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長倚昭華笛裡聲 4
一周後, 康復了的陶箏邁著步伐往沈屹的方向走去, 最近他們的關係因為幾天前的嘴欠讓沈屹誤以為已經陷入冰點,”你見著師傅沒有? ”"我沒有, 要不我跟你一起找找?", 沈屹撒了謊, 他知道師傅去了山腰, 但也許一起尋找師傅會他們的關係變好一點, 自己那天真的不是故意說她身上的傷很多.
知錯能改的沈屹現在也意識到了陶箏似乎不喜歡別人揭她的傷疤, 但陶箏還是不理自己, 增加相處是他唯一想的到的方法了, "我不要, 我自己去找.""等下, 陶箏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道完歉, 沈屹侷促的低下了頭, 陶箏疑惑的看向他, 不明所以的想: "我為什麼要生氣他? "
"...", 陶箏陰沉著張臉, 讓人無法猜透心中所想, 其實思緒跳脫的她此時在想 :" 沈屹也沒有錯, 好像是我自己因為舒適的環境放鬆了, 所以我才會鬧脾氣, 是我錯了, 寄人籬下的我沒有義務讓他受我的氣...”, 便說道 : "是我錯了, 對不起, 你沒有義務受氣...", 後面的句子陶箏小聲的如流水般講過, "所以你這是不生我的氣嗎? " 聽到此話的沈屹臉上浮現出心喜之色, 就滿足的帶陶箏去山腰找師傅了, 他沒注意到的是身後陶箏因明白某些道理而沉默的神色.
"師傅, 我來啦~", 青雲聽見徒弟上揚的尾音, 由衷的為這個昨天還在憂愁的少年感到開心, 果不其然, 回頭一看就看著他拉著姑娘的小手蹦蹦跳跳的過來, 手上的教材隨著她看見陶箏失去高光的眼眸而掉落, “您幹嘛呢?刀掉了, 師傅 ?師傅 ? ” 沈屹詢問著, 邊將地上的刀具撿起, 發現師傅還是沒有回他, 而是盯著陶箏, 嘴裡似乎還在嘀咕著什麼: “ 她不能也露出這樣的...心情, 會變的跟我一樣, 不行...”.
迷迷糊糊的呢喃幾句後剎那間青雲就轉變的說 : "今天我們就學怎麼把毒藏進刀裡, 常規的是將提煉的毒素抹在刀刃上, 但同時在戰鬥時就必須切記自己刀上有抹毒, 毒藥大都是蛋白質，高溫會使蛋白質變性，失去活性, 所以在萃取時要先以甕燒過, 但如何嵌毒有兩方式, 一種是刀刃的紋路深, 便可以塗抹, 或者用浸泡, 這我沒試過, 因為有些刀面經過浸泡會有起繡的徵兆, 通常就不適合用了...”今天關於刀的部位和可以塗抹的毒進行了簡單的講述.
到了晚上, 陶箏望著今夜的的半月, 傳說中月亮上有天狗會食月, 她也好奇這是否為真, 想著的同時思緒逐漸飄出了肉體, 當陶箏轉頭看時, 只見自己的身軀還坐在屋簷上, 但是不知怎麼的, 現在自己的型態有點類似半透明, 想到可能回不去了, 陶箏突然有點害怕, 她也沒讀過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在面對未知的事物, 她決定先往師傅那裡前進看看, 驚奇的是現在的身體移動時是很輕盈的, 就感覺輕飄飄.
到了師傅的屋子, 陶箏揮了揮手, 卻發現師傅沒有任何感受, 現在她是真的慌了, 害怕自己回不去, 那樣就沒辦法繼續修煉了, 臉上的驚慌失措使陶箏形體的重量變得沉甸甸的, 感覺自己被拉入了泥潭, 四肢像是被釘住般難以移動, "小箏?你在這?", 青雲的聲音如風般輕盈, 卻讓陶箏心裡的的不安陰霾逐漸消逝, 希冀的想著: " 師傅要來救我了... "
"她做什麼了? 半夜做出了靈魂出竅, 這她沒學過呀."說著, 沈屹將目光看向呆滯的師傅, “看我幹嘛, 我可沒教, 連提都沒提過.”, 見沈屹並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青雲急的就乾脆把自己以後的教學計畫都說了, 沈屹看了看陶箏, 在確定躺在床上的她昏迷之後說道: ”你也知道我到時候會離開, 那這段時間教她多點吧, 我覺得她可以學學意識學, 我之前也學過了, 先學對她也有好處. 再三年, 您知道吧, 我就必須以皇子的身分回去了, 到時候您有辦法跟她解釋嗎?", 話題到這變的略為沉重.
青雲也恢復了認真的神態, 她心中是比其他人更不希望送走徒弟們的, 但其中有一位是皇子, 他本就只是來修煉而已, 另一位小姑娘可能會在還未修完時被自己趕出去, 這些讓青雲想想就窒息, 天下沒有師傅會希望自己拋棄徒弟, 兩人正鬱悶著, 全然沒有人發現意外又靈魂出竅的陶箏, 現在陶箏也想明白了, ‘‘自己得學快點, 除了師傅之外沒人會無緣無故的教自己了. ‘’想到這, 他試圖自己回去身體裡, 幸運的是這一次她成功了, 師傅跟沈屹都沒有發現.
就這樣, 鬱悶的氣氛直到一週後才有所緩解, 陶箏也決定將聽到的秘密封在心裡, 讓自己以後會有個底, 不要太突然, 那也就夠了…, 在兩年半之後, 陶箏的腿傷也只剩隱疾了, 只要不進行超出身體能力的活動都可以進行, 這期間也將她的身體素質提高到了超出這個年齡段的能力, 她學會了暗殺, 些許拳術和陶箏最信手拈來的仙劍, 與拳術不同的是, 仙劍講究的多是用劍技巧, 而拳術多是肉體上的比拚, 兩者各異的規則有時讓陶箏也會搞混.
最近的她正在鑽研歷代皇朝的政變, 青雲時常讓陶箏讀古書, 目的就是讓她在出師門之後不會因為得罪朝政大官之類的人而吃虧, 而歷代的故事也是重點之一, 是為了瞭解不同家族之間的關係, 雖然難熬, 但是抽考對於陶箏似乎成了輕鬆點的記憶法, 由於此些年讀的書太多了, 堆積在陶箏屋子裡的筆記也逐漸增加.
在修練滿兩年後的某天, 陶箏想起了當時娘親給自己留下的"行囊", 那時候她明白的是"這個行囊裡面是無底洞", 可就在今日當她在進入時, 沉默的發現裡面並非無底洞, 行囊裡邊是一個家的容量, 所以那天, 陶箏來來回回的搬了又搬, 將筆記都搬完後, 又將它們依照課題分了類, 然後就卯時了,怎麼也沒想到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
回到小屋後, 陶箏去了山頭找沈屹, 他最近在練的是懸浮在天上, 準確來說是踩在空氣這個"體積"上面, 在空氣之間達到自由行走的能力.
"沈屹已經卯時了, 你今天去崖...邊麼?" 想說的話在看見沈屹頭上的龍角後戛然而止, 在陶箏的概念裡, 人有角是件非常跳脫的奇事, 亦如初見, 陶箏好奇的手試探的摸了下, 感覺是清涼的, 所以她直接用手將龍角握住了, 此時兩人又一次的面面相覷, 因為背對著她的沈屹在感覺到有人摸他後, 將頭轉了過來, 他好笑的看向蹲著的陶箏, 被發現的陶箏此時無處可逃, 只能在犀利的目光下解釋到:”那什麼, 龍角...挺好摸的, 我還沒摸過其他角呢, 就挺新奇的...”, 越說陶箏就越沒有底氣, 最後一個字也就懨懨的飄了出來, 說完就急忙跑了, 沈屹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只得感慨.
回到屋子的陶箏麼想都不對, 不是自己做錯, 那她跑什麼呀, 話說...他角的手感也是真的不錯, 下次再摸摸, "小箏有事嗎?", 遠處青雲的聲音傳來, "師傅, 您知道沈屹有龍族血脈嗎?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變身了. ""這件事你也知道了呢, 那...我來簡單的解釋一下吧, 沈屹確實是龍族的後代, 他會在這也是因為他父親的囑咐, 所以你有什麼反響嗎?" 青雲沒將沈屹的身份說出, 想聽聽陶箏的反應: "我覺得他的角很好摸, 有點軟軟的, 他應該還沒長全吧.".
青雲心頭一跳, 沈屹那小子讓陶箏摸什麼? 她緊張地回想起龍角的相關書籍 , "我...好像應該讓陶箏讀一下龍的構造, 如果等等山頭被削了, 那我可就要拋下師門跑路了..." , 陶箏看著師傅神色從驚悚, 感慨, 懊悔跟生無可戀依序詮釋了一遍, 雖然不解, 但陶箏還是安慰到 : "師傅, 沈屹現在估計樂著呢, 我逃跑的最後一眼看見他笑的可開心了.", 聞言師傅抬起了頭, 沒見過這個場景的青雲愣愣地聽著, 這下換陶箏不解了, 自己應該沒有說錯什麼吧?
