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之二：安琪與坎貝爾(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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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暮色蒼茫，西風吹得林間落葉紛飛。倦鳥歸巢，東方地平線上一輪明月、幾點星火漸漸升起。這日正是晚春時節，樹林邊一個小小村落，幾戶人家的門戶裡開始亮起了燈火，煙囱冒出了炊煙。林中一片經砍伐過的空地，以木樁圍起了畜欄。空地邊上一根大樹被鋸去了樹幹，剩下矮矮一截木墩，上面擱著一把舊斧頭。

  一陣稚嫩的歌聲傳來，一間木屋後方轉出了一個年約十一、二歲，栗色短頭髮的女孩。女孩用左手在腰上卡著一個竹籃子，哼哼唱唱地走了出來，把白天晾曬好的衣服都收了下來。

  前方不遠，小土墩旁幾株大樹旁閃出一個高大的人影，背著竹簍子緩緩朝著女孩走來。女孩認出那是今日早間出門的父親回來了，剛剛出聲叫喚，卻發現爸爸的身後跟著一個小身影。女孩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瞧著爸爸和另外那孩子漸漸走近。及至看清，是個年約七、八歲的小女孩，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眉心有個小小黑色圓點。

  「麗莎！」爸爸來到了麗莎跟前，問道：「媽媽呢？」麗莎手指著房後：「在後面拔菜。」父親點點頭，把另個小女孩拉近，向麗莎說道：「我給你帶了朋友來。她叫做安琪，和許多可憐的人們一樣，戰爭毁了她的家，這孩子的爸爸去打仗，好幾年都沒再回家，她和她媽媽出來逃難，母子兩人相依為命，沒東西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不久前媽媽也病死了，變成了個小乞丐。我帶她來跟我們一起住，從今天起是你的妹妹。」麗莎看著眼前髒兮兮的小妹妹，沒有了主意。棕髮小妹妹手裡抓著一隻布熊玩偶，一臉的污穢，畏怯地望向麗莎。

  麗莎的媽媽在屋後聽見說話聲響，放下活，踱步到前院來，看見丈夫領了個孩子回來，甚是訝異。麗莎的媽媽喚做米蘭達，栗色頭髮捲到後面挽了個髻，一身粗布衣服，圍了條補丁工作裙，見了丈夫與孩子，問明緣由，不悅地說：「葛根，我們一家三口日子也不怎麼好過，你還領個孩子回來？」葛根回道：「不忍心。這孩子在鎮裡街上乞討，沒人收養，給一群乞丐孩子們欺負著。我見她相貌倒也端正，眼神機靈，便把她帶了回來，我們好好教養，也可以給你幫個手，麗莎也多個伴。」

  米蘭達嗤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這麼好心，那鎮上那麼多沒父沒母的孤兒們你怎不都領了過來？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將髒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近蹲了下來，拉住安琪的雙手，道：「你叫安琪嗎？我叫米蘭達，以後就是你的媽媽，你要在我們家住是可以，不過在家裡每個人都得幹活哦。你年紀這麼小，又沒力氣，你會做什麼？」安琪瞪著一雙大眼，茫然地注視著米蘭達。葛根說道：「你讓她跟著姊姊做活，剝豆殼、擦地板、洗衣服，慢慢學就是了。」接著把麗莎拉了過來，對著安琪說道：「她叫做麗莎，以後就是你的姊姊。你們兩個要相親相愛哦。」

  葛根把背上竹簍卸下：「今早到鄰村換了這簍馬鈴薯回來，夠我們吃兩天的了。」米蘭達望了竹簍一眼：「現在鄰村裡可還有市集？」葛根道：「市集沒有，只能到處叫喚，看看有沒有人家要換貨。柴火總還是有人要的。這年頭兵荒馬亂，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錯，哪裡還會有集市？」米蘭達搖搖頭道：「天殺的兩個皇帝，放著好好日子不過，一條河分成了兩邊，兄弟倆都想當王，成天打打殺殺，害苦了百姓。」（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