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就是刑修權?」
刑修權循著不太友善的聲音回頭,看見一個腦滿腸肥的矮男人,嘴裡粗魯地嚼著什麼,透過兩條一開一合的香腸隱約能瞥見一顆金牙。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穿著,一邊冷淡地反問:「我是嗎?」金牙、金項鍊、金戒指,連手杖柄都是金的,俗不可耐。
刑修權以為劉魏二人崛起後,這樣的暴發戶已經絕跡的差不多了,面前這隻難道是漏網之魚?那麼他等下回家是不是可以順路買張彩卷?
「嘿!你什麼態度?我金豹子的大名你沒聽過?老子跟你說話那是你的榮幸,老子找你辦事那是你三輩子的榮幸!」金牙香腸,刑修權決定姑且這麼稱呼,一挺肚腩,從鼻孔哼道。
還真沒聽過,刑修權眉毛一抽,但他決定先弄清楚來意,再思考怎麼處理。「所以,你找刑修權什麼事?」他問。
「聽說你前陣子替那破賭徒賺錢了不少。」金牙香腸,金豹子故作神秘地壓低音量,作勢讓刑修權靠近,他說:「老子告訴你,劉海禪能給的老子都能給,還能給更多,吶,你呢,開個條件,替老子賺個數兒回來。」
刑修權瞟一眼金豹子張開的五隻鑫鑫腸,沒湊過去,後者頭頂幾根細毛在油花中搖搖欲墜,讓他不敢恭維。
金牙香腸發覺刑修權似乎不感興趣,又晃晃五隻鑫鑫腸,催道:「就這數兒,挺簡單的吧,你幫破賭徒賺那麼多,我只要這點兒就行,賭徒開你什麼價,我也開你什麼價,划算!來,握手成交。」
看著逼近的肥手,刑修權犀利的嘲諷本已到了嘴邊,忽然被一隻精實的手臂打斷,那隻手自來熟地圈住刑修權脖子。
「權哪,你在這裡。」手臂的主人說:「幹嘛這麼孤僻的窩在角落,那邊的小點心吃過沒有?好吃。」
「你什麼人?」金豹子十分不悅不速之客的加入,戒備道。
「金總也在啊,您好,我是蕭琰,家父蕭識雲。」蕭琰收緊手臂,輕輕一拉,不著痕跡地踏進兩人中間,多出刑修權半步,「常聽家父說起您,果然今夜能出席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呢。」他隨手送出一頂高帽子。
立竿見影,金豹子臉色立即和緩許多,說道:「原來是蕭家的崽子,你們蕭家人太多啦,記不清記不清。」他擺擺手,隨即拉回正題:「你給咱倆一點空間行不?老子有事找這位。」
蕭琰回頭看一眼刑修權,故作驚訝:「阿權,你才回國沒多久,怎麼認識金總的?」
摸不著腦袋的刑修權在蕭琰的眼色示意下保持沉默。
「剛回國?」金豹子瞇起眼睛,「老子怎麼沒聽說刑修權曾經出國深造?」
蕭琰和刑修權面面相覷了一下,才誇張地一拍額頭,說:「阿權你難道沒向金總自我介紹?前幾天教你的都白教了啊。」
他放開刑修權,對金豹子連連拱手賠罪:「抱歉金總,這是我們蕭家新延攬回國的遠房親戚,姓吳,叫吳權,不是刑修權,他回來不久還沒進入狀況,浪費金總很多時間吧,抱歉啊。」
金豹子倒是不疑有他,聽蕭琰這麼說,先是露出一個痴傻的驚訝表情,隨後惡狠狠地警告刑修權不得洩漏兩人的對話,就晃著滿身金飾鏘啷哐噹地走了。
等金豹子走遠,刑修權才出聲打招呼:「蕭哥,好久不見。」
幾年沒見的蕭琰看起來曬黑了,也壯了,一身休閒西裝很襯他的陽光笑容,跟記憶中的如出一轍。
「呦,好久不見。」蕭琰親暱的拍拍刑修權肩膀,「修權長高了啊,但還是太瘦了。」
蕭琰出現在這裡刑修權沒太意外,劉海禪雖然把蕭氏集團視為競爭對象,但他和魏北琛在「台面上」站穩以前,該給蕭氏這種財閥的禮數不能落下。
「剛才謝謝蕭哥,但我其實可以的。」刑修權說,他本來想從金豹子那裡給哥哥賺點加菜金,沒想到被蕭琰三兩下打發了。
蕭琰笑了笑,說:「魏北琛吃一半的魚別碰比較好。」
刑修權轉頭,以眼神詢問。
「那個金豹子,前幾天在劉魏兩人合夥的賭場裡撞上魏北琛了。」蕭琰解釋,「聽說一夜之間身家剩下三成不到,所以他才來找你,孤注一擲,畢竟劉海禪最近老是把你掛嘴邊。」
刑修權喔了一聲表示理解,但忍不住再次打量蕭琰,自己目前姑且算是劉海禪費心拉攏的對象,不管想或不想都經常碰見劉魏二人,這種小道消息雖然不足為奇,但他連一點風聲、八卦都沒聽到,蕭琰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哥哥說過不懂就問,「蕭哥怎麼知道的?」於是他問。
蕭琰哈哈一笑:「當然是昨天晚上周公告訴我的啦。」他重新搭上刑修權肩膀,帶著他走進人群,「來吧,今晚你就是我的小跟班吳權了,別亂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