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儷郡主?柳青青憑什麼得到郡主的封號?」
「憑什麼她就可以大搖大擺入宮,而我被禁足?」
柳靜靜聽到妹妹晴晴描述那日宮中加封柳青青為【酉儷郡主】的場面,情緒激動之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具與書桌上的文房四寶望外望地上摔,母親柳三娘子聽見屋內動靜聲過大,從屋外方要走進屋內探究竟,硯台迎面而來。她躲避不及,墨水波及外,更有外傷。父親柳長杉匆忙趕來時,見妻子額頭除了黑色墨水漬外,更有紅色液體流下,小女兒瑟縮在一旁。他看著女兒這番德行,想起二哥的話,他本想好好勸勸女兒,這當下他氣急敗壞,先賞了巴掌後,一手抱起晴晴一手扶著夫人離去。
「你們兩個好好看著小姐,沒有我的吩咐,這一年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聽見父親的話,柳靜靜終於平靜下來,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一項支持自己的父親,這次給的不是安慰,竟是一年的禁足令。這代表她不會有那一生一次及笄儀式,沒有機會在眾人面前嶄露容顏,聽聽旁人驚豔的讚嘆。
她撫著左臉龐,有些紅腫的,旁邊的丫環已經拿來消腫藥膏。
「酉儷郡主?呵呵!被當笑話,還不知道嗎?」
「酉儷,有力,這是在嘲諷柳青青沒有女子應有的嬌柔。」
丫環退去之前,她都沒聽到自家小姐關心夫人的傷勢與小小姐的情緒。
柳家大宅正廳,是另一番風景。
柳將軍與大兒子柳長松甫送走報信官,踏入廳內,終於鬆了口氣。
這次風暴中心的女主角泰然自若,甚至有點喜孜孜地盤點宮中的賞賜。
「宮裡用的東西就是好。這活血化瘀膏,聞起來就比坊間的更濃郁,爺爺跟二叔平時保養用。」
「這百年人參,別人都不用搶,這爹爹用最好。」
她拿好幾盒膚若雪膏,聞聞香氣。
「黃皮、桑葚、牡丹皮、茯苓,沒有不明成分,母親用,嬸嬸用,姑姑用。」
柳長松拄著拐杖走進身旁,伸出兩指敲上她的額頭,有點氣笑說:
「長輩為你的事情操碎了心,你卻只在乎賞賜。」
柳青青扶著爹就座後,走到爺爺旁說:
「爺爺!我做上好幾件暖暖包,用上紅豆,保暖效果比左丞的更好,但不適合跪。」
「還有一款,用上比較細緻的燕麥,還有些老薑。讓爺爺、二叔上朝工作時,跪的容易些。」
「跪的容易?虧你想得出來。」柳枝聽說家裡突變,連忙從關外回來。
「大哥!我想青青應該只是想大家寬心的用,舒心的用。」
「姑姑最懂我!不然,爺爺一句皇恩浩蕩,這些東西通通收歸庫房,不知牛年馬月才能重現天日。」
柳將軍笑了,也僅有女兒和孫女湊在一起時,她們方敢喊出來,而事實正是如此。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喊了聲:
「皇恩浩蕩!」
「大家都用上,皇恩就浩浩蕩蕩,流過家裡每個人,不獨厚你或我。」
倩倩指著兩包大米,問:
「那聖上特別賞賜青青兩罐油和兩頂斗笠,這是何意?」
柳長松愣了一下,看了女兒,突然覺得這想法荒謬。
「看來聖上認為青青孔武有力。」
青青一轉原本喜孜孜的神情,眼神暗了暗。
「還用上雙份,意思是特別有力,是吧?」
「還想這是什麼奇怪封號?酉儷,有力,是吧?」
柳將軍也察覺出聖上奇怪的舉動,深恐孫女墊在心上,高喊:
「皇恩浩蕩,不可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