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出差已經感到厭煩,不單單是對這份工作的熱情已然燃燒殆盡,這種燃盡生命是由於對人性的失望,也是因為提了離職,彼此信賴關係已經緊繃到了極限,隨時都會崩解。
所以重點不在出差,而是工作本身。
但是這一次出差才第一天就充滿了搞笑情節。
由於是與客戶簽約後第一次聯合設計workshop,參與人數眾多,我又是那一種出發前當天才會打包、確定航班時間的死德性,當研發小朋友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飛的是當天最晚的班機,然後有兩個工程師與我同行。
小朋友問我可不可以帶著第一次去美國的他們check-in,然後一路載他們放到Campbell的旅店。
「沒問題!」
先約在機場櫃檯。
機場櫃檯當然沒有懸念,我每個禮拜都要報到的地方。
問題是我沒見過這兩位工程師。
好玩的是這兩位工程師也沒見過我。
彼此相認後,我們一起通關、檢查行李,
我回頭問:
「你們吃過飯了嗎?」
一對情侶與我對望,然後男生說:
「我們還沒吃飯。」
工程師自由發揮的個性,沒有跟著我,而是走其他的通道,而我誤以為跟著我的是其中一位工程師,直到我看到他的女伴時,都還未發現其實這是不同的人。
而這一對情侶還正經八百地回答我。
當我發現自己犯了錯時,我們兩邊都在整理剛剛檢查完的隨身行李,陷入沈默的兩方,在尷尬有烏鴉飛過眼前地默默打包。
略過飛機上疲憊地十個半小時。
在SFO入關,由於我有Global Entry,拍個照就可以通關,我要工程師在領行李的輸送帶旁見面。隨著輸送帶旁的旅人愈來愈多,我開始想著兩位坐在機尾的工程師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出關?
此時電話來了:
「執副,我們出來了,你在哪裡?」
「出來?出來哪裡?」
「我們拿到行李了。」
「我就在行李輸送帶旁邊啊!」
「喔,我們已經走到外面了。」
「……. 」
默契真的需要靠培養。
一邊開車一邊跟台北開會,就如同每一次的出差。
一陣忙碌後,午夜。
我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吃藥睡覺。
起床,看了手錶,哇!六點半!我竟然睡了一整晚。
心滿意足地先去沖澡,把買好的生菜弄成一碗,走到樓下餐廳去吃早餐,重要的早餐。
咦?阿郎勒?
我看到櫃台值班的妹子,問她為什麼餐廳門關著?
她狐疑地看著我:
「We start from 6 o’clock, it’s not even 4 o’clock」
WTF,原來我的手錶還留在台北時間。
我端著一碗的生菜,走回房間,嘆口氣,把自己甩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