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大作,一道炫光劈下,在比人高的草叢中踩著慌亂腳步的鄭皓湳,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媽呀!是想嚇誰!」他往胸口撫了幾下,撥開眼前漫無邊際的綠草,繼續往前走。
這邊?還是那邊?無情的雨水打在他的臉頰,視線陷入模糊,分不清東南西北。他現在在稜線上,是閃電降臨的熱處,但他無處可躲。
是要被閃電劈死還是滾落邊坡跌個頭破血流?鄭皓湳懊惱地回想,出門前看過氣象,降雨機率只有22%,怎麼偏偏還讓他遇上大雷雨?
一個分神,腳底板落了空,鄭皓湳急忙抓住旁邊的……草。
草。
身體霎時往後仰,眼裡滿佈烏雲,雨水落入眼睛,他反射性地閉起雙眼、雙手抱頭,腦子裡奔過許多影像,從幼稚園到大學,喜歡的人、討厭的人、家人、朋友,人生跑馬燈快速轉過一輪。
鄭皓湳,二十二歲,大學畢,有仇報仇的天蠍座,今日將卒於此處。
***
甜膩的味道竄入鼻腔,彷彿一次吃下十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甜甜圈,吞了幾口唾液的鄭皓湳驀地睜開雙眼,四周只有微弱的燭光襯托著黑暗,無法看清室內擺設。他試圖從躺著的姿勢起身,卻發現他動不了,手腳似乎被什麼綑綁,整個人呈現大字形──非常不妙!
心中警鈴不斷響著,他看過類似的片,接下來會發生極其不可告人之事。
此時不遠處傳來咿呀聲,一個白色人影逐漸靠近。
「呃,是你救了我嗎?謝謝。」鄭皓湳對著人影咧嘴微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管他是什麼人,先笑就對了。
白色人影沒有回答,只是越來越靠近鄭皓湳,他的身影在搖曳的燭光裡顯得很不真實。
恐慌在心底蔓延,鄭皓湳下意識想挪動身軀,奈何四肢被禁錮著無法動彈。
白色人影爬上他躺著的「床」,一把撕開他新買的登山褲,再撕開四角褲。
撕裂聲在耳邊迴響,鄭皓湳無奈嘆了口氣,道:「你要劫色也不用撕我褲子……這件不便宜耶,好好脫不行嗎?」
話音甫落,胯下一陣冰涼觸感,使他不禁打了哆嗦。
這就是傳說中的山中豔遇?反正他不曉得自己現在究竟是死是活,就算是專門吸人精氣的鬼,總歸也是賞他個快活。
隨著胯下傳來的陣陣酥麻,鄭皓湳身體裡的血液也逐漸發燙,又癢又熱的感覺在體內流竄,他握緊雙拳粗喘著。對方的冰涼津液令他升起從未有過的熱度,大腦釋放大量的腦內啡,軀體變得輕飄飄,原本黑暗的室內突然一片光明,藍天白雲、五顏六色的花朵綻放,眼前是香甜的花海。
地底的湧泉噴出,他張開雙手享受甘霖。
美妙的感受傳遞到每根手指、每根神經,他一定是來到天堂了,死有何懼?天堂是如此美好!
鄭皓湳還沉浸在舒爽裡,腳下冷不防被人一扯,這一扯,登時讓他落入地獄。
他還搞不清楚發生何事,雙腿已被高高抬起,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搗毀那片花海,也搗爛他的小菊花。
「太……太……大了……」
鄭皓湳雙眼一翻,猝然失去意識。
皓湳: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