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侯導開辦了師徒學苑,他上課時,時常講起觀察生活的重要,那是DV興起的年代,他上課時看我們拿著小DV,說也許我後來不拍電影了,我也會拿著一台到處然後,呲、呲、呲,他比著手勢嘴上自動配音,然後綻放那副孩子般的笑容。
上完課那幾年,我在在不同場合遇到他,本以為他在忙著講話沒打擾他,突然侯導就蹦到眼前用著笑臉跟你打招呼。太驚訝他竟記得你。這麼強的記憶力,現在陷入失憶之苦,定難以適應吧?
之前,說過《恐怖分子》是打掛我的第一部國片。那侯導的片呢?初入社會時,曾在一次面試時,被問到侯、楊的看法(什麼公司竟問這種問題,柯導的伙伴吧)關於楊,我一樣提起恐怖分子,至於侯,我借用了高中同學大砲講戀戀的觀後感,一種啉泔糜仔ám-muê-á的感覺,一種淡淡的漸漸浸潤你的感覺。
講硬一點,楊給你一個城市的解剖學,侯傳達一個連通鄉野的宇宙觀。他們作品我也不總是喜歡。然而,兩人生命力的堅韌同樣讓他們成為突破了創作的幾層境界的大師。
當年看完海上花時,我說,以後他有資格,隨便拍他想拍的,拍壞了也沒關係,這個世界該有空間撐起有能力帶我們往另一層次探路的大師,即使他也可能走錯路。很少創作者讓我這麼講,那是領有一張免死金牌的意思(你誰啊?),他也的確又起伏跌宕翻到另一個山頭。作為一個觀眾的幸福,是仍有人讓我期待著下一部。
好吧,侯導不拍電影了。只是我們說的「電影」是過去那些戲院上映的。也許未來,我們還有機會看到他拿著隨身機呲、呲、呲拍下的那些純粹「電影」。「我對電影的喜歡越來越純粹了。」如同他的家人所聽到的,他說。
還有,他才不鳥你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