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4|閱讀時間 ‧ 約 27 分鐘

《荼蘼》09【兩地】(2)

  半個月前,君奉天偕同幾位公司高階主管出國洽公,業務經理雲忘歸也是成員之一。

  可能是時差加上公事忙碌,兩個星期裡,君奉天和玉離經通電話的時間,加起來也湊不滿兩個小時。

  君奉天有空打電話時,已是玉離經的深夜時分,為了不打擾他休息,君奉天往往只是傳訊息,幾句簡單的問候和關心。

  另一方面,玉離經也基於差不多的理由,想多給君奉天休息睡覺的時間,所以沒有多打電話給他。

  實在是熬不了思念,太想聽聽對方的聲音,看看對方的模樣,他會利用通訊軟體跟君奉天進行視訊。

  即使僅是短短幾分鐘,隔著螢幕凝視彼此,知道掛念的人安然無恙、互相想念,也就足夠撐過一夜又一夜。

  終於,半個月過去,玉離經在夜裡十二點多收到雲忘歸的訊息,告知他們已經回來,當他看到另一件消息時,幾乎是立刻抓起鑰匙衝出門,一秒鐘的猶豫也沒有。

  本來他想自己開車,但想到君奉天不止一次下達禁止令,他只好打消念頭,到路口攔了計程車,直驅君奉天的住處。

  他掏出大門鑰匙,穿過花園小徑,進入主屋後直接上了三樓,整潔寬敞的空間悄無聲息。

  玉離經放輕動作,打開臥室的門。

  房內一片黑暗,他摸黑走到床邊,扭開床頭燈,奶油色的光線暖暖地照亮了房間,也映照著床上閉眼沉睡的人。

  玉離經輕輕坐在床沿,伸手撫上對方的額頭,手心傳來的炙人高溫,令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疼低喃:「怎麼就把自己弄生病了呢?」

  他靜靜看著床上因高燒而昏睡的男人好一會兒,然後把途中買來的退熱貼片貼在君奉天的額頭上。

  「我好想你。」玉離經的手在朝思暮想的臉上流連,撫過他英俊完美的五官,他的嘴唇因身體發熱而乾燥粗糙,顯然有好長一段時間滴水未沾。

  玉離經又氣惱又心疼,加上滿溢的思念,情不自禁的俯身,覆上他缺乏水分的唇。

  本來只是輕輕一碰,可內心翻湧的愛意,促使他渴求、傾洩更多,從蜻蜓點水般的輕觸,逐漸加深,繼而轉為舔舐、吸吮著君奉天乾裂的雙唇。

  生病中的男人終於感覺到外來的干擾,迷茫的甦醒過來,只是腦袋昏沉沉的,連帶反應也變得遲緩許多。

  怔愣了幾秒,君奉天才推了推正在他唇上肆虐的人的肩頭,皺起眉,用幾乎失聲的嗓音,驚訝的問道:「離經?你怎麼進來的?」

  玉離經板著臉,一改往常的輕聲細語,不怎麼高興的說:「當然是用鑰匙開門進來的,亞父當初又沒有要我還,我不會還、也不想還。」

  君奉天虛弱的扯了扯嘴角,連笑都很吃力。「嗯,不必還了。」

  看著他毫無元氣的笑容,玉離經心裡很是難受,再度低下頭親吻君奉天,釋放累積半個月的思念。

  「離經,會傳染的……」君奉天試著推開他,但發著高燒實在使不出力,根本無法撼動對方半分。

  玉離經置若罔聞,繼續啄吻他的唇,低低地說:「這樣最好,到時我病了,就換亞父照顧我,這樣我不吃虧。」

  「你……」君奉天莫可奈何,而且也真的想念他,於是放軟了態度,忍不住輕輕回應他的吻。

  不過,他不容許自己索求太多,強迫自己停下來。「好了……離經,可以幫我倒杯水嗎?」

  他連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燙的。

  「嗯。」玉離經起身去倒水,回到床邊,攙起君奉天稍微坐起來,再一口一口餵他喝水。

  君奉天忍著喉嚨的疼痛,慢慢的喝完一整杯水,卻仍感到口乾舌燥。

  「亞父,生病了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玉離經難得板起臉。「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身體,但你食言了,根本從頭到尾都在敷衍我。」

  君奉天一臉歉意,安撫道:「我只是太累了,沒事的。」

  「都燒成這樣了還說沒事。」玉離經擰起眉。「我看,這溫度都差不多可以煎蛋了。」

  君奉天被他誇張的形容逗笑了。「休息一天就好了。」

  「亞父,我現在送你去掛急診好不好?」玉離經放心不下,他這體溫著實高得嚇人。

  「沒事……」君奉天有氣無力的。「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你要是不去,我就一直吻你,把全部病毒都吸過來。」語畢,玉離經直接付諸行動,親吻他的唇。

  面對這充滿誘惑的軟性威脅,君奉天從喉間逸出一聲嘆息,對他有點孩子氣的行為感到可愛又有幾分無奈,只得屈服。「好了,我去就是了,傻瓜。」

  就這樣,玉離經半扶半攙的,帶著君奉天搭計程車前往醫院。

  看完診,在醫生建議下吊了一瓶點滴,領了藥回到家,已將近凌晨三點。

  回到自己的床,君奉天吞下了玉離經餵他吃的藥,沒多久,又昏昏然的睡了過去。

  玉離經守在他身畔,坐在椅子上打盹,醒來時,天色已經濛濛亮了。

  他先去洗了把臉,趕走瞌睡蟲,接著從櫃子裡翻出全新的牙刷和毛巾,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他回到房間,幫君奉天測量體溫,三十八度五,還是發燒著。

  為了妥善照顧君奉天,玉離經向醫生討教了很多照顧病人的步驟和應對方法。

  醫生交代,若沒退燒,要每隔四小時餵一次藥,也要經常讓病人喝水。

  餵病人吃藥前,他得先讓對方吃點東西才行。

  玉離經來到廚房,洗米、煮粥,熬粥過程中,他返回房間好幾趟,留心君奉天的情況。

  「亞父,起來吃點東西,我再餵你吃藥。」

  玉離經一連叫喚了好幾聲,君奉天才終於稍微有點反應,可見病得很沉。

  君奉天發出不適的呻吟,半晌,他才勉力睜開眼,連眼眶都在發燙。

  向來意氣風發、氣宇軒昂的男人,此刻下巴冒出許多新生的鬍渣,神色憔悴,非但無損他的顏值,甚至還多了幾分落拓的男人味。

  玉離經凝睇著他的病容,心裡滿滿的不捨,恨不得生病的人是自己。

  君奉天勉強吞了半碗粥,就沒了胃口。

  玉離經只好餵他服藥,讓他多喝點水,君奉天躺回床上後,沒一會兒又陷入昏睡狀態。

  玉離經撥了手機給玉逍遙,可是接電話的卻是地冥。

  「一大早找他做什麼?」地冥沒好氣的問。

  態度還是一樣驕傲。

  玉離經撇撇唇,告知今天臨時有事,要請一天假。

  「我會跟玉逍遙說。」地冥冷冷的說完就掛上電話。

  掛掉電話前,玉離經隱約聽到玉逍遙愛睏的聲音,在問:誰打來的?

  玉離經皺了皺鼻子,嘀咕道:「還是那麼高高在上,到哪都一樣……」

  不過,地冥是跟玉逍遙同房嗎?

  思及此,玉離經望向臥於病榻的心愛男人,心裡動起了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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