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顧玫卿長吁一口氣,後仰倒上床鋪,望著漂浮在半空中的回訊,臉上有放鬆有喜悅但也有不安。
他在床上躺了十多分鐘,起身想找梳子整理假髮時,系統叮咚一聲,提醒使用者有人進入遊戲室。
顧玫卿嚇一大跳,急急撫平長髮和睡裙,轉身面向遊戲室正中央的單人座椅。
單人椅在顧玫卿登入假面舞會時,便以透過變形和投影化為華美的刺繡沙發,沙發上坐著一個白色人偶,人偶在叮咚聲冒出時泛起藍光,從光滑無臉的人偶,轉為一名戴著黑色半臉面具,身著灰襯衫與黑長褲的短髮男性。
男性在變化完成後睜開眼瞳,將站在五六步外的顧玫卿從頭到腳掃過一輪,靠著扶手單手支頭道:「你收到我的禮物了。」
「是的,法夫納大人。」
顧玫卿的回應帶著細微地顫音,注視沙發椅上身形高大、氣質冷峻的男性,緩緩跪下將額頭抵上地板道:「對不起,在您忙碌時傳訊打擾。」
「你真的覺得抱歉,就不該打擾。」
「對不起。」
顧玫卿將頭壓得更低,男性──法夫納──厚沉、慵懶中滲著威勢的聲音刮搔他的身軀,慰藉與飢渴一同湧現,使Omega抖著嘴唇道:「但我好想見您,想見得不得了……對不起,請懲罰我。」
「……」
「法夫納大人,請您……」
「你是該受罰。」
法夫納截斷顧玫卿的乞求,面具下的藍眸瞇起,緊鎖Omega的背脊道:「你瘦了吧?」
「我沒有量……」
「你瘦了。」
法夫納重複,看著顧玫卿雖有肌肉但也略帶骨感的後背,沉下嗓音道:「我刻意要人把衣服做小一些,結果你穿起來還是剛剛好。」
顧玫卿十指微曲,一方面因為法夫納聲音中的不悅而恐懼,令一方面又克制不住地喜悅。
他的主人不但熟知自己的身體尺寸,還預料到兩人分別時的變化,並且一眼就看出他瘦了,這種被人好好記著、看著、充分了解的事實,叫顧玫卿心神震顫。
「不只是瘦,還受傷了。」
法夫納注視顧玫卿肩上淡淡的瘀青,輕敲扶手不耐道:「上次分別時,我沒有好好告訴你,你是我的花朵,既然不能損傷身體,也不可在照顧上怠慢嗎?」
「對不起,我想快點結束出差回來見您,一時沒注意就……」
「我們見面的時間是固定的,不會因為你提早歸來就改變。」
「我知道,但我怕如果趕不回來,會失去一次見面的機會。」
顧玫卿縮起肩膀,雙眉緊皺帶著些許哭腔道:「我不要……一次也不想錯過您,所以……請原諒我。」
法夫納拉平嘴唇,望著伏地細顫的顧玫卿,從沙發座旁的圓筒抽出一個長圓棍,輕甩兩下讓棍子變化為調教用的短馬鞭,起身走向Omega。
顧玫卿聽見腳步聲靠近,馬上湧起抬頭的衝動,但在最後一刻抑制住渴望,僅是將頭稍微轉向聲音源。
法夫納垂下馬鞭,輕輕掠過顧玫卿赤裸的後背,停在右肩的瘀痕上問:「這是怎麼回事?」
「離開駕駛艙……駕駛座時不小心撞到了。」
「這個呢?」
法夫納以馬鞭輕戳顧玫卿的上臂道:「紅腫了。」
「應該是洗澡時刷得太用力。」
「那這個呢?膚色和周圍不一樣。」
「被機械臂削到,但已經痊癒了。」
「頸後的腺體有些發青。」
「這次出差和歸來時遇到幾個情緒失控的Alpha,不過我很快就制伏對方。」
顧玫卿擠出笑容強調,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回音,心頭一顫輕聲問:「您生氣了嗎?」
「……」
「大人?」
「……假面舞會嚴禁會員透漏或探查彼此的真實身分。」
法夫納的話聲既沉又澀:「否則我真的很想、很想找出你是誰,然後報警,或把你監禁起來保護。」
顧玫卿睜大眼,接著雙目快速籠上水氣,看著地板微笑道:「我沒事,您願意在沒有約定的日子見我……所以我沒事的。」
法夫納降下嘴角,轉身走到四柱大床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蕾絲眼罩與帶鍊條的布手銬,回到顧玫卿身邊鬆手讓兩者落地道:「戴上。」
顧玫卿直起上身將眼罩與手銬戴好,剛要抬頭報告自己完成指示,法夫納就揪住手銬的鏈條,將人一把拉起來。
「作為懲罰,我今天不會碰你。」
法夫納將鍊條掛在床柱頂端的鉤子上,讓過柱子坐上床尾,用馬鞭挑起顧玫卿的下巴道:「你只有『這個』。」
「是。」顧玫卿抬著頭回應。不能碰法夫納令他失落,可是想想對方本就是透過連線人偶與自己互動,那麼四捨五入一下把馬鞭……
「不准把馬鞭當成我的手指。」
「……是。」顧玫卿垂下肩膀。
這舉動讓法夫納的嘴唇微微上挑,不過他很快就控制住表情,握著馬鞭輕搔顧玫卿頸子道:「你先前說,你很想見我,是結束出差後才想,還是出差時就念著我?」
「出差時就念著您。」
顧玫卿仰起頭顱,在黑暗中盡可能靠近馬鞭道:「雖然事前準備好您的錄音,還買了音質好的耳機,但……越是撥放,就越想趕快回來見您。」
「單憑聲音無法滿足?」
「是的。」
顧玫卿用氣因回答,那是好友、部屬乃至至親都不曾聽聞的灼熱口氣.他將自己的咽喉壓向馬鞭,細顫嘴唇道:「只有聲音完全不夠……我想念您的身影、視線、吐息、親吻和每一次碰觸。」
法夫納握馬鞭的手略為收緊,沉默須臾後無聲地站起來,悄悄走到顧玫卿的右側,彎腰朝對方的耳朵輕聲問:「在你腦中,我是怎麼碰你的?」
顧玫卿肩頭一顫,感覺自己似乎又戴上耳機,但不同的是耳機只能出聲,連線人偶則是聲音吐息都能還原。
「不回答?」法夫納催促,同時讓馬鞭擦過顧玫卿的下顎。
顧玫卿喉頭滾動,停滯幾秒才沙啞地道:「輕輕地……碰觸我的臉頰。」
「這樣?」法夫納握著馬鞭輕磨顧玫卿的左臉。
「重一點。」
顧玫卿低喃,他沒有直接接觸法夫納的身軀,但赤裸的後背、僅裹著薄紗的臀部都能捕捉到對方的體溫。
「然後呢?」
法夫納在顧玫卿的頸邊說話,將馬鞭換到另一隻手上,斜持鞭身磨按對方的眼角、面頰和下巴:「還想要我碰哪?」
「……胸部。」
顧玫卿靠著馬鞭,垂下眼睫渴望也興奮地道:「沿著脖子往下,碰觸我的胸部。」
法夫納緩慢地挪動馬鞭,扁平的鞭頂從顧玫卿的臉龐來到頸側,再經過鎖骨來到胸上,隔著輕薄的真絲戳壓對方問:「然後?」
「然後……」
顧玫卿的雙頰染上紅暈,挺起胸膛羞恥也熱切地道:「請恣意玩弄我的胸部!」
法夫納輕笑了一聲,先將馬鞭按進顧玫卿的胸肌中,再時而前推時而畫圈,鞭頂好幾次掠過乳暈,卻始終沒有直接壓上去。
這讓顧玫卿既獲得慰藉又心癢難耐,咬牙靜立片刻後,下意識轉動腰肢想靠近馬鞭。
但他沒有如願,因為法夫納在顧玫卿動腰瞬間,揮鞭打上Omega的胸側。
「我有準你動嗎?」法夫納沉聲問。
「沒有……對不起。」
「再違規一次,我就離房了。」
「請不要走!」顧玫卿的聲音瞬間拔尖。
「你守規矩,我就不走。」
法夫納將鞭子按上剛剛拍出的紅印,靠在顧玫卿的耳畔輕聲道:「放空思緒,把身體交給我,我比你更了解你想要什麼。」
「是,我的主人。」
顧玫卿壓下靠近法夫納的慾望,深呼吸抹去腦中的想念,而在止住思考後,聽覺與觸覺都變得更加敏銳,空氣的溫度、紗裙和蕾絲的觸感,以及法夫納的呼吸聲都清晰得可怕。
拜此之賜,當法夫納再次以馬鞭揉壓胸脯時,酥搔感立刻竄上顧玫卿的頭殼,他忍不住吸氣,心中再次竄起主動蹭向鞭子的念頭,但這股衝動很快就被他按住。
雖然顧玫卿不知道法夫納的真實身分,甚至不曾見過黑面具下的容顏,可是他的主人一次次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強勢與命令非但不會傷害男奴,還能讓對方沉浸在無邊滿足中。
所以顧玫卿願意將自己的身心、慾望、脆弱與醜態,通通交給身後的男人。
「乖孩子。」
法夫納輕語,以馬鞭將顧玫卿一側胸部的揉得酥軟,再換手握鞭按壓另一側的胸乳。
然後,在顧玫卿左右胸都既麻又脹時,法夫納突然兩手握鞭,橫著鞭身同時壓上Omega的乳首。
「嗯啊!」
顧玫卿拱背喘息,先前乳頭被冷落的空虛,在馬鞭下壓的瞬間都轉化為快感,令他的意識一陣恍惚,身體稍稍下沉。
法夫納沒給顧玫卿調適的時間,稍稍前傾上身靠近對方的後背,兩隻手各自握住鞭尾和鞭頂,時而滾動短鞭,時而左高右低、右高左低地用鞭身挑逗Omega的乳纓。
這使顧玫卿的呼吸越發粗沉,馬鞭的擺動激起陣陣快慰,而籠罩後背的體溫更是讓他春心蕩漾,彷彿嗅到Alpha的信息素。
不,對顧玫卿而言, Alpha的信息素還沒有法夫納的體溫煽情,那比普通人略低的體溫隔著空氣和薄衫貼上肌膚,讓Omega的身軀迅速躁熱起來。
因此,當他因為一次下壓往後倒,直接靠上對方的身軀時,那吻上背脊的體溫立即化為甘蜜,讓顧玫卿雙腿一顫射精。
當他從高潮中脫離時,雙手已經被放下來,後背清楚感受到法夫納胸膛的起伏,呆滯一兩秒後緊急直起腰肢道:「對不起!我又……唔!」
「蒙眼的人別亂動。」
法夫納在顧玫卿撞上床柱前一刻,用馬鞭把人勾回來,抬手解開對方的眼罩,再將人翻過來親吻額頭。
顧玫卿瞬間忘記了呼吸,近距離看著法夫納的臉龐,直至對方退開,才在窒息的痛苦下大喘一口氣。
法夫納勾起嘴唇,用馬鞭輕點顧玫卿的額頭道:「這是獎勵。」
「獎勵?」
「獎勵你有將主人放在心上,以及……」
法夫納話聲漸弱,停頓須臾才注視顧玫卿的頸部,雙眉微皺既讚賞也苦惱地道:「沒有被情緒失控的Alpha放倒,好好回來見我。」
顧玫卿雙眼睜大,他沒想到能獲得法夫納的吻,更沒料到對方會稱讚自己,胸口一陣燙熱,前傾上身正要回應時,忽然被馬鞭壓住嘴唇。
「你該休息了。」
法夫納沉聲宣告,用馬鞭輕磨顧玫卿的唇瓣,低頭欺近Omega道:「週六晚上八點見,別讓我等。」
顧玫卿點頭,望著法夫納放下馬鞭後退兩步,泛起象徵連線者登出紅光。
光芒散去後,連線人偶恢復原狀,長中的馬鞭也變回圓棍。
顧玫卿垂在床柱邊的手緩緩握起,注視沒有呼吸與溫度的人偶許久,才轉身走向衛浴間清潔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