息。

　　「啟稟師尊。」一旁之戒護賢尼─道恆法師行禮問道：「我派既以佛法為修行根源，師祖何以接納修仙者入門？」

　　「佛法無涯，雖人人皆可成佛，百年之後，離苦得樂，然需勤修向學，並無捷徑法門；修仙則需根基、機緣，輔之仙丹妙藥，強行增長修為，即可延長壽命、獲得神通，如此為之，實則逆天行事。」坐蓮平和解釋，「師祖之絕學廣納百川，將順天之佛理與逆天之修仙合而為一，誠屬高見，亦保我派立於不墜。」

　　坐蓮師尊師承『凌仙派』各大修仙心法，命弟子將其分門別類記述於秘典籍錄，最深奧者則刻於閉關室之隱蔽石窟內。佛、仙合一，各取其奧妙之處，便是此派立門宗旨。

　　「善哉，善哉。」道恆法師繼續發問，「師祖百年來未再收徒，今日之舉，莫非是小女娃有何過人之處？」

　　師尊笑言，「那小女嬰為『極陰之體』，命主紫微，天資聰穎，無人能及，只不過……」

　　戒護賢尼若有所悟，「師尊想必也看出那小女娃的獨特之處，她並無佛緣，然而，成仙成魔皆為未定之數。」

　　「師祖她老人家能對那小女嬰寄予厚望，我派應恪遵訓示，悉心教導之。」坐蓮師尊起身，「貧尼會將所有心法、修煉法門傾囊傳授予她，一切但憑佛祖安排。」

　　道恆法師躬身揖拜，「謹遵師尊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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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家大媽正與數名女尼眾清洗衣裳，小仙舞則於柳樹下由一名青衣女子看護。女子以慈愛的眼光抱著小女嬰，並且餵食早點。

　　女子一小匙、一小匙將混有『御仙露』的米漿送入仙舞的小嘴中，協助她改變體質、擴充經脈，為其後修仙之路奠下厚實基礎。

　　小仙舞饒富興味地瞅著眼前的女子。大眼睛偶爾看看這附近的雲靄飄浮，聆聽風之歌，小手小腳隨之擺動，彷彿她見得到自然之神的無形召喚。

　　「青雲師父，我家仙舞小姐太過打擾您的清修。」丁家奶媽一忙完，便前來探視小女嬰。

　　青衣女子幽幽一笑：「師尊命我『煉仙部』好生照顧小仙舞，自是馬虎不得；再說，瞧這小娃兒如此惹人疼愛，縱使她不幸失去雙親，可還有我們這群前輩顧著她。」

　　「師父所言甚是。」奶媽慶幸自己遇上貴人，方不致淪落流浪之途，「而後小姐她……？」

　　青雲師父抱起小仙舞，「師尊她決定讓仙舞入『煉仙部』，由本掌司親自督促其修煉、傳其仙術、武學；師尊亦會多加指導、試煉，施主儘可放心。」

　　「多謝師父！」丁家奶媽銘感五內，溢於言表，只有以跪拜略表謝忱。

　　青雲連忙扶起大媽，「快請起！我凌仙派固然人才輩出，惟終究行事低調神秘，不涉入江湖是非恩怨。然師祖如此重視小仙舞，足見她是奇才中之奇才！本掌司亦深有同感。」

　　「小姐她孤苦無依，倘能有力量自保，自是再好不過。」奶媽歎道：「老身對人世已無依戀，唯有小姐教人放心不下。」

　　「施主，世事難以逆料。仙舞她既然逢凶化吉，想來必有後福，您也不必過於擔心。」青雲安慰丁家奶媽，「您就在『修佛部』誠心禮佛，同時能庇護小仙舞平安成長。」

　　丁家大媽自青雲掌司手中接過小女嬰。小仙舞已然入睡酣眠，十分乖巧。她不免悲從中來，老淚縱橫。小姐太過命苦，連對生父生母之記憶亦付之闕如！她斷不能容忍此事發生。

　　她決心要讓仙舞了解自己是黃州丁家的後人，更肩負滅門之仇待報！少爺、夫人若地下有知，必會希望小姐能使丁氏一族再度繁盛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