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距離最近,鬱金香最早抵達目的地。
這間醫院總共有十八層樓,在調查時,發現這間醫院愈樓下傷勢就越輕。
鬱金香猜測,天堂鳥如果在這裡,應該會是在高樓層⋯⋯剔除掉是仙履蘭家後花園的第十八層,反正如果在這自己準也沒法找,
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所以估計是在包含第九層以上的單人房。
不過現在優先的還是先去查看紅景天的傷勢。
不過不知為何,現場已經聚集著大批記者。
可能是從某處聽說了什麼吧。
「可以請問一下,是有什麼大人物遭遇了不得了的事嗎?為什麼高層人員全都動起來了?」
「聽說有一間在十七樓一直空著的病房,請問是有出了什麼問題嗎?」
「請問⋯⋯」
聽吵雜的談話的內容,大概就是聽說「有大事件」而趕來的記者而已,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只是說「無可奉告,請等院方的人來再問」。
看來是訓練的,
非常徹底。
為了不出錯,就直接把會出錯的人訓練成「沒辦法出錯」。
雖然講起來好像理所然,但其實也挺恐怖的。
就在這時,鬱金香聽到了關鍵的一句話。
「請問剛剛被推去十六樓的是出車禍嗎?那是誰呢?」
雖然醫護人員依舊沒有搭理記者,但鬱金香已經知道目標的所在地,於是徑直朝哪裡趕去。
由於電梯只負責在躺在床上的病人,也有給人搭的但目前壞了正在整修。
他總而言之,就是要用最原始的方式爬上去。
鬱金香這個百年不運動的歌手,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想過會有這種情況,但實際上知道還是具有一定的衝擊力的。
如果有員工專用的電梯,真想接搭一下⋯⋯
一邊這麼想,鬱金香一邊花了些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然後她開始做出「衝刺」的危險動作。
果不其然,出事了。
在大概在到了十六樓與十五樓的交界處,鬱金香正想停下來喘口氣——她是那種看到終點會先停下來歡呼,而不是跑過去的人。
正當她準備再加把勁,以衝刺進入病房時,才剛踏上樓梯幾階,就看到有一個人從十六樓正準備下來。
但鬱金香沒辨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就這樣直接撞了上去。
「⋯⋯咳!⋯⋯」
對方發出的咳嗽聲,讓鬱金香大感不妙。
只知道,自己好像撞到了非常嚴重的病人。
這裡是十六樓和十五樓的交界,會從上面下來的病人⋯⋯
哐當!
點滴的架子被撞掉,在地上發出了輕脆卻不妙的聲響,也提醒了鬱金香兩人即將著地的事實。
鬱金香用手護住對方的頭部,努力翻轉身體,結果只成功一半,就這樣落地。
碰!
兩人肩膀分別撞擊地面。
「嗚⋯⋯不好意思⋯⋯您沒事吧?」
鬱金香掙扎的想要爬起身,然後伸手扶起對方。
卻在這個同時,看到了那個剛剛被自己撞到的人的、「真容」。
而那人也同時睜開眼睛。
「⋯⋯鬱、金香⋯⋯?妳⋯⋯」
說話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
雖然微略沙啞,但這個聲音,鬱金香不可能聽錯。
終於見到了。
好久。
等了太久。
知道我等了多久嗎?
太慢了!
明明有好多想要向他抱怨。
結果最後,卻只伴隨著淚眼婆娑,說出了那個自己心心念念的名字。
「天堂鳥⋯⋯!」
而後站起身的兩人,緊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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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司機的兩人在廁所裡,一人呆呆的看著鏡子,另一人則不斷地用水花拍打著自己。
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說自己的目標也不是那個人⋯⋯雖然說算是間接,但為什麼他會衝出來啊!
那時候他們正在上班,接到老闆的電話,說是要去調查一下鬱金香最近的動向。
原本接到這個電話還覺得這就只是單純的老爸擔心女兒。
公司裡的人,大多都知道父女兩人的感情關係,部分是抱持看戲的態度,部分則是抱持「希望他們趕快和好」的父母心。
兩位肇事司機——女性同事旭日藤和白頭翁自己都偏向後者,所以接下這個工作時還覺得蠻感動的。
雖然旭日藤⋯⋯那個時候好像想到了什麼,但她沒講,為了不觸碰到隱私,自己就沒問了。
反正八成也不怎麼重要,畢竟旭日藤就是那種常常看起來在思考的冰山美人類型。
然後就是出乎意料——還真在讓他們過程中查到有趣的東西。
眾所周知,鬱金香就是個只對工作感興趣的人。
但這樣的人,卻在最近下班後早早的就跑去一間醫院打聽各種事情。
於是他們也一樣畫葫蘆,在某天鬱金香出門後,就直接開往目的地了。
天知道為什麼會有一個小鬼在大晚上路連看都不看直接衝出來,自己才算是「被撞」的一方吧!
雖然目的地是到了,但現在
「是要怎麼報告⋯⋯」
碰!
突然,外面傳出一聲巨響。
本性善良的兩人立馬跑了出去。
然後就在即將見到罪魁禍首時,即時煞了車。
「天堂鳥⋯⋯!」
那個出自老闆愛女之口所道出的名字,是曾經在尚未出社會時,不分年齡招募想唱歌的人,就早已紅遍全球大街小巷的藝人、以及其團隊的名字。
後來人好像失蹤了,團隊也解散了⋯⋯
兩人同時愣住,接著直到兩人擁抱完一同離開進入病房後,才回過神,從化粧室內走出。
然後商量了一下,才將情報上報給公司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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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履蘭再來的路上,碰見了卡薩布蘭卡。
兩人都有些尷尬,但沒有無視對方,招了招手,並過了個馬路順利會合後,兩人一起前往了醫院。
雖然兩人都很久沒有互相聯繫了,但他們還是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畢竟兩人都知道彼此最真實的想法及感情,所以溝通方面無須客氣。
當然或許都只是想找個情緒的宣洩口罷了。
「最近川上山忍冬的情緒很低落⋯⋯能問你發生了什麼事嗎?」
尖銳的話題。
但仙履蘭也不是好欺負的。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啟了下一個話題——畢竟是「仙履蘭」家的繼承人,他必須查清楚接近自己的人的身分及過去歷史紀錄。於是在「對話」這一塊,其實還滿擅長的。
「『你』有想向我妹坦白嗎?『你』一直不斷掩飾的『自己』。」
這些話狠狠射進了卡薩布蘭卡的心裡。
他最一開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很快就明白了。
那是威脅。
「仙履蘭家容不下你」。
那是警告自終將白費功夫。
過去的場景在腦中浮現。
他以為仙履蘭家至少會給朋友一點信任,不會去調查「個人資料」。
住口。
不要。
拜託。
閉嘴。
各種不同的聲音,在腦袋中響起。
那是各種不同的口吻。
但仙履蘭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卡薩布蘭卡。
「或許卡薩布蘭卡你有可能是真心想參加那些活動。好比『你』最相信的那個人⋯⋯她就是這麼認為的。還記得我們參加過由天堂鳥組織的讀書會嗎?那個時候,『你』是最早退出的。」
就像是要公告天下,仙履蘭提高了音量,繼續說到:
「我發現,『你』在這之後請了整整快6個禮拜的假⋯⋯你的聲音在你回來之後由高的不像男性慢慢變成渾厚的嗓音、原本偏中性的性格以及愛好也慢慢偏向男性。你參加了很多的公益活動,大多數都是屬於和人權保障有關的內容,但上面寫的『人』,多數都是指『跨性別者』⋯⋯」
「閉嘴!」
卡薩布蘭卡大吼。
是為了阻止仙履蘭繼續說下去。
不是不想面對事實。
接著他開始反擊。
也許只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又如何!你!高貴奢華、變幻無常的美麗⋯⋯除了你那時介紹所說的『全新的開始』,仙履蘭⋯⋯『仙履蘭』家還有那個意思!對於家族來說,那也許只是告誡,但對於你,只是渴望在享受身世帶來的奢侈時,仍舊可以換取對朋友的真心——這樣無恥念想的體現!」
見仙履蘭露出像是要拿刀把自己捅穿的表情,卡薩布蘭卡狠狠地咬緊了仙履蘭的這個著痛處。
「你不斷用家族的便利來換取朋友的友情,不曾想之於我們,你就只是『成績第一、文武雙全、「出事時」很有用的朋友』⋯⋯你自己也知道,為何會選這⋯⋯」
啪!
響亮的耳光劃破空氣,傳進腦中後以耳鳴的形式⋯⋯代替空白的思緒擴散至各個部位。
仙履蘭的目光掃過卡薩布蘭卡,恐怖的威壓也隨話語而有所行動的身體釋放。
「既然你沒有想要好好對話的意思,那我們就用最原始的方式吧。」
伴隨這句話,緊接而來的是由腹部快速侵襲至全身的痛楚。
「咕嗚!」
嘴巴不聽使喚的發出一聲慘叫。
上勾拳⋯⋯!
對了,這傢伙之前還拿過拳擊的冠軍⋯⋯
正這麼想,仙履蘭的下一段話就已悠悠的傳到耳邊。
雖說如此,但卻也在精神上,極具攻擊性。
「就憑你,怎麼配的上『仙履蘭』家的千金?」
記取幾秒前身體由痛楚為代價記下的經驗,
——下一波攻擊即將襲來——
聽著那恍若就像是預告般的話語,卡薩布蘭卡下意識抬起雙手格擋。
等了許久,都不見攻擊落下。
再抬頭,只見仙履蘭已經消失了。
在原地愣了許久,卡薩布蘭卡這才像是憶起自己出門的目的,再次開始前往醫院。
沒有發現手機上出現了一個新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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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山忍冬在坐車抵達了醫院後,就跑去了紅景天的病房。
「喂!小赤你是在搞什麼!走個路也可以被撞到!」
進到自家醫護人員所告知的樓層以及病房號碼後,川上山忍冬一進去就大吼。
當然,還在昏迷中的紅景天根本沒聽到,也無法對此作出任何回應。
雖然相當沒禮貌,但畢竟這裡的東西確實都是她的,所以對此有意見的人也沒說話。
更何況管家還站在身後,為這位大小姐花錢擺平了所有事。
天堂鳥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管家,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由於沒有先敲門,也沒有事先查看手機,川上山忍冬看到了令自己震驚不已的一幕。
那就是在病房旁的其中一人。
也就是天堂鳥。
面對這個對活人來說可謂是突然動起來的屍體,她語無倫次的、講了一大串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她忽略了這裡還有一個不知道事情全貌的人。
當然,這就是之後要面對的事了。
「你是那個、仙履蘭養在十七樓的⋯⋯說月季花是花中女王的、幫木棉花的那個學長?你醒⋯⋯」
不等川上山忍冬說完,鬱金香就率先打斷她,並且開始抓出自己在意的點提問。
「妳說的仙履蘭是妳哥還是公司?月季花的部分雖然我有點在意,但我就之後再慢慢問⋯⋯不過,幫木棉花是什麼意思?」
雖然講到「月季花」時不知為何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但好在之後順利恢復正常,才讓在場除了還在昏迷的紅景天外的兩人聽到剩下——真正要問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從某些方面來說,確實有些難以啟齒。
「那個⋯⋯之後找個時間在一起說吧。現在我覺得首要之務是要先把妳男友重新接上點滴⋯⋯他雖然很幸福的樣子,但看起來也快掛了。」
好在天堂鳥⋯⋯川上山忍冬有確實負起責任轉移話題,這場危機才告一段落。
就在這時,收到消息的「最後一人」終於找上門來。
卡薩布蘭卡推門而入。
「你是那個、在十七樓的⋯⋯說月季花是花中女王的、幫木棉花的那個學長?你醒⋯⋯」
然後發出了和女友差不多的感言。
就在鬱金香聽到卡薩布蘭卡和他女友幾乎一模一樣的感想後,心想差不多該走了時,卡薩布蘭卡突然歪了歪頭,問出了一個詭異的現象。
「是說,仙履蘭沒有來嗎?」
「啥?你關心他幹嘛?他怎麼可能會來?」
川上山忍冬忍不住嫉妒,直接幫他做出了「沒必要」的總結。
「我剛剛⋯⋯有看到他。他應該比我早到才對⋯⋯」
就在卡薩布蘭卡做出這個總結之後。
「咦?」
鬱金香發出疑惑的聲音。
「我⋯⋯再下來時、除了鬱金香⋯⋯沒有⋯⋯看到、其他人。」
天堂鳥回答了鬱金香暗中的疑惑。
那他去哪了?
沒有人說話。
但川上山忍冬也在這時默默拿出手機,打給了自己好一陣子都不會想撥通的電話號碼。
像是想證明什麼,川上山忍冬將那台自己是「大小姐」身分時所使用的手機攤了出來,上頭清楚的顯示著「哥哥」。
並按下了擴音建。
嘟——
嘟——
嘟——
⋯⋯——
然而一切並沒有如眾人所願。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
機器般的聲音不大,卻響徹了整間病房。
哐當!
手機落地。
川上山忍冬衝出病房。
「啊⋯⋯」
卡薩布蘭卡發出聲,本想追上去的身軀不知為何突然震了一下,而後停住。
管家緊隨其後,但並沒有停下來,而是說了句「我去備車」,就先下去了。
就這樣,原本應是愉悅甦醒的日子,因為一些小小的插曲,而變得死氣沈沈了起來。
且,估計還會持續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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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日草收到員工報告,於是就賞了他們放兩週假。
他沒來由的想到自己派他們過去的原因。
他也知道公司分成兩種不同的意見,雖然畢竟只是八卦類型,沒有人能夠真正在家務事裡參一角⋯⋯
不過同樣身為「父親和女兒」的角色,想必是在這點產生了共鳴吧。
他再次一如既往的打開電視。
也許他已經把這當作是腦的開機訊號了。
但這次他認真的看了標題⋯⋯雖然是有點像八卦的那類。不過主角果真不同凡響。
「仙履蘭家掌上明珠川上山忍冬現身熱議醫院 高樓層成熱議話題」
「仙履蘭家啊⋯⋯」
他想起之前,由仙履蘭家壓下的某個事件。
雖然自己當時認為應該要跟女兒好好講講,但錯過了時機,好像是趕著送「擋刀的」去醫院⋯⋯
再講那個話題,殺傷力就會變大,而隨著時間,思念以及情感都一起加深的現在,也一直變大,所以一直沒辦法講。
就這樣拖到了現在。
或許會就這樣帶進棺材吧。
千日草心想。
雖然自己並不希望。
他還是認為女兒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卻也不希望無辜的她因此受傷。
電視上的新聞依舊播報著。
但千日草已經無心觀看。
他並沒有收到發生車禍的報告。
如果知道了,或許會多注意一下,接下來這起,距離員工報告時間不久的新聞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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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追上去嗎,卡薩布蘭卡?」
鬱金香發問。
僅僅只是單純的疑惑。
對自己「表現姿態」的質疑。
——就足以讓自己痛苦的像是有千斤重的實物壓著,喘不過氣。
呼吸變得急促。
「卡薩布蘭卡?」
鬱金香在次提問。
這也引來了其他人的懷疑。
不可以被發現。
只有這個絕對不允許。
「你還好嗎?」
鬱金香走上前去。
呼、呼、呼、呼、呼、呼。
來醫院前和仙履蘭的交談在卡薩布蘭卡的腦中復甦。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走開!
啪!
當手拍到自己的肩膀上時,卡薩布蘭卡反射性的將其狠狠揮開。
鬱金香愣愣的看著自己。
他知道一個在演藝界叱侘風雲、大巖桐公司的女明星,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地展露自己的情緒給他人看的。
這也許代表她很信任自己。
明明基本上的交際,就只有在讀書會的、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
心中閃過一絲愧疚的情緒,但就像是為了維護自己生存的意義,卡薩布蘭卡以現在自己最為鮮明的情緒,將這股感覺壓了下去。
「喂⋯⋯」
天堂鳥正要發話。
「我出去一下。」
卡薩布蘭卡沒有給他機會,告知兩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後,徑直走出病房。
「不先愛自己就沒有辦法愛上別人喔。」
明明剛剛講話還無法這麼流暢。
這麼想的同時,想到了自己提出退出讀書會時,天堂鳥看自己的那雙深邃的眼眸。
不會早就察覺到了吧⋯⋯
卡薩布蘭卡覺得真不公平。
但當事人卻沒有要放過自己。
天堂鳥在講完這句話的同時,發出了靈魂質問。
「你真的愛你自己嗎?」
卡薩布蘭卡只是一語不發的走出此地。
而後,在天堂鳥和鬱金香一起走後,將在此的事托付給醫院的專業人員看管後,就走出了紅景天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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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履蘭家繼承人離奇消失 各界全力搜索此次失蹤案件」
醫院裡。
電視播報著最近轟動全球的事件。
電視播報員的聲音響徹在近乎寂靜的整間病房,顯得格外清晰。
天堂鳥和鬱金香正坐在電視機的前方。
天堂鳥也在同時,講著什麼。
他看著電視。
鬱金香低著頭。
無法理解。
為什麼這個人就可以毫無保留的對自己的家人付出?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就這麼輕易的踐踏待在自己身邊的人事物?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輕易的將別人看做比自己貴重百倍?
剛剛不是才說不先愛自己,就無法愛別人嗎?
不是都說、不是說這是絕對不會變的?
這不是你剛剛說的嗎?
這麼告訴別人,你自己卻無法達到嗎?
「紅景天向月季花說了他想要自殺這件事,他們於是討論了比較體面的死法。月季花原本是打算由她假裝不小心摔倒順勢殺了紅景天,來滿足這個條件的。不過他們沒有注意到木棉花就在旁邊聽著⋯⋯於是她來找我幫忙。我認為,自己竟然不具備讓紅景天在崩潰時可以依靠的力量,是個相當不稱職的哥哥⋯⋯或許是出於報復心理吧,想要看看,如果自己出了一樣的事,紅景天會不會很傷心⋯⋯也許也希望他能夠反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吧。不過,原本妳不應該出現在哪裡的⋯⋯原本計畫預計是要晚一點執行的,那次可以說真的純粹是個意外⋯⋯關於瞞著妳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不過好在,妳沒事⋯⋯而且還原的也算是不錯。木棉花後來也很好的讓紅景天意識到我們的目的了,雖然她後來⋯⋯總之,對她的結局,我感到很遺憾。」
鬱金香在聽完天堂鳥和他說的、那次事件的真相後,她氣憤的顫抖,天堂鳥卻只是呆呆的盯著電視。
「也許你的身體是自己的、但可以請你替愛你的人想想嗎?」
她很想要這樣告訴他。
「你可以尊重你自己嗎?」
她也很想這樣跟他講。
「你是耶穌嗎?」
她很想這樣和他開個玩笑,順便在他否定時,告誡他「那就不要這樣做」。
鬱金香也很想告訴他,既然不是,就做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做到的事情就好。
「我們分手吧。」
鬱金香知道如果自己這樣講了,她肯定會後悔。
但她希望他也會為他自己做的事情而後悔。
也許是因為自己仍舊、深愛著他。
她無法確定,如果自己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那他還會不會再次站起來。
他會選擇和他兄弟一樣的方式嗎?
逃避?
還是面對?
鬱金香抬起頭,看著天堂鳥。
「請你看著我。」
天堂鳥只是盯著電視。
「請你看著我。」
在喊了兩次都得不到回應後,鬱金香離開了。
不敢面對自己?
那當初就不要做那件事!
再下樓時,過於憤怒使她沒有注意到,記者已經從樓下蜂擁而至到了第十六層。
於是她沒有來得及再消息被「不滅忍」公司封殺前,看到那則天堂鳥近乎失神的看著的、那則新聞所播報的重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