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31
第二十六篇,八月的最後一天,看海。
二十六
我小的時候,世界好像很流行蒐集癖,沒有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彷彿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那時候爸爸喜歡集郵,哥哥喜歡貼紙。我喜歡什麼,我喜歡亂丟東西吧。老是想著要學哥哥,貼紙也比較容易取得,但房間似乎有個神奇的空間,貼紙們一一消失在那裡面。
稍微大一點後,認清了我就是沒這種喜好,便打算不再強迫自己硬要留下這些物品。當時,除了一張我好喜歡好喜歡的海洋動物貼紙外,其他的全送給哥哥。
大學的時候立下一個一定要自己騎車到海邊吹風的願望。東石是離當時校園最近的海,我去過兩次。第一次去,自己喊著要騎車,結果因為綁著頭髮戴安全帽,後腦袋被壓得好痛,又因路程太遠,屁屁有點受不了,就騎到生氣。還好旅伴幫我把剩下的路程騎完。第二次跟旅伴一人騎一半的路程,也對路程有了一點概念,不再有過去那樣的幻想,雖然還是有點累,但我沒有生氣,進步了。第三次打算自己一個人騎過去,結果導航一直要我上一個類似高速公路的東西,我怕爆,繞了一陣放棄,直接騎回家,還騎到要換機油。之後因為就太遠、怕迷路等等諸多理由,也就沒再嘗試過。
搬回靠海的鄉鎮,雖然到海的距離大幅縮短,但我總算是達成了當時的小小願望。
那張我好喜歡的貼紙其實消失了很久,久到忘了它的存在。每次整理東西,都會發現些新奇的過去,很多物品早就無法肯定的說我擁有過它。找到這張貼紙時我好驚喜,沒想到它還在。
隨著年月的流逝,很多感受都會隨之消失,若沒有一個可供回憶的線索,很多美好都再也找不回來。家裡有好多的物,多半都承載著一些情感的痕跡,讓我想起小時候那些還很稚嫩的友誼、那些曾受傷的心、還對某些事物保有的熱情。貼紙讓我想起什麼,想起小時候我喜歡坐在海邊幻想,喜歡走在海灘上找貝殼,喜歡將肥肥圓圓的貝殼放在耳邊,說我要聽海的聲音。後來真正多一點真實意義上的喜歡,大概是每天都會固定翻閱藍色星球,好像稍微懂得了一些貼紙上的動物。喜歡慢慢從表面的海浪與沙灘,移轉到了裡面所能夠孕育美麗生命的能量。
海邊還記錄了我很多的回憶。今天前往的海,是ㄊㄊ丟失拖鞋然後藉口許願的海,是天色已晚,末班車已過,爸爸開車來載我們回家的海,是我兒時跟在父親身後,亦步亦趨第一片接觸的海,是母親清晨在我跟小熊一起前往的海。是我曾經非常嚮往走下去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