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柳將軍府相當不平靜。
柳大娘子,因為女兒橫遭無妄之災,昏厥過去。
柳倩倩一向與堂姊青青交好,心急如焚地寫信通知在溫泉區的大伯父與她,但愈心急,字體潦草不說,還頻頻出錯。
柳靜靜被罰不得出房門,哭喊著:
「不是我的錯,這是為我們姊妹好。」
她的母親輕拍她的背,安撫道: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娘陪妳,但這事千萬不可再提。」
柳二子長柏與三子長杉兩人面面相覷,終究大哥不在,長柏只好先聲問人:
「你說!為何你們會把青青畫像夾在禮部的和親畫卷裡?」
長杉嘆了許久,回道:
「前幾天,宮裡來我的書店取書,無意間聽到他們論及這次和親對象可能擴及三品大臣家眷,本來我不放在心上。」
長柏:「這種空穴來風,你也信?虧你還是秀才傍身!」
長杉:「但隔日,我去酒樓吃飯時,隔壁桌的客人也有此一說。於是我回來跟你弟妹和靜靜說了一下,畢竟靜靜也快及笄。」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恰巧父親幫同仁代管著名冊畫冊。」
長柏是禁衛軍統領,雖手腳武功沒有父親的霸氣,但勝在心思轉的快。
「糊塗!咱們家被設計了。」
「二哥,為什有此說?」
「父親是大將軍,我又掌管禁軍,怎麼看咱們家都是權勢滔天。」
「但大哥與我並不在朝廷上啊?」
「全國柳字號書店誰的?大哥寫得多少專門書,都是你獨家出版,賺得盆滿缽滿的。外人看咱們就是有權又有錢。」
「是誰?我們平常樂善好施的,跟誰結怨?」
長柏拉著長楓,低聲道:
「小聲點!應該是宮裡對咱們有所忌憚。藉此一手,掐住青青,不就是等於掐住父親與大哥嗎?別忘了,大哥雖然身體不利索,但還是被封侯。」
柳長杉更後怕,未曾參與朝堂的他,僅是羨慕大哥與二哥的風光,從來未曾理解父親和二哥其實是提著頭顱在工作。無怪乎,父親總是認為全家他最好命。
「我明朝請父親安,會跟父親商量如何應對。」
「二哥,對不住!真不知事情演變至如此兇危!」
「你該提點提點靜靜,覆巢之下無完卵,一朝俱榮,一朝俱損,凡事得三思。河清他們四兄弟也慢慢長大成人,這路可不能被封死。」
聽到二哥提及兒子,柳長杉整個崩潰,這下子跌坐在椅上。他這父親當得可真糊塗,明知女兒對青青有妒,他還是幫著放進青青的畫像,想讓她有外嫁去。若聖上忌憚柳家,由此發難,河靛、河郬前程從此路斷,還是自己親手砸爛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