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7/10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寫一封信給自己

老是說想寫一封信給自己,卻遲遲也沒有動手打出個支字片句,一方面實在是因為太忙了、一方面是不知道應該要跟自己說些什麼!如果要寫一封信給自己,開頭的第一句會是什麼?總不會是問自己的近況吧?自己明明清楚的不得了,還自問自答的多矯情呢!那麼要說一聲「嗨」嗎?好像也不是跟自己那麼不熟,用一聲很生硬的招呼似乎又太奇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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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一封信給自己的用意到底是什麼?或是說源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我總教自己身邊的人、做一件事情總要有個目的性,才不會為了做而做,也才不會為了要結果而去想原因,但是寫一封信給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是為了書寫而書寫的味道!那麼可以嗎?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可以、只是、該寫些什麼呢?

 

我的朋友在過節的時候來了一通短信,說了好多年不見了,不知道我還是不是在愛著?是不是還是像以前那樣愛獨處?還像以前那樣愛懷念些什麼?怎麼在朋友印象中的我是這樣的嗎?還是我從來也不太認識我自己呢?我想寫一封信,寫給心裡的那個自己。


你還在嗎?我是說;多年前的那個自己還在嗎?那個多年前的你,我想和你說話。不是為了知道你這些年到底過的怎麼樣、而想知道的是、這些年、你快樂嗎?離開學校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你過的快樂嗎?因為現實的生活而放棄夢想的你還滿意現在的生活嗎?還記得多年前懷抱夢想的那時候嗎?從小最不喜歡寫「我的志願」的你還記得曾經許下的志願嗎?還是你從來也沒有過什麼像樣的志願?

 

幾年前、你遇到一個根本不認識但卻想和你裝熟的朋友,在一個好吵雜的小酒館裡裡,問起你四十歲的夢想是什麼?你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再也沒有什麼夢想了」!那時候的你、說的是真心的嗎?你總說、早些年你過的太過精彩了,於是你想做一個好平凡的人。但說到底,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凡,你還是選擇去做了上班族、還是選擇開了一台不喜歡的小房車、還是住到了以前特不喜歡的隔壁城市、還是結束了所有在國外漂浪的過程,回到最初的那個城!所以你其實是已經好平凡了,那麼應該已經要快樂了嗎?

 

那個你深愛過但已經忘的差不多的人,已經很久沒有想起了,這樣你應該快樂些了吧?還是後來遇見的那些人再也無法填空那個感情的位置?這些年後你終於已經練習好了標準微笑的弧線了,這樣有沒有開心一些?你知道在什麼樣的場合、遇見什麼樣的人該微笑幾度角,這讓你好讓大家喜愛,這樣有沒有比較快樂?還是你其實已經不認識自己了?

 

我後來發現你是真的喜歡獨處的!但其實你好怕好怕寂寞。還有朋友為了寂寞的問題來向你請教,你還說的頭頭是道,把寂寞輕杳杳的放在自己口袋裡,不當一回事!但其實在每個夜裡,一接近了午夜,你總是心慌的在屋子裡打轉,等一通召喚靈魂的電話、找一個可以暫處的體溫,然後、精疲力竭了,牽自己的手睡覺。這麼怕寂寞的你,卻為什麼從來也不喜歡交個什麼朋友呢?每當有人想和你多聊一下,你總是要逃的!每當有人試著走進你的生活,你就轉身把自己隱身起來,連一個回頭都不願意的!到底原因是什麼?

 

我知道你隨身電話裡的名字是多的;有些是不得不輸入的工作伙伴、有些是記不清楚對方樣貌的合作廠商、有一些是不知如何相處的媒體記者、還有一些是想和你約出來促膝深聊的那些人,但你卻從沒想過要找這些人說話、除非工作上真的需要!為什麼你這麼不喜歡和人說話?夜裡你總是不喜歡開著電視機!你覺得那太過吵鬧,好粗爆的進佔你好不容易獨處的小小城堡;於是你花了好多時間和電腦交談,你把一雙手放在按鍵上,把想說話的話敲下來了,以為交待完了、有人懂了,所以你覺得完成了對這世界的溝通。

 

你好小就離開家了!這些年一個人過的快樂嗎?從小最不讓父母擔心的么兒,離家的這些年快樂嗎?雖然感情裡你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但我猜想、那些睡在你身邊的人根本不住在你心裡,所以那些人沒有機會懂你!你是把自己關起來的,也許應該說,心裡的那個你是住在父母家裡的,所以沒有什麼人後來可以成為你的家人!

 

你的朋友總要你學著怎麼放鬆自己,不要把自己拉成了一把張滿了的弓,但你卻總是辦不到!你為自己立下了太多的規矩。總是同一個基礎色系的衣服、總是同一個摺法和同一個位置方位擺法的棉被、每天固定的打掃房子的時間和次數、每天一定要走的同一個上班路線、每天一定要把自己弄成一個太緊張的人!後來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之後的你變成了一個那樣的人呢?這原因你自己後來有沒有猜到?是哪一年受了什麼委屈、所以變的怕了人了?還是哪一年的一個轉念、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再也不能快樂的人?是哪一年分開的那個人讓你再也不敢愛了嗎?又好像都不是那麼一回事!

 

所以、從來也沒有和你好好說說話的我、想要問你的是:「這些年你快樂嗎」?還是說、我應該換一個問法:「這些年你為什麼不快樂」?這些年總讓大家開心的你,心裡想的那些到底是什麼?有沒有人曾經住進你的心裡和你說說話、陪你走上一段路呢?

 

你還認識你自己嗎?我是說、我想寫一封信給我自己,我想和自己重新再認識一遍,想和自己說說話,但卻寫到最後才發現充滿了太多的不解!我原來是好不瞭解自己的,於是一封問候的信變成了一個自己的測驗券,寫滿了對自我疑問的申論。這是多年後的自己。但還不能知道的是;把自己弄懂,還需要另外的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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