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勇奪坎城影展金棕櫚獎《墜惡真相》沒有人能說得清真相是甚麼

《墜惡真相》為潔絲汀楚特執導的法國電影，於今年坎城影展奪得金棕櫚獎，並入圍第96屆奧斯卡最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女主角、最佳原著劇本和最佳剪輯。本片類型從懸疑一路擴展到法庭，看似聚焦於緝兇，實則討論婚姻本相、真相本質。

故事講述某日桑德拉丈夫塞謬爾被兒子丹尼爾發現死在自家門前，疑似墜樓。在警方調查過程中，桑德拉被列為頭號嫌疑人。這場訴訟不僅揭露桑德拉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讓婚姻中的不堪接連暴露在眾人面前，使得真相變得模糊不清。

電影開場時，我們見到桑德拉輕鬆地與另一位女性交談。兩人雖是在進行訪談，桑德拉卻是顧左右而言他，隱約能感覺得到她有不願透露的內容。不久後，我們便聽到音樂聲而且很大聲。第一次看，我以為只是塞謬爾無意把音樂放太大聲；但在法庭重複聽到這場訪談錄音時，我們才知道他是想藉由音樂「在場」，刻意打斷這場對話。第二次經過檢察官及證人的「詮釋」，反而讓人懷疑無桑德拉可能就是兇手！這也是本片最有趣的地方，導演透過兩方證詞、兩種立場、兩次重現，讓我們擺盪於兩種真相之間。

因為僅看見桑德拉夫婦的生活的切面，讓人難以斷定哪種說詞才是真相。我們的立場隨著抗辯改變，我們的眼光也在兩方之間來來回回。片中以丹尼爾的視障來隱喻「看不清真相」，但其實我們就跟丹尼爾一樣困惑。片尾也以丹尼爾「選擇」真相來結束，丹尼爾選擇透過實驗證明塞謬爾吞藥自殺，或是他選擇理解塞謬爾曾隱晦不明地發表自殺言論，所選擇的方向都與檢察官追查的不同，因此看到不同的真相。

整部片藉由不同證據向我們透露更多線索，但始終沒有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答案。作為觀眾，雖然也很想知道真兇是誰，不過我想大概就只是因為經過兩個半小時，不願意結束得不明不白而已；有趣的是，這不正也是片中人的心理狀態嗎？耗費那麼多心神怎麼可以沒有一個真相呢？我認為這個結局對故事而言，非常適切。

如此說來，答案早就藏在電影裡頭。永遠別忘了，爭吵只是婚姻的一部分，不代表婚姻整體；故事綱要只是小說基礎，不代表整本小說；而小說只是取材於生活，不代表作者生平。至於法庭的真相，充其量也只是證據匯聚的片面解釋。我們沒有人能說得清真相到底是甚麼，所以沒有真相也許才是真相。

文章亦可於網銀國際影視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