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之路（三） 「金融市場的智慧： 從泡沫到認知優勢」

尼克聽得蠻入神的說，雖然你首次投資股票慘虧，但其他工作時間都蠻充實也很有所得。阿政說沒錯，但好景不常。市場的泡沫總能越吹越大，正如日本經濟泡沫開始破滅，日經崩盤的時候，台股卻能再創12,682點的歷史新高，金融股股王國泰人壽更是創下1975元的歷史天價。然而，當時的泡沫已達極限，利率飆升，鴻源投資的倒閉成了最後一根稻草，台股指數在短短八個月內大跌八成，跌至2,485點。

隨著股市的持續走低，曾經的美好日子也隨之消逝。公司的各項福利不再，昔日的超級營業員也變成了與我們一起吃路邊攤的夥伴。裁員減薪接踵而來。更糟的是，當股市昌盛時，許多人才湧向證券業，造成製造業和會計師事務所人才短缺。因此，當股市重挫，這些領域對證券業人員有了刻板印象，認為他們短視近利，眼高手低，不堪大用。我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暫時加入一家小型財務顧問公司，伺機尋找新的機會。

尼克聽到「台股指數在短短八個月內大跌八成」時，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問道：「股市波動如此巨大，我們如何能在市場中獲利，又如何能長久生存呢？」

阿政思考了一會兒後說，我先跟你說個故事吧。

從前，有一條大河，河中有一條小船。船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哲學家，一個是船夫。當小船搖到河中央，哲學家感到無聊，便問船夫：「你懂數學嗎？」船夫回答不懂。哲學家說：「啊，那你已經失去了五成的生命。」過了一會兒，哲學家又問：「你懂哲學嗎？」船夫還是回答不懂。哲學家說：「啊，那你已經失去了八成生命。」突然，一陣大風吹來，船翻了，兩人都落水。船夫扒著船沿問哲學家：「您會游泳嗎？」哲學家說不會。船夫說：「啊，那您很快將失去百分之百的生命。」

阿政解釋說：「金融市場就像這條大河，不可預測，隨時可能起風浪。市場上的交易者，就像這位船夫——不需要懂哲學，卻能保護自己的生命。但這些只會划船和游泳的船夫，也許只能在河上生存，總是得看天氣。而哲學家，雖然對世界有深刻的理解，卻因不會游泳，在危險來臨時束手無策。」

接著，阿政續說道：「在冰冷的河水中，當哲學家即將溺水而死，水神出現了，將船夫與哲學家的靈魂合而為一，造就了一位既懂哲學又會游泳的人。多年後，這位融合後的靈魂走出了大河，進入了海洋，最終成為了聞名遐邇的海盜船長傑克。」

「這故事完美映射到金融市場：一旦市場操作者掌握了哲學思維，他們便能夠從河流進入海洋，橫跨全球；不再受制於外界條件，而是用理性和邏輯規劃自己的行動，將遇險的概率降到最低。而哲學家們一旦學會了“游泳”，掌握金融工具，便能在充滿暗礁的大海上自如航行。」

阿政問尼克是否曾注意到，在股票市場發生重大事件，或是大家一同參加公司訪問和法說會時，為何不同的人會有截然不同的觀察和感受？為何股價的反應往往與我們的預期不符？他指出，尼克雖然投入了大量時間研讀專業的投資書籍，並且收集了豐富的資料，但這些資料大家都能獲得。大家所見的都相同，並不能構成任何人的認知優勢。我們要建立認知優勢恰恰就在於我們要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要在股票市場擁有競爭優勢也只不過是認知優勢的一種變現而已。

尼克似懂非懂地點頭，隨即又問道：「那要如何才能建立認知優勢呢？」

阿政引用了知名雕塑家羅丹的名言：“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他進一步解釋道，現實世界並不缺乏資源，關鍵是如何找到並利用這些資源。他強調：“所謂的發現，就是看到大家都看到的，思考大家未曾思考的。”這不僅需要哲學的思考，還需要豐富的實務經驗的累積。

阿政再次引用了英國前首相邱吉爾的話：“看得見多遠的過去，就能看到多遠的未來。”他也提到了達利歐的觀點，指出我們每個人都只能經歷歷史的一小部分，像是螞蟻一般，全神貫注地搬運麵包屑，卻無法拓寬視野，發現事物發展的週期。阿政回顧自己過去三十年在股市的經歷，確信未來是過去的延伸，但也意識到，在未經歷過的重大事件面前，人們的認知局限性將被徹底暴露。

作為一位資深市場參與者，阿政希望透過深刻的反思和檢討，結合新的思維和哲學，為尼克指引一條更為明朗的前進道路。他鼓勵尼克不僅要學會從過去學習，更要學會在眾多相同的聲音中找到獨特的旋律，這樣才能在多變的市場中站穩腳跟，並最終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