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伊]首席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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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最開始，那就像是某處不經意產生的摩擦，那一絲的火光一閃而過，那是不會被任何人察覺的，就像是天空什麼時候多了一顆星星或是少了一顆星星，然而就是這樣的瞬間，整個周邊的世界因為這一個點開始收縮，或是可以說被吸收了所有的能量⋯⋯崩解、失去了原有的形體，接著繼續向外擴散……從本來微弱的，彷彿會消散的火光，一瞬間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動。
『嘶……』
最先注意到這個異相的，並不是還遙遠的木塔，而是在相對更近一些的，被稱作妖怪盤踞之地的古老森林，在最深處，一雙異色瞳正緊緊盯著那個方向。
當木塔接收到訊息時，已經是數天後的事了。警報聲響徹了整個木塔，災厄的等級達到了D3級，這是比之前的死地更兇險的狀況。災厄的等級，最低級為B級，接下來是C、D、F，目前已知的最高等級為S級，變異型則是用A來標示。
「居然是D級。」
這等強度的災厄，絕不是一般等級的哨兵可以抵禦，至少只是增加守衛的數量是絕對應付不了。伊得幾乎是在同時接收到了崑西的出擊申請。若是在過去的戰鬥，這種時候崑西多半已經一馬當先，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光景。但此刻統領在位的現在⋯⋯先鋒，更準確的說，治療中的先鋒是否能夠出擊是需要許可的。
「唔⋯⋯」伊得翻看著從前方回傳的資料畫面評估著什麼。
「主人，是在猶豫要不要派出崑西嗎？」
「啊？不是的，我是在思考如果我去的話，要怎麼部署哨兵⋯⋯」
「主人？」
當伊得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大半的人都忍不住跳了起來，剩下的人也露出了驚慌的神情。對於這個意料之內的反應，伊得不禁鼓起了臉頰，並不正經的，就像是開玩笑，露出了略嫌可愛的生氣表情。全場雖然沒人敢直接反駁，但同時那一聲聲的單音跟抽氣音也知道了他們都不支持伊得的這個想法。
「什麼嘛，嚮導的精神力可是很有用的，特別我還是與木塔連結的統領，對於塔裡的哨兵有戰力加成的效果的。」
伊得忍不住開始搬出了哨兵嚮導分化理論第三章的課文內容，四周的人開始慌張的發出聲音，努力轉移伊得的注意力。
「不，那個⋯⋯」
「我們本來在說的，不是崑西的出擊許可嗎？」
「崑西的精神域還很脆弱，如果我配合大家可以解決的事，就先不考慮崑西吧。」
伊得雖然沒有明確的說出口，自想明顧他没有要允許崑西參加這次的出擊。在過往沒有統領時，要不要參與出擊，哨兵等級最高的先鋒可以自行決定，但有了統領之後，進入隔離室的哨兵在統領未允許前將完全接收不到警報通知。
「放心吧，不需要崑西出場，我們也可以的。」
「唉……也不單純是戰力問題。」
統領跟先鋒首席到底哪一方更重要這種話，在這個時間點討論顯然是相當不合適的。伊得與他們對視著，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卻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別擔心，嚮導並不會站在最前線戰鬥，即便是統領我也不會覺得自己可以成為哨兵的。」伊得非常自覺的開口，一邊說一邊歪著頭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
「不是的，我們擔心的是密林的那些妖怪。」
「妖怪？」
「是的，牠們的領域意識非常重，要是不懂規則的話……」
「等等，妖怪是什麼？」
那最開始不過是單純貪婪的吸收外部可觸及的所有物體，動植物之外連礦石枯木都沒放過，毫無區別的進行吞噬。就在吞噬達到了一個峰值後，內部開始發生了異變，就如同最開始變化時相同，不斷地劇烈爆炸，但也許是因為這一次裡頭有了足夠的能量，就像火山爆發般，最中心的位置產生大量汙濁的泥岩噴湧而出。一圈又一圈的洞眼冒出，污濁的物質像泥石流，沒有一絲美麗，更多的是噁心感⋯⋯
「吼──」
就在這個時候，汙濁的災厄核心中不斷冒泡，轟隆一聲一條狀似黑蛇的生物從其中竄了出來，那像是巨型的響尾蛇，但背上卻有著雙暗紫色的水晶翅膀，身軀幾乎要遮住半片天空。在牠搖晃身軀發出了像是響鈴般的聲音時，其他的泥洞中也陸續有相同的黑蛇竄了出來。
「嘶、嘶……」
「吼！」
從無機物的吞噬，到現在竄出了生物，擴張與變化完全沒有停止，黑蛇群朝著四周有生命跡象的聚落靠近，而首當其衝的，就是曾經與木塔連結在一起的古老密林，如今那裡已經不是人類可以靠近的地方。古老的住民與人類不知何時完全斷絕了往來，然而入侵者並沒有這樣的共識，黑蛇群毫不猶豫地逼近森林邊境……
『不自量力……』
彷彿聽到了聲音，卻沒有看到任何生物的存在，踏上邊界的黑蛇群開始被不知名的紫色火焰焚燒起來，那力量不是單純的焰火，特殊的力量讓那些黑蛇的先鋒部隊犧牲慘重，幾乎是瞬間就被燒成了灰塵。一陣恰到剛好的風，將那些污染的灰吹離了森林……然而這僅僅只是投陣而已，然而黑蛇似乎沒有自我的意識，下一波又快速的重捲而來。
「吼──」
而災厄的擴張也沒有因為雙方對峙而停下，開始抵著結界外，逐漸往連結著的木塔而去。
D3級的災厄範圍相當大，當伊得跟著哨兵部隊趕到時，就是這樣的景象。大片的密林周邊像是被紫色火焰做成的牆壁圍了一圈，而外頭密密麻麻的黑長蛇前仆後繼地竄出看起來十分震撼……
「喔喔，好噁心。不是，我是說好震撼啊。」
「咳──」
旁邊的人聽到伊得把真心話說出來的那瞬間，因為氣氛真的不適合所以咳了兩聲，伊得看著眼前的混戰，他可以感覺到那紫色焰火的精神力大概有A級先鋒以上的能力，然而碰上D3級的災厄，光靠這樣最後只是單純的消耗……妖怪，一定程度上他們是山林間的野獸變異，但跟災厄的變異不同，牠們是亙古之前就存在的，某種程度，哨兵嚮導的變異方向甚至可以說是參照了妖怪的變異。
「現在災厄的擴散範圍太大了，光靠我的精神力沒辦法完全覆蓋……」
「那現在？」
「我想藉著守衛的能力進行加強。」伊得俐落的指示著，「我們配合森林的攻擊，第一、第二部隊先鋒將所有的黑蛇集中。目前的所有守衛以等距擴散用精神力阻止擴散，並將侵蝕抑制住。」
「是。」
「那大家都小心點，我會看狀況中途支援的。」
就在伊得分配好部署之後，所有的哨兵都根據自己的職位進入備戰狀態，A級先鋒三位各自帶著分派部隊的先鋒從兩側殺進了災厄之中，而守衛則遵循指示開始一邊用精神力做出防禦牆一邊抵擋黑蛇的進攻，除了衝進災厄之中的先鋒，其他等級比較低的先鋒則負責保護守衛的任務。
即便沒有伊得的指揮，長年前線作戰的哨兵們也很自然地將沒有指示的部份填補上。
「唔嗯，真的是訓練有素呢。」
「伊得大人？」
「我該開始了。呼唔……」
伊得看著依照自己指示出擊跟包圍的哨兵，他閉上眼，就像平時疏導般將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來，當觸碰到守衛時，守衛特殊的精神能力讓他可以比平時更加迅速的擴散精神力的覆蓋。
就在伊得的精神力覆蓋的那瞬間，黑蛇的活動突然變得遲緩很多，而同時木塔的先鋒與守衛的搭配攻擊變得更加順遂，感覺手腳都變得輕盈，力量也瞬間暴漲了很多。
「這是？」
「是統領大人的精神力。」
對於哨兵來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種毒，他們越是強大，被這個世界毒害的感受就會越嚴重，然而在伊得的精神覆蓋下，哨兵就像是解除了身上的窒礙，每一個人都比最開始更加迅敏的動作著。
不僅僅是木塔的哨兵們，連森林裡那些妖怪都莫名的與伊得的精神力連結在一起，就在伊得額間微微發汗時，只感覺就像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般……
『真是有趣的人類……』
伊得睜開眼就看到有隻巨大的紫色影子跳了出來，一隻比兩個人疊起來還巨大的紫色狐狸一爪將中間最巨大的那隻黑蛇剖開。伊得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像是瞬間被吸走了大半，那個莫名與自己連結的妖怪，完全沒有客氣地在自己製造的空間裡張牙舞爪的攻擊著共同的敵人。
「妖怪，都這麼不客氣的嗎？唔……」
在伊得帶來的哨兵與森林裡的妖獸們各自努力之下，災厄的範圍漸漸地有效控制住，他們將黑蛇群剿滅到無法再生的程度後，由守衛帶著先鋒來到每一個泥洞，用帶著精神力的攻擊貫穿其中，打破了一個個的異變內核。
「確認，最後一顆災厄核心以殲滅。」
「小心不要碰觸到妖族的邊界，準備撤退。」
「第一、第二部隊先回到統領身邊。」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