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中研院的獎學金都花在哪裡 Ep. 1

已經想不起來為什麼會踏上這段旅程了。

似乎是各種因素交雜在一起的結果吧。疫情困了大家很久，解封之後許多人迫切地出國。暑假在限時動態上刷一排都是出國的圖片，說不羨慕肯定是騙人的。在此前的出境紀錄只有國二暑假學校的美西團，以及小六的時候跟爸爸的公司去中國珠海。去年暑假，我室友去日本橫濱11天，從出國前、出國時到回國，整天沉盡在幸福的泡泡中，而我人還在中研院的水深火熱之中……總之可能理由很多吧，最後決定在大三的暑假前往北海道。

之所以選北海道，一方面是有朋友在北大交換，另外就是我想選擇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由於日幣貶值的關係，日本真的太多觀光客了，我想要找一個鄉下一點的地方，不那麼做作，貼進當地人生活的地方，我想試著用那雖考過N1但其實很破的日文，實地了解日本這個國家。

前兩次出國都是跟團，這次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的自助旅行，連怎麼出境都不會。這次搭乘的是星宇航空JX850班機由桃機飛往札幌的新千歲機場，星宇航空有提供自助報到及行李自助托運的服務，然而我自助托運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最後地勤還是協助我把登機證印出來。可是這樣一來不就沒有達到降低紙張使用的目的？又，若在家中提前將登機證印出來，也沒有達到無紙化的目的，只是把成本再轉嫁給消費者而已。

登機前在免稅店買了鳳梨酥。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誰，總之如果有遇到有趣的日本人，也許可以用鳳梨酥做國民外交。

下了飛機要過海關，不間斷地「……ください」傳入耳中，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來到日本，自己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國度，說著應該要熟悉但意外陌生的語言，說不緊張是騙人的，我甚至懷疑我可能沒辦法好好地度過這一星期。

大排人龍正要過海關，不少工作人員舉著牌子請大家填寫Visit Japan Web。在行前就有之前去過日本的友人向我說，可以事先填好，並先將QR-code截圖，以免遇到沒有網路的情形。這對我來說有點困惑，一般來說這種身份認證類的條碼應該是每次開啟都要不一樣，確保它是nonce。或者是因為要查驗護照，所以本身就是一個nonce，Visit Japan Web就只是Google表單的另一種形式？我無法理解。

過了海關後，在進入行李盤前，會有許多工作人員拉你去填電子表單。後來才知道那是要申報的，而該表單裡的內容在Visit Japan Web其實就已經填寫完畢。被拉過去後我假裝我要填寫，等工作人員不注意時我離開前往行李盤。當下只是覺得納悶，並不知道這接下來會不斷地遇到同樣的狀況。日本現在處於一個很特別的狀況，不知道什麼原因使得他們想迫切得所有服務電子化，然後加派許多人力「引導」你自助服務（セルフサービス）。在日本人英文不好的情況下，我覺得這些日式服務只會讓動線更加混亂。

由於我的行李還沒到，我先去了一趟廁所，體驗那「免治馬桶」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最讓我驚訝的並不是免治馬桶，而是洗手台的水是溫水。這部分才是我真正覺得他們「おもてなし」（我不會翻譯）的地方。

說到動線啊，果不其然，我在新千歲機場迷路了。繞了一陣子才了解，機場分成兩個部分，國內線跟國際線，JR是在國內線的區域，然後兩者相隔非常地遠，中間則是停車場，非常有北海道特色。

車站在地下室，然後並沒有向下的電扶梯，於是我就扛著26吋的行李箱走下3層樓，真是的。

來到新千歲空港站後，要去拿之前在網路上預定的火車票。我本來是想在「みどりの窓口」拿特急票，順便跟窗口買接下來幾天的普通車乘車券。結果，他引導我前往售票機取票。真是的。

取票時發現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我可以在えきねっと上面買乘車券，這似乎在英文網站上沒有辦法，而這對我而言很重要，畢竟我接下來可能會前往許多無人站。

第二件事是他們購買車票的方法。在臺灣只要點選站名就好，但在日本，是要先在車站牆上的圖先找出你的目的地是多少車票錢，然後在販賣機上點選你要買幾塊錢的車票。同理，車票上也不會顯示你要搭到哪裡，只會顯示你要搭到幾塊錢的區間。這對乘客來說有點奇怪，不過如果用搭公車的角度想或許還好。而我後來也覺得，日本人應該是把火車跟公車、客運視為一樣的概念。

或許你會問，為什麼我不買乘車IC卡就好？因為出了札幌，卡就不能用了。

從新千歲空港站搭車前往下塌旅館「遊悠館」所在的千歲站，所搭乘的是機場快速列車。有點意外，車子有些破舊，且我不確定到底哪個車廂是指定席（第四車，但其實好像沒差），有換了幾個車廂坐。途中由地下轉到高架，可以一覽千歲地區的市容。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日本也是有整個城市都是鐵皮屋的地方，都被媒體洗腦成日本是很漂亮、乾淨整潔的地方，有點culture shock。

到了千歲車站，站房……我不確定到底千歲是什麼層級的車站。特急不停，快速會停，是像斗南車站一樣嗎？但我肯定臺灣的車站乾淨整潔多了。

前往旅館的路上，關於交通的發現之後會再有一篇文詳述，比較令我訝異的是短短一段10分鐘不到的路竟然有3家7-11。或許是因為鄰近機場的小鎮會比較有外國人下塌吧。車站外有一家補習班，外面貼著考上北大等學校，不知道為什麼是設在千歲這地方。

在車站旁的7-11買了一罐飲料。經過疫情之後，日本的便利商店原則上都是自助結帳，店員的工作是打招呼（念咒語）、刷條碼以及把刷過的條碼貼起來。剩下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要完成。就一個臺灣人的觀點會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或許對日本人來說，挨拶（念一些打招呼咒語）是一件不能被省略的事。然後日本人不喜歡碰錢（？）所以這種結帳方式也許是堪稱完美？

我是在Booking.com訂房的，沒有預料到房間滿大的。有幾點我感到意外，第一是只有地上波，然後只有8臺，而遙控器只有單一按鍵到數字12，那是表示BS、CS也不會超過12臺嗎？第二個意外的是他們「バス・トイレ別」的設計，也就是浴室跟廁所（馬桶）分開。那，上完廁所要在哪裡洗手？

到旅館放完行李之後，不確定在千歲能不能找到吃晚餐的地方，所以回到機場覓食。晚餐選在一家義大利麵店吃，最挫折的不只是聽不懂店員日文講什麼，連他英文說什麼我都聽不懂，緊張到完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到機場順便在Uniqlo買衣服。當初查錯了以為只有札幌這邊有Uniqlo，所以就趕緊先在機場這邊買了兩條長褲。很意外這裡居然沒有試衣間，結帳時店員還再三跟我確認尺寸，可是我沒有試穿過怎麼知道尺寸會合？

離開Uniqlo後到機場內的紀伊國屋看一下。本來沒有預期會買書，但有一櫃專門擺愛奴族專題的書籍，覺得現在不拿以後應該也沒有機會碰類似的書籍，所以還是買了幾本，至少一定比臺灣的紀伊國屋便宜，臺灣的真的太貴了。另外也看到兩本主題很有趣的書，一本是在講JR廢站與否的問題，日本有將近一半的車站是無人站，可以理解這些都是賠錢的，但這些車站可能是當地居民唯一的聯外交通，廢站與否也牽涉到他們交通權益的問題。另一本則是在講日本半導體業及AI革命，一方面當然是抱持著看笑話的心態，但也想知道，到底他們是用什麼角度看待全球半導體業的發展，他們與我們脫節，反過來也是。

話說紀伊國屋居然沒有免稅，全日本只有8間可以退稅，之前沒有做功課不知道，並不是只要符合條件就可以退稅，也要該商家可以退稅。未來會常常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