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少年初吻

　　花府前。

　　丹笙那銀色長髮在大街上引人側目，他彷彿沒察覺到別人的眼光，手裡拿著從酒樓打包的食物和酒水杵在花府門口，蹙著眉頭，輕嘆一口氣，喃喃地說：「怎麼就經不起那傢伙的激將呢……」大概自己也想見他了吧。

　　「麻煩告知你家主子，丹笙來訪。」

　　「好的，丹公子請稍等。」守在門口的小廝年紀不大，看丹笙一臉凝重站在那裡好久，也沒敢上前詢問。

　　接到小廝通傳的花似錦很快便來到門口迎接丹笙。

　　「阿笙？你怎麼突然來了？快進來！」

　　「抱歉，沒說一聲就來訪，會不會叨擾你？」

　　「不會，你能來我挺高興的。」

　　丹笙舉起手上的東西晃了晃：「我帶了你喜歡的吃食，找你喝兩杯。」

　　「多謝。」花似錦頓了一下：「父親還在時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家道中落唯有你還關心我了。」

　　「……」

　　花似錦發現自己不小心讓氣氛變凝重了，立刻笑著說：「走，我們去後院的梅樹那吧！」

　　「好。」

　　讓小廝去取地席撲在樹下，再搬一張小茶几和兩個軟墊，兩人便在梅樹下席地而坐，飲酒暢談。

　　丹笙將酒杯滿上青梅釀，濃醇酒香飄散撲鼻，馥郁中帶著青梅的清爽酸甜，一人一觴飲杜康。

　　「喝慢點，你酒量不好……」丹笙看花似錦一口悶掉才剛滿上的酒，有些擔心。

　　「丹兄不是來找花某盡興的嗎？」

　　「你心情不好。」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是我無能，要靠唯一至親去宮裡與別人爭寵拼搏，如此險惡的生存環境，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花似錦取走丹笙手上的酒壺，再次滿上，仰頭一飲而盡。

　　「……罷了，今日便陪你放縱一回。」丹笙看花似錦這架勢是勸不住了，自己也又續了一杯。

　　梅樹下，兩名少年彷彿脫離了世俗紛擾，恬靜安然，近看便會發覺眉間輕擰，依舊為了在這世間尋找生存之道而煩憂。

　　不知幾杯酒下肚，微醺中參雜了花似錦內心的無奈苦澀，使耐人尋味的旖旎多了幾分多愁善感。

　　「你也無須過度自責，前幾日已向皇上舉薦你，接下來如何且看你自己。」丹笙放下酒杯，嚴肅地說道：「只一點，不論什麼事情，我只忠於皇上。」

　　「阿笙，謝謝你。」

　　丹笙看著身旁雙頰緋紅不知有幾分醉意的迷茫少年，就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心臟悶漲得難受，隨時都要爆發似的。

　　「阿笙……？你盯著我看做什麼？」由於丹笙的視線過於明顯，花似錦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以為沾上了什麼髒污。

　　丹笙順著他的動作拉近了與花似錦的距離，開口說道：「不對……是這裡……」

　　白皙的手伸向花似錦撩過他的臉，拇指觸碰唇瓣輕輕擦拭，唇上的酒水沾染在指腹，丹笙毫不猶豫地將其舔舐乾淨。

　　「你……」

　　「嗯？」喉結上下滾了滾，發出性感的磁性低音。

　　似乎沒想到丹笙會做出這麼引人遐想的動作，一時之間愣怔失神，花似錦醉意朦朧凝視著眼前這位皓白如月的男子。

　　「那你又是為何盯著我瞧？」丹笙淡笑。

　　不知是不是酒精催化的關係，花似錦說出了當年看見丹笙時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你好漂亮啊……」

　　丹笙垂眸眼神晦明晦暗，極力克制想親近花似錦的衝動，他不想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但佔有的慾望不斷侵蝕著理智。

　　然而不知道丹笙正在抵抗慾望的花似錦以為他喝多了身體不適，醺醺然湊上前想看清丹笙的表情。

　　「小花……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

　　「你看，嘴角這還沒弄乾淨，我就好心地再幫幫你吧！」

　　最終，無處收納的感情再也無法壓抑，藉著酒意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少年。

　　修長的手指抬起了花似錦的下頜，淺淺覆上他的的柔軟唇瓣，兩人溫熱的酒氣灑在對方臉龐。

　　見花似錦沒有掙扎，丹笙大著膽子將微熱的舌尖探入，撬開了他的唇齒，輕輕地在裡頭探索。

　　「唔……」

　　花似錦腦袋一片空白，任由丹笙在他嘴裡滑過每個角落，順從地閉上眼睛，彷彿一切好像理所當然。

　　愛得深切卻沒有如暴雨般的交纏，而是視如珍寶的虔誠，柔柔地親吻，淺淺地吸吮，輕輕地啃咬。

　　「小花，舌頭伸出來……」

　　「這、這樣？」因為伸出舌頭有點口齒不清。

　　「嗯，真乖。」

　　寬大有力的手扶住花似錦的後腦，將他往自己推進，吸含粉嫩的舌與之纏繞，貪婪地汲取屬於他的氣息。

　　唾液在唇舌交纏中互相融合，花似錦無法自拔墜入在丹笙的溫柔親暱裡，尤其半醉半醒更容易淪陷。

　　兩人意猶未盡的分了開來，舌尖牽出一絲銀線，花似錦抿了抿唇，緊緊攥著丹笙的袖袍，像是忍耐著什麼。

　　「哈啊……」

　　「小花？」

　　丹笙看他眼神情迷意亂的模樣，眼角含著淚，低頭發現他胯下的鼓脹，馬上就明白他起了色慾，輕輕低笑起來。

　　「小花這是對我有感覺了，嗯？」

　　「阿笙……」花似錦迷濛的看著全身月白如仙一般的少年，聲若蚊蠅地祈求道：「你可不可以……再吻吻我……」

　　這是花似錦第一次與人接吻，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他都不知道自己也能對男子臉紅心跳、情慾難耐，或許是酒意的關係，這樣的感覺令人陶醉。

　　「小花，想要就自己過來。」充滿磁性的聲音彷彿在魅惑人心。

　　花似錦咬咬下唇，他不知道該如何做，雙手顫抖攬上了丹笙的頸子，如同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腦袋暈乎更甚。

　　丹笙輕笑出聲，花似錦羞恥感湧上，鼓起莫大的勇氣伸出舌頭，輕舔蒼白的薄唇，努力回想方才丹笙是如何做的。

　　有樣學樣地將自己的舌頭推進了對方的口中，一瞬間雙方的氣息再次竄入彼此的鼻腔裡，丹笙終於耐不住主動纏上了花似錦溫吞的舌。

　　「唔嗯……」

　　搶回主導權，丹笙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想要一個人，比剛剛更急切地加深加重這個吻，兩人呼吸越發地紊亂。

　　「阿笙……我好難受……」

　　就這麼一句話，徹底讓丹笙破防，這麼多年來的自持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他倒吸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惜現在花似錦僅是遵循生理上的需求，再加上如夢如醉的狀態，根本無法思考丹笙的問題，本能索取歡愉，不斷在他身上磨蹭。

　　「你……可想清楚了？」抓住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明知道花似錦不可能正常回答，卻像是希望能有個理由阻止自己一般。

　　「嗯……難受……幫幫我……」

　　丹笙咬了咬牙說道：「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