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忘》5. 選擇的道路

俊司：［下課後去你家！］

敏敏：［嗯！］

俊司：［吃飯嗎？］

敏敏：［沒有想吃。］

俊司：［那我帶過去吧！］

敏敏：［嗯！］

自從那天起，俊司偶爾會在下課後去探望敏敏，剛好也是三年級下學期了，應該要好好的做最後的衝刺，準備大考。俊司假借一起讀書的理由，目的是為了讓敏敏好好的度過這段時間，畢竟公園真的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問妳喔？什麼叫做會是好老公，但不是好男友？」俊司解著物理題，用筆敲敲自己的腦袋。

「嗯…我也不懂什麼意思⋯⋯」敏敏專心解著會計題目「你之前的曖昧對象說的？」

「欸～？」俊司驚訝的轉頭看著敏敏。

「阿慶都有跟我說啊！」敏敏嘴角微微上揚。

「該死的大嘴巴…」俊司用筆敲了一下書本。

「但沒有結果，就不要勉強。」

「沒有結果嗎⋯」俊司停下手，想了一下「你是說小眉啊？」

「呃…別說了。」敏敏繼續專心的在書本上下功夫，暫時安靜的氣氛讓俊司很安心，一直到晚上，俊司才離開。

「要走了啊？」敏敏的媽媽笑臉迎向俊司。

「嗯。」

「路上小心喔。」

「再見。」

「我覺得俊司不好，又瘦又矮，重點是都不太講話。」這天敏敏的媽媽休假，正與敏敏在客廳閒話。

「你為什麼總愛私底下批評別人？」敏敏也習慣了媽媽表裏不一的態度。

「之前那個小眉啊、或者是上次搬家那個林什麼的，都不錯啊！」媽媽自顧自的說著。

「你為什麼總愛比來比去，懶得跟你說了。」敏敏也不想聽媽媽繼續批評別人，所以躲進房間。

但房門突然被打開「你有沒有5千塊借我？」

「你難道不能敲門嗎？」敏敏生氣的說。

「就5千塊，下個月會還妳。」媽媽伸手。

「上個月不也是這樣，你又要幹嘛了？」

「這個月紅包啊那些…花太多了，還有你學費啊什麼的，就5千塊而已，不然3千？」媽媽開始東扯西扯，但似乎自己也說不清楚。

「學費是我用獎學金自己出的，你不要自己在那邊亂算可以嗎？」敏敏語氣越是加重。

「好啦！就3千就好，這是要還別人的錢。」媽媽用拜託的眼神。

「你又到處借錢了？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花費嗎？」敏敏雖然不願意，但畢竟是要還別人的，還是邊說邊拿出3千塊，心裡想著那這個月的三餐又要一起吃了，不然要怎麼熬到暑假打工的時候。

「你不知道我們這樣租房子多花錢？」媽媽理直氣壯的數著手上的鈔票後走出家門。

敏敏獨自在家，思考著之後該怎麽辦…不經想起那年做出決定後的場景。

（國中時）

「老師你好啊，我找敏敏。」一個身高約190公分的瘦高中年男性，出現在教室門口處，臉頰有點紅潤，神情似乎不太高興。

「你是…喔！好我去叫她。」老師突然認出，這位是敏敏的爸爸。

敏敏站了起來，大家都盯著她走向那位男性，俊司也是。

「爸，你怎麼跑來學校了？」敏敏驚訝的問。

「我就在問你一次，你還是要去和你媽住嗎？」爸爸原本兇狠的眼神，在全班同學的注目下收斂。

「嗯….」敏敏低下頭，心裡已經打定主意。

「妳跟我來。」爸爸說完就將敏敏拉到沒有人看的到的樓梯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要這麼堅持，就是要和我們家斷絕關係。」

「還不都是你造成的，你現在有阿姨陪，媽媽是一個人，我去陪她有什麼問題？」敏敏按耐不住心中的怨恨，大聲的對爸爸喊話。

「你這死小孩，大人的事輪的到你來插嘴。」爸爸憤怒至極，惡魔般的表情，抓著敏敏頭髮，毫不猶豫的將敏敏的頭撞向牆面。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還要去跟你媽住嗎？」

抓著敏敏的昏昏欲絕的頭，像是毆打一具布偶般，向敏敏的臉一個耳光。

「我…沒有錯…」敏敏似乎快昏過去。

「你在幹嘛？」老師突然出現在樓梯口。

「我教訓這不聽話逃家的小孩而已。」說完就放下敏敏，掉頭就走。

「你還好嗎？送你去保健室。」老師攙扶敏敏，敏敏卻是一言不發。

已經習慣爸爸長期的毆打，這次敏敏已經打定主意，要逃離這個惡魔般的爸爸，自己在腦袋裡編織著與媽媽一起住後的自由。

「唉…」敏敏深深嘆了口氣，決定出門走走。

走在公園裡的步道，看著分岔的兩條路，敏敏知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